第5章 娶你做陵王妃
第5章娶你做陵王妃
可謂姍姍來遲，足足遲了一個時辰。
但縱使如此，該有的禮數一樣都少不得，陸知遇也不能當著面怨懟他一個皇子。
行了禮之後，陸知恩便依照姐姐的吩咐下去了。
趙宸也遣散了下人，整個偏廳就剩了他們兩人面對面站着。
沒有人說話。
陸知遇還保持着行禮的動作，膝蓋微屈着。
若不是此刻還能看到眼前人的鞋尖，她都要懷疑陵王殿下是不是已經走到一旁坐下，或者是離開了。
可這遲遲不做聲是怎麼回事？
覺得奇怪，陸知遇便緩緩抬頭。
陵王今日穿着寶藍色的常服，整整齊齊的，像是新做的一般，一點兒褶皺都沒有，再看袖口處，也如新的一般。
陸知遇便更覺得奇怪，對上陵王的眼，才發現他一直噙着笑盯着自己看。
那笑雖淺，卻雜些深意在其中，彷彿一切他都已瞭然般，讓人不由得有些發怵。
“陵王殿下是打算讓小女子這禮一直行下去了？”
陸知遇被盯得渾身不舒服，加上等了太長時間，語氣有些冷。
她可不是省油的燈，況且既然真面目已經被陵王揭穿了，那麼她也沒必要裝出從前那副文文弱弱的模樣。
對於她的無禮，趙宸不怒反笑，“怎麼你有求於人，卻絲毫沒有要求人的禮數？”
“我今日前來是答謝殿下的搭救之恩，何來有求於殿下？”
“是嗎？”
趙宸笑，走過陸知遇找了椅子坐下，“你知道剛剛，本王為什麼要盯着你看嗎？”
陸知遇警覺。
“見過你楚楚可憐的模樣，也見過你痴傻瘋癲的模樣。對了，前幾日還見過你英姿颯爽不讓鬚眉的樣子。你說，到今日本王也不過才見了你幾次而已，就已經有這麼多面孔，本王若不仔細瞧瞧，怎知哪個才是你的真面孔？”
趙宸拿起一旁的摺扇，“唰”地一下打開又合上，“現在，本王就坐在這裏。且看你是打算娓娓道來，還是留着懸念等本王日後自己去發掘？”
“既然殿下直言，那知遇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陸知遇語氣薄涼，心中暗嘆這趙宸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猜明白的，幸得她早做了打算，措好了言辭。
“其一，知遇的癔症已經好了一段時日了。確切地說，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發過病了。但陛下賜婚，事關重大，豈能兒戲？若不敢保證知遇的病情完全康復，折了皇家的顏面，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趙宸笑而不語。
“其二，知遇出身武門世家，雖是女子，但多少也是會些防身術的。那日在河邊的情景，想來殿下也看得清楚，單憑知遇一己之力，是絕對無法毫髮無損的。”
最後這句話咬得重了些，似乎在含沙射影着什麼。
趙宸聽得明白，也不惱，也不打斷，只安靜地聽着，偶爾把玩一下手裏的扇子。
他相信，陸知遇是個聰明的姑娘，懂得利弊權衡，也懂得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
欺君抗旨，那是會殺頭的重罪。
那日的試探沒有讓他手握十足的證據，她當然可以咬死不認。
“這麼說……”
趙宸收了摺扇，“兩年前，你的病真的只是巧合？”
陸知遇沒有回答，反問陵王：“殿下可否先回答知遇幾個問題？待知遇解了心中困惑，自然會如實回答殿下的問題。”
趙宸一愣，隨即氣笑道：“膽敢這般同本王說話，你倒是第一人。”
“陵王殿下既私下試探了知遇，又暗示知遇登門道謝，莫不是要與知遇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合作關係嗎？否則殿下如此冒險，難道不怕讓陛下和其他皇子知道殿下您其實也是有野心的嗎？”
“很好，繼續說。”趙宸斂了笑。
“既然要合作，那麼，知遇當然要知道殿下的誠意了。”
陸知遇不卑不亢，字字有力，“第一個問題，殿下為何會恰巧在初七那日於近郊穿紫河附近設下埋伏？”
這是很大的一個疑點。
且不說她的行蹤為何會曝露，能夠設下埋伏，一定是提前就得知了她會前往那裏。但到了穿紫河，應該是青羽宗的地盤，陵王竟然能在那裏設下埋伏伏擊她。
趙宸沒有立即作答，思索了一下，“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是，殿下是何時開始猜疑知遇的病有所好轉的？”
“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陸知遇大膽凝着趙宸的眼，“陵王殿下此舉，目的是什麼？”
＊
自皇嫡子薨逝后，儲君之位一直是幾位皇子虎視眈眈的。
其中就包括了當今的太子趙肅，以及三皇子華王，還有五皇子襄王。
太子是貴妃之子，華王是淑妃之子，而襄王的生母早逝，自幼年便被送於皇后膝下撫養。
因自小體弱多病，襄王未曾得到陛下以及朝臣太多的重視和期許，這也激發了他想要奪得儲君之位為自己證明的野心。
然，襄王實力過於弱小，皇后失寵，因此他不得不在皇子之間拉幫結派，七皇子趙宸是最佳人選。
他的生母德妃是前中書侍郎的孫女，舅舅亦是朝中大臣。
陵王本人雖名聲荒唐在外，但德妃卻也曾得皇上一時榮寵。加之年歲相對小，因而也就多得了些寵。
他留在了帝京，閑在府邸，幾乎不關心朝政之事。偶爾陛下提及，他也三言兩語搪塞，一副毫無野心的樣子。
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毫無野心、不問名利只顧自己開心玩樂的王爺，竟能聯手襄王同太子、華王相互牽制。
他布了這麼大的棋盤，心思縝密至此，目的是什麼？
莫非，他那些荒唐的事迹都是他裝出來迷惑眾人的嗎？
“護國公是朝廷一品要員，雖年事已高，漸不問朝事，但他對朝局的判斷較常人更加獨具慧眼。雖然沒有實權，但他的話在父皇心中卻有着舉足輕重的分量。”
趙宸整了下衣服，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儼然不當陸知遇是府上的客人，“護國公雖不涉黨爭，卻是每位對太子之位有想法的皇子想要拉攏的對象。”
陸知遇目光一震，下意識地迴避了趙宸的目光。
“可是啊，國公雖無心黨爭，我那位姑母卻有自己的想法。”
趙宸話鋒一轉，“雖然沁陽長公主不是你的生母，卻將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本王想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更希望你嫁給我二皇兄的吧？”
陸知遇不願與陵王周旋，請道：“望殿下明說。”
“你不願意嫁給二皇兄。”
趙宸一語中的，“所以，本王打算幫你一把。第三個問題，本王要娶你做陵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