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恥獸
第七章無恥獸
月上中天,濃厚的月光把燦城壓得慘白。
城中空蕩蕩,風卷着少少的落葉在空中晃悠悠的飄,整個燦城,宛若鬼城。她們廢了好大力氣,才找到一家還在開門的客棧。
兩人兩獸都是累極了,只想立即癱在柔軟的床上。
但客棧卻不讓他們進入,說是他們帶着違禁的物品。林顰顰等人周旋許久,才得以入住。
眾人好奇。一一拿出自己的乾坤袋,看是什麼違禁品。
程維光死死守着自己的乾坤袋。
林顰顰和小青二對一,把他一陣好打,搶過他的袋子,一股腦倒出來,裏面裝滿了毒物的屍體。
兩人皆是一愣,林顰顰自覺地去自己房間。
小青看着一堆蛇的屍體,怒氣直衝腦門,對着程維光嘶嘶的吐蛇信子。
程維光嗚嗚的哭,縮在角落,斷斷續續解釋自己是毒師。
林顰顰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暈暈沉沉的與不願睡去的身體作鬥爭。
同一個房間的小青也覺得今夜的空氣格外的燥熱,把整條蛇死死包圍起來,讓她的蛇身不得安寧。
隔壁卻傳來一人一狗起起伏伏的呼嚕聲。
日上三竿,林顰顰翻來覆去,最終不得不認命的起床。
林顰顰與小青一人一蛇,皆是面色不悅。
還未走下樓梯,在一樓的程維光便興奮的與她們打招呼。
“二位女俠,吃早飯啦?”
程維光整個人精神抖擻,臉色比昨晚還要紅潤。
他坐在一樓最中間的桌椅上,整個一樓的人都集中在那一桌。只有男人,沒有女人。桌子上擺着花生、瓜子、毛豆和酒,一看就知道是聚在一起聊八卦。
林顰顰對此並沒有興趣,但程維光極為熱情。拖着他的病腿把林顰顰拉到凳子上,並招呼小二:“來點清淡的,額,兩碗白粥就行。”
小二也極為熱情,像演電視劇一樣把毛巾甩到肩膀上,開心的應道:“好嘞。”轉身就去了廚房。
程維光對小青極為忌憚,不敢同她搭話,只敢不時的看她幾眼。但又忍不住一般,也對她招招手。
程維光等小青入座,開開心心的開了話頭。
“女俠,昨天夜裏,又有女孩子被……”他一頓,臉紅起來,用手擋住嘴巴,對林顰顰小聲說:“那個了。”
“那個?那個是哪個?”林顰顰疑惑。
程維光清清嗓子,用很正經的語調說道:
“相傳,華山書院供養着一隻神奇的聖獸,它世代守護着燦城的人民。而,它每年都需要一位女子來伺候它。但凡伺候過它的女子,她們的修真天賦都會大大增加。這些女子在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你知道的,妖和獸都是比較遵循自然規律的。那些女子,她們,她們就是被,被,被那個啥了,消失之後,要時隔一年才能回來。咱們修真的人又不像普通人家,對,對,對元貞,貞不是很,很在乎。所,所以。”
程維光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說不下去了。
林顰顰頗為調侃的瞟了他一眼:“你怕不是個傻子吧?人家女孩子受害,你這麼高興幹嘛?”
程維光見她誤會自己,用力的撓撓頭,懊惱的說:“哎,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您才來燦城,不知道這事。”所以想和你說點八卦,嘻嘻。
林顰顰只覺得頭昏腦漲,也不想說話。
倒是平時沉默的小青突然問了一句:“那些女子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程維光又撓撓頭,許久才說了一句:“我也不是本地人。”
林顰顰喝完粥,和小青回了房間補覺。躺床上又是睡不着,突然,坐在椅子上的小青又說:“我覺得有古怪。”
林顰顰聽到這話,原本就不輕鬆的表情更凝重了。小青對異常事的感覺,向來敏感。
林顰顰翻身起床,說:“走,反正也睡不着,我們去逛街。”
大白一整天都精神抖擻的,見林顰顰和小青沒有和它玩的興趣,早就跟在程維光的屁股後面不知到哪兒了。
林顰顰等想帶上曼莎莉,她卻縮在被子裏不願起床。兩人沒辦法,只好自己出門。
林顰顰原先居住的地方叫西陵城,叫做城,其實就是個小國。小國修真的人很少,也不繁華,與林顰顰印象中的古代很像,房子也是普通的磚瓦。
但這燦城卻完全不同。作為修真界最大國家的都城,這裏的居民或多或少的都在修真。
建築由不做貨幣的靈石組成,是透明光滑的透靈石和暗黑粗糲的墨靈石。這兩種靈石雖不做貨幣,但也有些靈力。別處的修士會取出其中的靈力為自己所用,再把靈石用作他用。燦城的百姓卻沒有把靈力取出來,十分豪氣的直接用來造房子。
燦城人多,卻沒有難聞的氣味,到處都是心曠神怡的靈氣。
林顰顰和小青走了很久,繞了大半的燦城,天都快黑了,沒看出這個城市有什麼異常,決定找人問問。
她兩身上沒靈石,不能正常的打聽消息,只好沿路看看,尋找面善好說話的人打聽消息。
她們在一條寬敞的大街上找到一位圓臉的可愛女孩,女孩穿着淺青色的衣裳,頭髮上還圍着絲巾,在一個攤鋪上收拾東西。
走前一看,竟是在賣滷肉。還沒搭上話,林顰顰和小青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出聲。
林顰顰尷尬的對女孩子笑笑。
那女孩子嘻嘻的笑出聲,說:“兩位姐姐,我這就快收攤了,還剩些滷味,也賣不出去了,不如送二位吧。”
兩人沒客氣,連忙說謝謝。
女孩子把盛好的滷味放在攤位旁的小桌子上,林顰顰和小青就坐着,邊吃邊看來往的人。
大白一到吃飯時間就會消失,早就不見蹤影了。
林顰顰邊吃邊感謝:“真好吃,小姑娘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她又甜甜的笑,有些自豪的回答:“是呀,我的滷味可是整個燦城最好吃的了。”
又說道:“但我可不是小姑娘了,我今年十三了。”
林顰顰笑,自己也是十三。心中升起親切感,和她閑聊起來:“姑娘,我該叫你什麼呀?我叫林顰顰,這是小青。”
“叫我小昭就好。”她笑的時候,嘴角有淺淺的梨渦。
“您二位是華山書院的學生吧?”
林顰顰有些詫異,這看得出來嗎?
小昭又笑,猜到她的想法,解答她的疑惑:“每年的這個時間,燦城都會來很多您這樣的人。我看多了就知道了。”
林顰顰笑笑,小昭又接著說:“我也想進華山書院,也想修真,可惜,我天賦不行。”
小昭的聲音不似其他中原人中氣十足,反而又軟又糯。
林顰顰想到她和小青出來的原因,或許,那些消失的女孩子是自願的呢。
林顰顰又想,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明明可以躲在別人的羽翼下,乖巧的生長,何必要走修真這條沒有盡頭的路呢?
這時,小青突然發問:“我聽說,華山書院供養着一隻神獸?”
小昭可愛的笑臉慢慢皺了起來。
認真的囑咐林顰顰和小青:“說到這個,這段時間就是那無恥獸的活動時間,您們二位可得小心。”
林顰顰和小青面面相覷。
小昭看出她們的疑惑,憤憤的解釋:“那隻聖獸一百年前就在了,這隻獸是每年只要一個人,收去的女子也都是自願的。十三年前開始,每年都有很多女子在這個時間段消失,但消失的那些女子,每年都只回來一個人。那些回來女子也都說,沒見到其他女子。我們嘴上說是巨獸抓去的,但其實心裏都知道,就是有人在輪水摸魚,做見不得人的事。官府還非說是巨獸做的。我們都稱那渾水摸魚的人為無恥獸!”
隔壁攤位的大姐頻頻看向她們,滿臉懷疑的對着小昭喊:“小昭~收攤啦!”
林顰顰不再多留,又和小昭道謝了一番,才和小青走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