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報恩(2)
如果夜晚足夠安靜,你可以在布魯德海文的小巷裏也聽到海港的濤聲;夜空靜如黑海,波光就是閃爍着的群星。闃寂的城市裏寥落地亮着霓虹,這時,海會吞噬城市。
今天就是這樣一個安靜的夜。
早早結束了夜巡的夜翼還沒忘記今天下午接到的那通電話,事實上,把小姑娘送回哥譚的當天他就給提姆發了個消息。
“提寶,”無數的問題在迪克心頭徘徊不去,“我之前讓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就是那個叫柏婭的小姑娘。”
蝙蝠洞裏的提姆沒有停下手頭的工作,喝了口咖啡,接起來自夜翼的通訊:“說起這個,調查這件事甚至沒花我十分鐘的時間。”
“聽起來很順利?”
“恰恰相反。答案是一片空白。”
“監控錄像,行動軌跡,親屬關係,消費記錄,人臉識別,DNA,指紋,聲紋。”提姆說,“所有東西都是一片空白,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她是憑空出現在布魯德海文警局的門口的。我調了那天的監控,沒被改動過,但是斷了兩秒,就在這兩秒里,她出現了。”
“還有那封租房郵件,IP沒有層層加密,因為它根本不是通過網絡發送到房東的郵箱的。”
“又是憑空出現?”
“正確。”
“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這種疑點吧?”
“嗯哼,她邀請你吃飯記得去。”提姆說,“你討姑娘喜歡的程度簡直驚人地出乎我的預料。”
“你...!”迪克語塞,“算了,我一點也不意外。還有其它進展嗎?”
“當然。”
紅羅賓以一種固定的頻率敲擊着桌面。
“她有個有趣的鄰居。”
儘管常常活躍在犯罪一線的超級反派就那麼幾個,但是哥譚的怪人實在算不上少,即使以蝙蝠家的精力,也不可能注意到每個怪人的動向。目前而言,這位“憑空出現”小姐還只是乖乖地生活,因此,也僅僅是被納入到了監視範圍之中。
他囑咐夜翼:“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放幾個監視器在那邊。”
“監控小姑娘的日常生活?聽起來有點變態了。不過你居然沒自己去?”
“房子周圍放了,”提姆說,“但我可不想被貓撓。”
“所以你就派我去?太棒了。你和布魯斯說過這事了嗎?”
“他最近忙着和‘憑空出現’小姐樓上的住戶糾纏不清呢,估計很快就能自己發現了吧。”
如果夜晚足夠安靜,隱藏在哥譚骯髒角落的狩獵者們就會邁出它們的腳步。槍聲、尖叫和哭泣很快就會重新充斥在高樓之間,而探照燈的強光和絢爛的燈帶能夠遮掩一切齟齬。
能吞噬哥譚的只有黑暗。
“以防你不知道,這麼晚出來其實不在我對夜生活的規劃之內。”被賽琳娜裹得嚴嚴實實的柏婭把手縮進毛絨絨的袖子裏,她沒帶手套,指尖凍得通紅——戴手套影響她使用技能的手感,她討厭這個。為了隱蔽,賽琳娜給她挑了一身黑,僅僅有一條系在脖子上的暗綠色絲巾作為色彩點綴。
小女巫本巫。
配上這一身,柏婭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有點奶凶奶凶的。
身着黑色緊身衣的貓女伏低身子蹲在樓頂一根生了銹的鐵欄杆上,姿態嫵媚又輕盈,她專註地盯着遠方的一棟樓:“親愛的,有沒有人告訴你太宅也不好?”
那棟樓在哥譚的夜裏不算顯眼,但有心人會發現它的半圓形玻璃穹頂里被不符合季節的綠色充斥着,大型藤蔓和綻放的花朵貼在玻璃表面,展現出一種瘋狂而繚亂的美。
貓女低低哼了一聲:“真是噁心。”
接着,她回頭去看坐在一個破紙箱上的柏婭:“我記得你的能力可以破解毒藤女的花粉。”
柏婭點點頭。
“很好,寶貝。”賽琳娜從欄杆上跳下來,“要不要來試驗下你能在多遠的距離那樣做?”
系統:我感覺賽琳娜有好多危險的想法,不過聽起來好刺激哦。
柏婭:“別廢話,施法距離到底是多遠?我也有點好奇這一點。”
系統:還記得你的頭暈嗎?施法距離也是取決於你的精神力的。說到這,系統頓了頓。以你目前的精神力,應該也就可視距離吧,三四百米左右?
“從二百米開始嘗試吧。”柏婭跳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但是記得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OK,就給我個手勢。”隨着長鞭清脆的破空聲,貓女輕盈地在空中飛躍。
系統:看來二百米OK。
柏婭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貓女再加五十米。
最後測試出來的結果,技能的驅散效果在三百米以內都沒問題,但是再遠,柏婭就開始頭疼了。
重新從鱗次櫛比的樓頂飛回來的貓女心情愉悅:“很好,夠了。”
“要不要找個合適的觀景台?”貓女說,“接下來我要去解決點私人恩怨。”
柏婭問:“那我呢?”
貓女俯身揉亂她的頭髮:“你負責保護好我。”
“你知道的,我一般單幹,”接着,她丟給她一個簡易的通訊器,“帶個小跟班還是頭一回,所以設備比較簡陋,別介意。”
柏婭好奇地擺弄着手裏的小機器,隨後按下開關把它打開,配套的耳麥里傳來了一陣輕輕的電流聲。
眾所周知,貓女是個輕盈敏捷的速度型超英——超反?似乎不太好定義。但總之,人們似乎總是忘了她也是能提着兩大袋錢毫不費力地在樓頂間跳躍的。
只是她不是特別擅長抱孩子,畢竟拯救他人可不是她的工作。
這就是為什麼貓女像提麻袋一樣抓着柏婭從樓頂跳下去的原因。
她把面色蒼白的柏婭放在自己精心觀察好的安全位置,從這裏柏婭應該可以順利支援到自己。而沒什麼腦子的瘋狂環保主義者大概不會注意到自己帶了個遠程作弊器,尤其是貓咪的高跟鞋正踩在她臉上的時候。
“下次還是騎摩托吧。”柏婭面如土色,“再遠一點我就要吐出來了。”
“摩托可沒法帶你爬牆,寶貝。”
這裏比對面玻璃花房的穹頂還略高一點,讓柏婭很有安全感。當然,她不算特別害怕的主要原因還是她對毒藤女本人毫無概念。
“我將盡我所能確保你不會出事,”賽琳娜親了一口她的額頭,然後把另一個小道具給了她,“但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危險,別猶豫,立刻按這個。”
黑色的通訊器上帶有一個小小的蝙蝠標誌。
柏婭:“哇哦,這是——”
一抬頭,賽琳娜人已經不見了。
“瞧瞧這是誰來了,”穿着清涼的紅髮美女用手指逗弄着自己面前會活動的藤蔓,她的聲音是如此的魅惑,但任誰都能聽出她那磁性聲音里的不悅,“小貓咪。”
嗒。嗒。嗒。
“我們還有點恩怨沒解決不是嗎,紅頭髮的?”
貓女不再用無聲的腳步隱藏自己的行跡,邁着款款的步伐從黑暗中走出來,一手抱在胸前,另一隻帶着尖爪套的手中攥着一支剛剛被暴力扯斷的名貴花朵。隨着賽琳娜的手緩緩握緊,那株美麗的花朵只剩殘破的花瓣落在地上。
高跟鞋的聲音漸緩,隨着最後叩擊地面的輕響,大片溫室玻璃應聲而碎。凜冽的寒風迅速灌進了溫室,雪片般的鋒利玻璃將柔弱的植物切成碎片。
與此同時,巨獸般的藤蔓破土而出。
“你會為你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賽琳娜。”毒藤女的聲音低沉而憤怒,“看來我讓你去辦的事也失敗了。”
賽琳娜漫不經心地在瘋狂的植物間閃轉騰挪,黑色的貓咪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一樣在藤蔓之間躍動着。綻開的紅色食人花帶着尖利牙齒和一陣腥風撲向她,但一次又一次,只捕到殘影。
“你說企鵝的那盆嬌花?”貓女笑出聲,“哦,我把它給你帶來了,它的葉子正黏在我鞋底呢,要不要親自來找找看?”
“你覺得你能挑釁大自然?”毒藤女展開雙臂,舒展身體,任由植物把自己托起來,“你的血管將會變成孢子的苗床,你的屍體會變成我溫室的養料!”
“我也有個預言,”賽琳娜毫不畏懼,只是嬌俏地開口,貓咪鋒利的爪子所到之處,被割傷的藤蔓紛紛枯萎,“今天你不僅要破相,還得滾回阿卡姆去,賤-人。”
毒藤眼中閃過了一抹心痛,隨後被憤怒所掩蓋,她冷笑道:“我都快忘了你是蝙蝠俠的小情人了,當然有特殊待遇。”
聽到這話,賽琳娜的臉色不那麼好看了:“我從來沒向他要求過什麼。”
話音未落,她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毒藤身後,高高揚起了爪子。
紅髮女人並未慌張,一株斜穿而過的青藤為她擋住了貓女的攻擊,她帶着獵物上鉤的微笑眯起漂亮的綠眼。貓咪立刻一轉攻勢,矮身用一個不可思議的柔軟姿勢狠狠踹向毒藤女暴露在外的小腹。
如何制服一隻不聽話的野貓?
毒藤悶哼一聲弓身後退加以緩衝,只是倒進她的藤蔓為她所編織的王座里。
讓她被毛線纏住不就好了。
在她的花房裏,貓女絕沒有可能擊敗她,甚至連逃跑的可能性都低得不行,艾薇有這個信心,她遊刃有餘地交疊起雙腿,用一個曼妙的姿勢等待着她的貓再次上鉤。
藤蔓已經纏住了賽琳娜的小腿,一旦她的靈活受限,形式就急轉直下。她很快被纏死,推到了艾薇的面前。
艾薇抬起貓女的下巴:“抓住你了,小貓咪。”
藤蔓鬆開賽琳娜的同時,艾薇抓住她的小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暗綠色的唇就這樣與貓咪的輕輕相碰。
她的致命之吻從沒出過差錯。
這隻貓咪也不過是她的大玩具而已。
但是賽琳娜的眼神只迷茫了不到一秒,她舔了舔唇角,幾乎與艾薇鼻尖相貼,低啞的聲音帶着一種戲謔的意味。
“抓住你了,紅頭髮。”
賽琳娜字面意義上的用尖銳的爪子扯住毒藤女那頭漂亮的紅色捲髮,另一隻手張開爪子狠狠給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留下了三道顯眼的血痕,在毒藤女又驚又怒的尖叫聲中感覺到一陣快意。
“怎麼可能?”
這麼大的陣仗,哥譚的另一隻夜行動物不可能沒察覺到。
事實上,她幾乎已經聽到蝙蝠車的引擎聲了。
“還想再親一次嗎,寶貝?”她在毒藤耳邊惡毒地低語,按着她的頭用力地撞在牆上,“你害得我差點把命丟了。企鵝人想要你,他想幹什麼?——我把乾脆你送給他如何?”
賽琳娜知道她該走了。
因為她不想聽到那個人說那句話。
他總是說,夠了,賽琳娜。
“夠了,賽琳娜。”
一個被變聲器變得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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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家終於上線,賽琳娜姐姐怒錘毒藤!
讀作奶媽寫作工具人的柏婭:給超英當輔助毫無體驗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