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年
轟隆隆——
劇烈晃動。
“哈哈哈！來吧！來得更猛烈些吧！”
轟隆隆——
頓時，蒙蒙紅光光芒大作，血陣中央不斷冒出氣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鑽出。
轟隆隆——
潘有財又驚又怕，很快狂喜不已，盯着地面，有東西正一點點冒出。
他舔了舔嘴唇，喃喃着，“來了，來了——”一時難掩心中激動，巴不得立馬衝過去。
“嗯？”
下一刻，愣了愣。
地面冒出一對牛角來，緊接着是寬闊的額頭，帶有絨毛，三對灰黑如老虎般眼眸，鼻子平平，只有三個大孔洞…
以及長嘴利牙……儼然一副鬼怪模樣。
轟隆隆——
顫動還未停止，鬼怪也還在浮出地面，魁梧的人類身軀，長着六隻怪手，每隻怪手中握有兵器，腰間盤着猴尾，繞軀三圈半……
當完全浮出地面時，鬼怪獸首人身，足有十丈高。
“這……”
潘有財仰着頭，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肉山下小眼驚懼萬分。
“鬼，怪，怪物……”
他吞咽着口水，那鬼怪一動不動，好像是死物，這才強壓下心中恐懼。
“七年，七年……”念念有詞，又定了定神，“牛鬼蛇神也好……妖魔鬼怪也罷……”
“我，我，潘有財，怎麼會這樣放棄……”
兩腿打顫，原地挪了一點點。
砰！
長刀落地，塵土飛揚。
潘有財大驚，跌坐在地，肉山下小眼閉得死死的，同時吸入不少灰塵。
“咳，咳咳——”
嗆得少了幾分害怕，一點點睜眼抬頭，獸首怪物一隻右手空蕩蕩的。
這時，耳邊突兀響起一陣呢喃，鬼怪身前石刀幽光煥發，盪出一股衝擊力。
頓時，血陣紅光退散，四周騰起暗綠火苗，場面宛若森羅地獄。
咕——
咕咕咕——
水流涌動的聲音。
潘有財朝石刀處望去，地面刀尖周圍聚出紅色液體，在幽火照耀下格外顯眼。
妖異，無比妖異。
這一瞬間，感覺告訴他，喝了它，喝了它……隨着時間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
“哈……哈哧……”
潘有財猩紅着眼，伸着舌頭，手腳並用爬到石刀前，狀若瘋狂，埋頭吸了起來。
哧溜~咕嚕——
哧溜~咕嚕——
鮮血混雜着泥土的味道。
吱——
吱，吱吱吱——
突然，四周躥出一隻只智鼠，停在血陣外躁動不安，盯着石刀方向徘徊不定。
潘有財回頭，抹了把血淋淋的嘴巴，嘀咕着，“原來是這群畜生，也配……”
“呃——”
突然，一陣痙攣。
他四肢收縮打着顫，抽搐着翻倒在地，同時渾身青筋暴起，面目猙獰，痛苦萬分。
“呃——”
喉珠滾動，陣陣低鳴。
“啊——”
吱——
吱，吱吱吱——
智鼠更加狂躁不安。
就在這時，一隻只智鼠迅速沖入血陣內，幾名倖存苟活地僕從，還未從痛苦中脫離，已被吞噬殆盡。
數秒間，地面多出幾具白骨。
“這些……畜生……”
怪鼠正飛速靠近，潘有財晃悠悠站起身，又不斷作嘔吐出一些胃部雜食，扶着石刀。
“老子的……都是老子的……”
吱——
智鼠驟然停頓。
“呵呵，知道怕了么……畜生——”
忽然，黑影掠過，潘有財眼疾手快，右手閃電般捏過，用力一握。
嘭——
怪鼠炸開，碎肉殘肢落入血陣內，逐漸消弭不見。
“哧溜——”
他舔了舔細長的手指，“不錯……不錯……”看了看智鼠群，又瞧了瞧自己，方才那一瞬，換作以往可是做不到。
那麼與之相較，這點痛苦受得起。
“血……”
“我要血……”
驟然間，潘有財化作黑風。
一時間，血陣內下起血雨，殘肢碎肉鋪滿一地，上千隻智鼠屍骨無存。
“不夠……”
“遠遠不夠……”
潘有財舔了舔嘴唇，掃了眼不斷湧出的怪鼠，興緻黯然，這味道遠不及刀尖處小血坑。
“嗯？”
他閉上眼，聳了聳鼻子，“好香甜——”睜眼望向南面，不住舔着嘴唇。
“嘿嘿嘿——”
“小老鼠們，快出來~”
“老子已經聞到你們的氣味了~”
石柱後方，走出一人。
“誒？顧姑娘！”
“？”顧思君回頭，眼中不解，陸公子喊她作甚？
“……”無奈下，陸安一臉悻悻走出。
“原來是你——”潘有財驚訝，“還有位，難道還要老子請你不成？”
適時，趙靈從石柱後方小露。
“你認識我？”顧思君訝然，這人模鬼樣的傢伙，竟然認識她？
“嘿，認識！化成灰也認識！”
潘有財舔着嘴唇，目光在顧趙二人間徘徊，笑道：“小怪物，多年不見，這麼快就忘了老子？”
“顧，顧姑娘……”
陸安兩眼放光，滿是佩服，盯着怪物冷嘲熱諷，“你竟然……還認識這樣鬼東西……”
“小人不才，不才……”
潘有財一聽，怒了，很快辯清了這人，說：“呵，小子，涼城陸家，陸老爺子可還好。”
“喲，陸家被你這麼個丑東西惦記着，真是不幸——”
“丑？惦記？”
“可不是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想攀本公子……”
“攀？哈哈哈哈！”怒極反笑，“可笑！”
潘有財死盯着他，右手捏拳緊握，“小子你找死！本念在陸老爺子份上，還可以饒你一命！”
“啊呸！”陸安輕啐一口，“你算哪個東西，我爺爺可不跟鬼怪打交道。”
“你！我潘某！”
戛然而止。
冷靜下來，潘有財注意到這小子用詞，他也就胖了些，跟丑八竿子打不着邊……
更何況鬼怪一說……
余光中，瞄到手臂，長長綠毛，五指纖長，這一瞧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又趕緊摸了摸臉頰，滿是疙瘩，還有鱗片觸感……
“啊！！！”
驚叫連連。
“怎麼會……怎麼會……”
陸安瞥了眼，挑了挑眉，“喲，醜八怪，自己長啥樣，就都沒點數嗎？”
呼——
一陣黑風刮過。
潘有財掐着他脖子，將其高高舉起，冷眼道：“小子，你說！老子究竟什麼樣！”
“呃，呃……”
陸安滿臉通紅。
“呵，你不說，既然這麼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