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舉杯消愁人自醉
蘇靈和白老兩人在茅草屋門口吵吵鬧鬧的五六分鐘才終於休戰，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一臉羞愧，感覺這個畫面完全不忍直視。
白老轉眼看着一旁的中年男子，對剛才的行為沒有絲毫感覺丟臉，反倒一臉平靜祥和，隨意地說道。
“若是不急，就在老夫這裏喝杯茶，吃點東西。”
“白老先生叫我童謝就好，我只是帶着童真回來看看，沒什麼大事，那就勞煩白老先生了。”
童謝拱手表示道謝，都說隱居的仙人，賢者都是脾氣古怪，看來也確實如此，至少自己面前的這位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古怪，神秘莫測的老頭子。
“蘇小子還不快去屋裏收拾收拾，為客人沏茶。”
一臉風輕雲淡的白老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默默看他裝13的蘇靈，眼神中彷彿在說，臭小子，要是再敢扯老夫後腿，老夫一定弄不屎你。
這老不正經都威脅上了，算了，給他個面子吧，省的他又給我膩膩歪歪一整晚，不讓人休息。
蘇靈無奈地擺了擺手，對白老示意好的，轉頭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老不正經才能正經點啊。
走進屋內，看着簡單整潔的環境，讓蘇靈每次都感覺這絕對不是白老這種老不正經能做到的事情，但偏偏就是，倒有些讓自己小小的感動。
蘇靈將桌椅擺放好，看了一下壺中的水溫度如何。
“水溫剛好。”
轉頭去櫥櫃中看了看之前買的茶葉，都是從附近的城鎮中買的，一般像甜水村這種小村莊是沒有茶葉這種高檔的消費品。
取出了一些自製的瓷器茶具，都是用黏土燒制而成，陶紅色的外觀簡單的捲雲花紋，將本來略顯粗糙的茶具帶上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白老招呼着童謝和童心坐在木質的座椅。
邁着小短腿的童心站在比自己還高的座椅前，氣呼呼地插着小手，像是在與座椅對峙，看看誰的氣勢更加強勁。
“童心乖，爸爸抱你上去。”
看着自己的氣呼呼的小模樣，童謝輕笑，感覺小傢伙和年輕時的自己一模一樣，都是那麼的倔強。
“哼—”
童心肉嘟嘟的小臉扭到一旁，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童謝一把抱住童心放到了放到了座椅上。
坐在座椅上的童心一點也不老實，晃呀晃的，但穩如泰山的座椅就是一動沒動。
童謝拍了一下童心，讓他安靜起來，自己也用手輕輕搖了一下座椅，漆黑如墨的座椅沉甸甸的，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做成的，坐起來非常的沉穩，舒適。
“小傢伙，鐵心木做的椅子你可晃不動。”
滿臉和藹的白老笑着打趣坐在座椅上不消停的童心，連續有問了童心好幾個關於他家的問題，童心也是活潑和白老吵吵鬧鬧，很是熱鬧。
一旁的蘇靈也在他們大鬧的時候將茶沏好，給白老，童心，童謝還有自己倒了一杯。
“這是在南邊的城鎮買的茶葉，也不是算什麼高檔貨，別見笑，請。”
蘇靈對着童謝，童心示意可以喝了。
在城市裏長大的童謝雖然喝茶，但也沒什麼講究，囫圇吞棗地將整杯茶一飲而盡，童心看着自己父親的樣子也咕嘟咕嘟地將茶喝完。
茶水進入了童謝的腸胃中，童謝感覺體內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將內心深處的雜念統統焚盡，心靈也變得平靜，轉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已經過去了幾分鐘，蘇靈慢條斯理地喝着杯中的茶水，看着面前臉上平靜的二人，倒是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喝這種茶時也是這樣的場景。
這茶說不上什麼美味，甚至連好喝都談不上，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就像是回歸生命的起點，漂浮在溫柔的羊水中，讓靈魂和身心安詳平息。
這時童謝和童心已經回過了神，蘇靈倒是想問問，看看這兩人對這茶有何見解。
“味道如何？”
“好喝，非常的好喝，蘇先生這泡茶的手藝簡直絕了。”
童謝豎起大拇指，神情若有些激動，這是他喝過為數不多的茶，但這茶卻給他安定心神的平靜，已經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好喝就能評價的，卻又想不出什麼詞能夠形容這種獨特味道。
“童心呢？”
童心安安靜靜地坐在座椅上，也不像剛才那樣地鬧騰，眼角濕漉漉的。
“媽媽，是媽媽的味道。”
“看來童心想媽媽了呢？”
蘇靈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輕輕地擦了擦童心稚嫩的皮膚上滑落的淚滴。
“蘇先生這是什麼茶，有賣的嗎？我想買一下回去，讓他們嘗嘗。”
在聽到童心喊出媽媽后，童謝瞬間有種內疚感，這也是他很少回來這裏的原因，他的妻子也就是童心的母親，因為照顧這個家過度了勞累導致心臟病突發，當時的自己還是愣頭青年，帶着個剛滿一周歲的孩子，身上也沒多少錢，就簡單地將她葬在了這片山區中，葬在了那片他心中最美麗的花田下。
“童大哥，這只是普通的茶葉和湖水做的，哪兒都有賣的。”
蘇靈嘆了口氣，人總是這樣，這兩年間自己看到了太多的人因過往而悔恨，這茶不過是受到了仙女湖水的影響帶了些靈氣，或許是傳說中白衣仙子曾經悲傷的眼淚喚醒了人內心的深處遺留的良知吧。
“那，就算了吧……”
看着童謝臉上的表情顯然不會去相信蘇靈的話，但要是童謝自己有這種茶，那一定是不會拿出來和別人分享的，一滴也不可能，這不是自私，而是捨不得。
“童大哥，這茶用的是仙女湖水，就像傳說中那樣，仙女湖水有靈，但也只有第一次飲用才有這樣的效果，再多喝，也本來就是普通的茶水，就像人的青春，過去了就過去了。”
蘇靈看着童謝臉上的失望，想要開導他一下，畢竟人與人相遇便是緣分，幫他一把又如何，何況自己曾經也是如此。
“仙女湖水？難道你說的都是是真的。”
童謝的臉上留下的只有震驚和遺憾，傳聞是真的，仙女湖水有靈，但只有第一次有效，那種感覺不可能再有了……
“那真的有白衣仙子和妖獸存在嗎？白衣仙子仙子去哪兒了？”
本來童心聽到蘇靈講的故事就非常希望能見到白衣仙子，沒想到真的有白衣仙子，都是每個孩子都有一個做英雄的夢想，童心也不例外，他也想想白衣仙子那樣，白衣飄飄，手持三尺青峰，仗劍除暴安良，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人們。
“童心，白衣仙子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關於仙女湖的傳聞卻數不勝數，不知凡幾，仙女湖水有靈的傳聞你們也嘗試過了，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那麼多凄美悲涼的傳說。”
“哦……”
童心有氣無力地回了蘇靈一聲，隱約間蘇靈耳邊傳來兩聲清脆的碎裂聲，倒是感覺請他們喝茶，是不是自己還做錯了；不，這鍋不該我背，都是白老這老不正經的錯，閑的沒事幹請別人喝什麼靈茶，要知道普通人最經不起這種誘惑了。
陷入神隱狀態的白老忽然看到了蘇靈惡狠狠的眼神，全身都打了一哆嗦，隨即又回到了之前不管我事的狀態，平靜的眼神像是在說，我有沒有讓你非用仙女湖水，你泡的茶你負責。
蘇靈瞬間心領神會，內心卻是氣的炸毛，白老你心裏沒點13數嗎？你家裏哪兒來到自來水管，除了用仙女湖水，去哪兒找其他水源啊！
果然還是要靠自己來收拾殘局，看着面前的童謝和童心兩人都心不在焉，像是丟失了魂魄一樣，蘇靈弱弱的問了一下。
“你們不要緊吧。”
“恩……”
“啊……”
“真的沒事？”
“恩……”
“啊……”
“真的……”
“恩……”
“啊……”
看來人壞掉了，不知道搶救一下還又沒用。
就這樣在恩與啊的話題和與白老的眼神交流中，一天過去了。
這真是漫長的一天！
讓蘇靈傷心的是童謝還是沒有放棄那些不真實的東西，但也只有知曉了痛苦，才會去彌補曾經的創傷，積極地活下去，相信有一天他也會真正的明白了解，自己所感受到的開心，難過，悲傷，一切的一切，都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不可重來的，就像自己一樣。
傍晚，蘇靈已經送走了童謝和童心，有些事當著普通人的面並不好開口，所以蘇靈從蒼松嶺回來也只是像平常一樣，對那些事只口未提。
回到了白老家的茅草屋，蘇靈的臉上沒有了白天拿着乖張的氣息，眼神中充滿了嚴肅，倒是坐在座椅上的白老一副風輕雲淡，事不關己的樣子。
“白老，那隻野獸怎麼回事？”
那隻長相怪異的野獸是蘇靈在遇到童謝父子之前被他殺死的。
在甜水村的兩年蘇靈每天都不斷地淬鍊自己的體魄，逐漸力氣也越來越大，就算是一頭老虎也能輕易一拳擊斃。
雖然有這樣的實力，但也不能保證自己戰鬥的時候會不會出現第二隻，第三隻那樣的古怪野獸。
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也是為了防止山裏有什麼突發的意外，所以就和他們一起下了山。
“這應該算是妖獸，但有些古怪，它體內竟然沒有一絲的能量，就像是被某種東西掏空了一樣。”
院落里那隻古怪的妖獸早已被拆解，骨骼和肉體都被完好地拆解開，獸皮也被掛到一旁，沒有帶着一絲血跡。
看着白老一如既往的平靜，那張熟悉的臉上卻多了份若有若無的奇怪感覺，讓蘇靈內心感覺不安，看來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