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情投資
青年舞過長棍,沖周圍的人群拱拱手,朗聲說道:“我馮小寶初來貴地,覺得小寶做得好的,鼓鼓掌,加把勁。你們來給小寶捧場,就是小寶出門在外的親人。只要親人高興,小寶願使出渾身的本事來取樂。”
馮小寶,這個名兒非常的耳熟,桓林忙從三級片搜索此人的來歷,終是對號入座了,馮小寶,本是靠着舞槍弄棍賣葯的,后成了武則天第一任男姘頭。眼前此人,也在賣葯,賣相還是不俗,十之**,便是那個陽根過人的馮小寶了。
馮小寶繼續吆喝,“不圖錢、不圖利,只為在鳳泉縣混個眼熟。好了,那幾位大人等急了,注意看好了。”
一邊大叫着,一邊找來早已準備好的兩塊石頭,懸空了半面,隨着大呵一聲,厚掌劈了下去,石頭碎裂兩半。
周圍的人掌聲一片,叫好聲、吹噓聲,熱鬧非凡。
馮小寶抬出一個大包裹,取出幾個丹藥瓶,在眾人前晃了晃,“道家聖葯,大力丸,一百文一瓶。”
大力丸是什麼玩意,桓林不知,似乎是狗皮膏藥一類的。
馮小寶繞着圈子的推銷,一說到給錢,四周圍觀看熱鬧的人應者寥寥,頓時散去一大半。
馮小寶愕然瞧着散去的人群,連一瓶藥丸也沒推銷出去,狠狠的呸了一口。
朝霞漫不經心的瞧着,意味闌珊的說道:“碎石都瞧得生厭了,崑崙,走吧!”
桓林卻未答她的話,暗自思索着,如何能將馮小寶這張牌打出最大的利益來。馮小寶何時會入宮,他不知,要說此時去跟着小地痞馮小寶混,也太過荒唐和兒戲。最好的法子,還是雪中送送炭,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拉一把手,花費小,收益大,簡直是世間最合算的買賣。
正在他沉思之時,朝霞點了點他的肩,“這人舞了半晌,沒功勞不也苦勞的?給他一百文的賞錢!”
這三夫人,雖是花錢大手大腳,其實,還是很有善心的女人,比那些為富不仁,一毛不拔的有錢人,要好上千百倍。
桓林接了她給的一百文錢,緩步走到正自怨自艾,收拾着攤子的馮小寶前,拋出一百文,扔在了銅盤裏。
馮小寶瞧了瞧銅錢,又望了望桓林,忙不迭的取出了一瓶,塞他手裏,“這大力丸用了,包你盡顯男人陽剛。”
原來,這大力丸是壯陽的春宮葯。此刻的桓林缺的不是壯陽的葯,而是女人。他笑了笑,上下的打量着馮小寶,不接他的葯。
馮小寶自賣自誇的道:“莫說我小寶是坑蒙拐騙,此葯是取自藥王千金方里的配方,絕密,世上都不流傳的。成不成,去試過便知。”
桓林含笑道:“這是我家夫人給你的賞錢,拿着便是。”
馮小寶望了望不遠處的朝霞,執着的搖搖頭,“我是賣葯,又不是討錢的,若不要葯,錢也拿回去。”
桓林一愣,這馮小寶還挺有骨氣,頓時心生好感,眼珠一轉,終是找着切入點,“小寶兄的葯既如此神奇,為何卻沒人光顧?”
被他提到傷心處,馮小寶雙腿盤在小石磨上,罵咧不止,“這年頭,日子沒法過了,賣真葯的還不如賣白菜的,他娘的,都將我當神棍了。”
曉荷在遠處催促道:“崑崙,給了賞錢便走,哪來這麼多廢話?”
桓林沖朝霞淡淡一笑,又與馮小寶肩並着肩坐了,拍了拍他胸口健碩的肌肉,“是因為小寶兄推銷的法子文不對題,哈!”
馮小寶撐着臉,意味闌珊的道:“我就只會這一招,唉!什麼是文不對題?”
一眼便知這馮小寶就是個半文盲,容易忽悠的人,桓林打個哈哈,笑道:“這麼說吧!你賣的是壯陽的大力丸,演的卻是掌碎石塊,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誰會信你?”
桓林的話是言之有理,馮小寶露出深思的神色,“我該怎麼做?”
桓林神秘兮兮的道:“我有個法子,包你的葯,不用半日,全都銷售一空。”
馮小寶虎目閃光,急沖沖捏着他的手臂,“兄弟,若你真有法子幫我賣葯?”他是病急亂投醫,也不管桓林是什麼來歷,連稱呼都改成了兄弟。
見兩人聊個沒完沒了,等得不耐煩的曉荷又催促道:“崑崙,還沒完沒了了?夫人都等得急了!”
好奇心起的朝霞按着她的手臂,面帶微笑的阻止她的催促,“我想聽聽,崑崙有什麼法子能將葯全都賣了。”
既是夫人說了話,曉荷無奈收聲,嘟着紅紅的小嘴,生着悶氣。
桓林瞥過馮小寶猴急的樣兒,故作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賣足了關子才說道,“我出點子,你賣葯。賣完了,我從中提成賺錢,哈!”
馮小寶將信將疑的瞧着他,暗自算計了一番,開出了價錢,“賣的錢,二一添作五。”
桓林本就是想對馮小寶進行感情投資,也不太在意這些些賣葯錢,“成交!”又附耳低語幾句,須如此這般,將推銷的法子一一說了。
馮小寶聚精會神的聽過,沉吟道:“管用?”又拍了拍坐着的小石磨,“這玩意可沉得很啊!”
桓林失笑道:“還可用石膏打磨嘛!要個石磨的外形不就成了?”
馮小寶恍然,欣喜過望,起身道:“石磨倒不必了,我試試。”
桓林一愣,指着石磨,重複說了一次,“真的石磨可有幾十斤。”
馮小寶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口,朗聲說道:“自家人知自家事,包我身上。”
見馮小寶執意要為,桓林也無話可說,回到了朝霞身側。
他和馮小寶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兒,朝霞對他的點子是大為好奇,“崑崙,你與他說了什麼?”
桓林也不急着揭曉謎底,大賣關子,“一會夫人便知,哈!”
朝霞抿嘴巧笑,令老六找來一根小凳坐了,“我倒想開開眼界!”
一側的曉荷根本不信桓林能有什麼法子,鄙夷似的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桓林被她當面挑釁,也不惱怒,仍是掛着燦爛的笑容,“曉荷姐願不願與我賭個彩頭呢?”
曉荷不甘示弱的回敬他,“怎麼賭?”
桓林指了指正在忙着搬石磨的馮小寶,“五百文,就賭今日,他,能不能賣光了包裹里所有的葯。”
老六一聽有賭,心頭髮癢,興奮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百文的開元通寶,“我賭,我賭他賣得光個鳥,一百文。”
桓林接了老六的賭注,嬉笑着瞧了瞧猶豫不決的曉荷,“曉荷姐果是比老六要機靈些,知一賭定會輸,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哈!”
曉荷被他一激將,當著夫人也咽不下這口氣,硬氣的道:“賭便賭,夫人來當證人。”
朝霞不置可否,淡淡的說,“賭彩頭,可別傷了西苑的和氣。”
桓林笑道:“夫人說的是,小賭怡情嘛!哈!”
馮小寶已將石磨搬到場中,拍拍胸口在陽光下閃爍着精芒的強壯肌肉,又開始大聲吆喝,“先前只是熱身了啊!小寶還有一項絕技沒施展,大爺大叔,大媽大姐小丫頭們,都過來瞧瞧啊!過了這村兒也沒這店兒了啊!”
在他賣力的吆喝下,零散的人群又開始漸漸聚攏,紛紛議論着,這人還能使出什麼絕技來。
他圍着眾人轉了一周,喝道:“陽根拖石磨!你們見過沒?沒見過?那是當然!這是連在長安的天皇、天後都見不到的絕活。”
男人的陽根能拖動石磨?頓時引起了人群的嘩然,圍觀的人漸漸的多了。
馮小寶繼續火上澆油,“既是大人們來捧場,小寶豁出去了,當眾來試試!掌聲,尖叫聲,響起來!”
‘歐!歐!歐!’男的是群情激奮,揮舞雙拳;女的則是羞得垂首,又捨不得走,躲在人群中偷看。
朝霞聚精會神的瞧着,忍不住問道:“什麼是陽根拖石磨?”
老六尷尬一笑,接口道:“稟夫人,就是用男人底下的玩意將石磨拖走。”
朝霞會過意來,俏臉微霞,白了桓林一眼,“這就是你出的主意?那玩意能拉動石磨?”
曉荷死死的盯着桓林,“這算是什麼餿主意?沒正經的無賴!”
陽根能拉動石磨?連桓林自己都不信。他本是要馮小寶用石膏制的石磨來代替,造造噱頭,找找眼球,積累積累人氣,才好推銷藥丸。哪知,這馮小寶是‘技高人膽大’,還用上了實打實的石磨。朝霞的話,他是答不出了,掩飾的一笑。
馮小寶拖着一側的小石磨,一頭繫着繩子,一頭拉出了胯間的玩意。這是貨真價實,依桓林的目測,至少有二十厘米以上,在歐美人里,也算巨大的。
人群里的男男女女陡然見到這般**,發出陣陣的尖叫聲。
桓林偷偷瞥過朝霞,只見朝霞的玉容波瀾不驚,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不見興奮,也不見惱怒。
小寶扎個馬步,深呼吸,故作深沉的運功一陣,將繩子系在胯間**上。臉脹得通紅,大喝道:“行!”大喝過後,先踏出一步,接着漲紅了臉,邁開了第二步。石磨開始動了,一步步的往前移着。
人群的沸騰達到頂峰,開始揮舞着雙臂,整齊有序的替他助威吶喊,充斥在耳的全是尖叫和亢奮。
桓林瞧着小寶胯間的**拉着石磨在地上行過一條長長的痕迹,原來只聽過秦時的嫪毐能轉車輪,還道是浮吹過甚。今日他是親眼所見,世間確是存在這樣的奇人,嫪毐是一個,馮小寶也是一個。
小寶將石磨拉出三丈,在眾人的讚歎聲中,將繩子給解了,沖眾人拱手道:“男人們!想不想跟我一樣?”
‘想~~~~’,周圍的男人齊聲大喊。
小寶指着幾個女人,叫道:“女人們!想不想家裏的男人和我一樣?”
女人群里低低的傳出幾聲應諾,‘想~~~’
他搬來大包裹,取出幾個丹藥瓶,“道家聖葯,金槍不倒方,男人的夢想立刻成真,強而堅大,夜敵十女,令女人朝思暮想。”
這些台詞,是桓林教給他的。推銷的原則,便是簡短有力,易上口,不生澀。大力丸什麼的,他人都不知是什麼玩意,根本起不到一針見血的效果,犯了推銷手段里的大忌。改成金槍不倒方,男女一聽便知是怎麼回事,通俗易懂。
一切如桓林所料,小寶剛一說過,便有一群男人圍上,掏錢的掏錢,慷慨解囊,將他手中的瓶子,一掃而空。
小寶大有收穫,招呼過男人,指着女人堆,“還有女人的福氣,旱苗喜雨露,女心歡洽,情動難忍。”
女人們互相望着,誰都看出他人的心動,但礙於眾目睽睽,卻沒人上前去買。
小寶知機的道:“我扔出來,再扔回我錢,童叟無欺!”
說著,便向女人堆大扔一包包的藥粉,女人堆里也不知是誰撿了。他替女人們解了尷尬,回報他的是,大把大把的銅錢,比男人交易豪爽得多了。
不出一會,小寶的藥丸推銷一空,地上已滿是銅錢。他眉開眼笑,不斷的拱手道謝,將地上的銅錢一一收了。
桓林將一百文錢在一臉沮喪的老六眼前晃了晃,“哈!這月又可去酒樓開開葷啦!謝啦!”他瞥過臉色陰沉的曉荷,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曉荷姐,怎麼說?”
曉荷輸了錢,還是輸給了如此骯髒的法子,氣不打一處來,櫻唇微微蠕動,“你……這麼齷齪的法子都想得出。”
桓林笑道:“曉荷姐此言差矣,骯髒也好,齷齪也罷,能賣出葯,就是好點子。要不怎麼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他理直氣壯的拋出一番貓論,曉荷頓時啞然失語。掏了掏斜跨腰包里的銅錢,躊躇的數着。五百文已是她一月的薪水,她有些捨不得。
朝霞出言在二人間斷了公道,“曉荷,輸便是輸,贏便是贏,無需多言。”
曉荷咬着嘴唇,從腰包里掏出五個百文的銅錢,放在他手裏,“給便給!”
馮小寶招呼過圍觀的人群明日再來,徑直到了桓林身前,捶了捶他的胸口,“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桓林自報了家門,馮小寶捏着他的肩,沉聲道:“崑崙兄的法子果是有用,我小寶是守信之人。”
他將賺來的一半錢財放在桓林的身前,其中還有三個千文的開元通寶,這堆錢至少也有五貫之多,“來,這些都是你的。”
桓林低頭望了望地上堆積的銅錢,洒然一笑,“小寶兄的生意剛剛上路,花錢的地方不少,這些錢算是我在小寶兄這裏入個技術股,將來賺了錢,別忘了分我一份。”
他想都不想便送出了五貫錢,朝霞微蹙秀眉,暗思着他的用意;曉荷則是一臉的憤慨和鄙夷;還有老六,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令他收了這些錢。五貫錢,一年多的薪水,不說其他的,光說去土窯子可以去上一百次。
馮小寶雖不知什麼是技術入股,但桓林言中之意,還是能明白個**成,拱了拱手,豪爽的道:“好,崑崙兄爽快,我馮小寶也不婆婆媽媽,大恩大德,不掛在嘴上,記在這裏。”他指了指心窩處,又說,“將來崑崙兄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是一句話的事。”
桓林笑着與他稱兄道弟的拱手作別。
回府的路上,輸了錢財,猶自忿忿不平的曉荷譏諷道:“敗家!”
老六也附和道:“崑崙,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與這小地痞多說什麼?拿了錢就走嘛!”
唯一沉吟不語的是朝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桓林瞥過諸人的反應,暗笑不止,歷史上的馮小寶,是武則天身邊的紅人,將來是會一飛衝天的人物。
眼前來看,花五貫錢是虧了,但,這錢就是為了對馮小寶進行感情投資,買個希望和未來。雖不知感情投資什麼時候能見收益,但,說到底,這是筆必賺不虧的大買賣,不做才是真正的傻子。
當然,這些話根本無須與眾人解釋,他人怎麼說、怎麼想,由得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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