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心學霸遇神仙9
夜深至萬物皆靜時，偶爾響起翻動紙間的摩擦聲。
沈心聽得迷迷糊糊地掀起羽睫，眸光緩緩瞟向聲源處后，她發現坐在床邊的男人很眼熟，就是頭髮變得短了好多好多。
“歲寒…”她以為自己在做夢，笑着朝男人伸出手去，軟聲說道：“你來找我了嘛”
這聲音里透着喜悅，以及少女思君的情愫。
林歲順勢握住她伸來的小手后，微不可察地蹙起眉來，他感覺她喊的歲寒不是他。
此歲寒，非…彼歲寒。
這個認知令他心口微縮。
雖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對她動情了，但她沒有對他動情。
因為她滿臉疑惑地問他：“為什麼把頭髮剪了呀？”
原來她在去年喊他為歲寒時，不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而是她喜歡的人也叫歲寒，還有可能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念頭升起后，林歲冷着臉撐在她的上方，漠然問道：“這樣不好看么？”
沈心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雙手緊張地攥緊棉被，臉色爆紅的同時，還抑制不住地結巴：“怎怎怎…么么會…很…好…看啊！”
林歲看她露出如此嬌羞的模樣，心逐漸沉進湖底時，眸內卻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算計，低沉嗓音循循善誘道：“你喜歡我？”
“喜歡！”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在落烽谷里，誰不知道她喜歡歲寒啊！
沈心向來不愛藏着捏着，她喜歡對方就是要大膽追求，決不會讓自己留有遺憾。
之前他也問過她這話，為什麼現在還要再問一次呢？
難道是怕她圖新鮮，說著玩的嘛？
雖然她當初的回答很堅定，但他沒有給出正面回應，於是她哥哥得知后，說他想吊著她在落烽谷里白拿好處，絕對不是良配該有的樣子。
縱使落烽谷里有不少小道消息都在傳，凡間新來的小神歲寒喜歡雪玉谷的冷夢，可她還是沒有選擇放棄。
因為謠言止於智者，當事神都沒有誰站出來講話呢。
若是他親口對她說出：他喜歡冷夢，不喜歡她。
如果他對她真說出這句話，她一定會把他忘得乾乾淨淨，再不想忘都會強迫自己放下。
因為得不到…真就得不到，而且她與生俱來的驕傲，絕不能容忍自己厚着臉皮去死纏爛打。
沈心發現自己說完后，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不由地起了試探的心思。
“那你…喜歡我么？”
林歲看着她既期待又害怕的神情，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低下頭去吻住她的紅唇。
不過幾秒就被推開后，沈心見他臉色沉了些，慌忙解釋道：“我呼不過氣了…不是有意想推開你…”
林歲聽得臉色微緩，看來她喜歡的那個人，並沒有親過她。
這很好，他是第一個。
林歲脫下外套，拉起棉被躺進去，他得在她意識到不對勁前，生米煮成熟飯。
沈心見他要躺在她的旁邊，急忙矜持地往後縮了些距離，卻被他抱進懷中還翻了個身，正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饒是未經人事，她也知道發展得太快了！
難道他中了誰下的魅術？
“你你你清醒點…這這這樣不不好…若我我我父兄知道了…會會拔了你的的皮！”
沈心羞得說不出完整的話，特別想打自己一嘴巴子！
“沒事，他們做不到”林歲淡然地坐起身，拉着她的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時，再次掠奪着她的呼吸。
這話里的自信令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知不覺間已是坦誠，她撐着最後的清明，柔柔問道：“你會對我負責嘛？”
“我會娶你”林歲說完，強勢佔有了她，卑劣地成為了她的第一個男人。
雖然他知道自己做出的事很不恥，但她是他的珍藏品，怎麼可能會放出去給外人吃掉呢？
那晚的風雪下得極大，吹壓得獨立院旁的梅花樹飄然落下，瑩瑩白間可見點點紅意，看起來煞是美麗。
當徹夜風雪逐漸歇下后，天邊正泛起魚肚白。
那升起的日光闖進窗內時，瞬間照見床邊坐着身穿寬鬆浴袍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為昏睡不醒的女孩擦着藥膏。
林歲看着自己給她留下的痕迹，心內莫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滿足感…比他大仇得報時還身心舒暢。
雖然他得到了她，但她似乎還不知道他名喚歲寒的同時，也喚林歲，毀了她沈家的林歲。
這件事若是瞞不下來，她肯定會鬧得不可開交。
因為看起來溫順的小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林歲抬起手摸向她的臉頰，布着老繭的指腹劃過她微腫的紅唇時，眸光不由地暗了暗。
正當他低下頭去，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抖動了起來。
由於情動的勁頭未下，他接通電話后，嗓音特別沙啞和低沉，聽起來分外勾魂。
“何事？”
電話那頭的夏一夢聽到他迷魅的話音時，雙頰不自覺地起了些羞意，她抬起手貼在臉邊，溫聲說道：“歲哥哥剛醒嘛？”
林歲淡淡地嗯了聲，起身走到衛生間關上門后，又重複了第一句問話。
夏一夢微愣，弱弱答道：“人家就是想問問…公司里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
話都沒有說完，她就聽到男人冷酷回道：“掛了”
夏一夢愣愣地放下手機，她看着亮起又逐漸變暗的屏幕，正映着自己猙獰的模樣。
在電話沒掛前，她好像聽到了千嬌百媚的女聲在叫他…那是她的錯覺嗎？
難道他大半夜地不睡覺，就是為了出去私會女人？！
這倒是能說得通他的嗓音，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富有誘惑力，不復往日裏的冰冷矜貴。
原來是剛辦完事呢。
之前她試探着想向他送枕時，他說自己不喜歡女人，可他轉眼就去了其他女人的床上！
夏一夢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她生氣地將手機砸到牆上，陰鬱神色藏在披散的發間，似是在計劃着什麼…
…
林歲正打着電話時，突然聽到沈心驚慌的叫喚聲，果斷掛了電話，快步走出衛生間的門去。
此刻獃獃地坐在床上，茫然得六神無主的沈心見到他出現后，聽着他問怎麼了的時候，小嘴一癟就哭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得到…就不要我了嗚嗚嗚…”
如果真是這樣，她感覺自己都沒有顏面回落烽谷了。
這落烽谷里的二小姐尚未出嫁，卻早早地失了身，對方還吃完就跑，尊為眾神之首的爹爹怎麼能咽得下惡氣嘛！
那不得是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神魄，日日折磨夜夜敲打，早晚得死在她爹爹的酷刑里，還有她娘親的溫柔刀里，以及她兄弟們的花式調教里。
這樣真的太殘忍了，她不想傷害他嗚嗚嗚…
無論事後如何，她都是自願的，要不要負責…全看他有沒有良心，能成親最好，不能就算了吧！
因為大家都是神，沒什麼拿不起放不下。
林歲俯下身，將她從床上抱起，恍若哄着啼哭的嬰孩。
他心疼地抬起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漫步晃到了敞亮的落地窗邊。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笨蛋”
沈心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糯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嘛？”
“真的”林歲笑着吻向她的唇，分離后附在她的耳邊，沙啞嗓音緩緩從滾動的喉結中溢出：“晚些時候，我送你去庄園裏住着，那的環境好，沒有太多瑣事煩憂，更利於你的嬌養”
沈心一無所知地點頭應好時，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掉進林歲的陷阱里。
所謂沒有太多瑣事煩憂的好環境莊園，即意味着她無法正常接收到外界流通的消息。
此舉在最大限度上，會令他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外加他想讓她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然而精明如他，還是算漏了他所看不見的追魂鈴。
縱使他在提前安排好的庄園裏，貼下多少張辟邪的黃符紙都沒有用，能攔得下孤魂野鬼卻攔不住追魂鈴。
因為追魂鈴身為天器，哪會受到這些俗物的影響，完全能視若無睹地飄來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