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里有緣來相會
黑暗中。
“你醒了？”
“嘶——”
趙靈捂着腦袋睜眼，眼前一片漆黑。
“你還好嗎？”
“誰、誰？”
四周一片模糊，只能看出個大概，像是在某山洞內，而身前黑影不高，嗓音清脆也有點耳熟。
“我？我們剛見過。”
“你……是……單馬尾的……”
“我有名字，顧思君。”
“趙姓，單名靈。”趙靈心中稍定，下意識問道：“我怎麼在這……”
說完，她已回想起剛剛發生之事。
“嗯？你忘了？”
顧思君起身，拍了拍膝蓋，環顧漆黑的四周，繼續道：“就地上閃過一道亮光，我睜開眼就在這了，你昏過去了……”
“哦，謝謝。”
趙靈扯下發冠，長發如瀑布散開，細長手指從耳畔撩起，捋成一束，“看來……碰到古老的陣法……”
“古老的陣法？”
“嗯，數百年前的陣法，如今現世哪有這般奇妙，遠不及以往。”
趙靈束好頭髮，摸着石壁起身，小步小步挪動。
“你在幹嘛？”
“嗯？找出……”趙靈回頭，嬌小人影已站在身旁，改問：“你，你看得見？”
“你看不見？”顧思君驚訝。
“……”
黑暗中微弱反光撲閃撲閃。
趙靈已然相信，奇人異事而已，拍了拍小手，又朝前伸了伸，扯着她身上獸皮一角，“那……有勞你帶路了。”
顧思君眨了眨眼，伸手握上那隻小手，對方下意識往回縮了縮，緊握着她，說：“我牽着你。”
“……”
許久，趙靈聲若蚊鳴應了下，心中仍感覺怪怪的。
黑暗中，風聲嗚咽，乾燥的空氣裹挾着一股腐臭，以及“咔嚓咔嚓”踩碎類似枯枝的脆響。
不知走了多久。
騰！
石壁上驟然躥起一簇簇小火苗。
顧思君眨着眼，東瞅西看，地面鋪滿白骨，一腳踩下“咔嚓”化為齏粉，再放眼望去，小火苗每隔五米便有一處。
“這麼多……好浪費。”
聽她輕喃，趙靈不以為意，觀其寒磣的衣着，對鄉野人來說，點油燈確實是種奢侈……
顧思君湊近，“嗯？它沒有用油……”
“……”
趙靈沉默，她也無法怎麼去解釋這一情況，也大感意外她不像表面那般寡言少語……
顧思君：“你看，這上面還有畫——”
趙靈：“額，那個……”
顧思君：“嗯？”
“這個……”趙靈指了指二人緊握的小手，對方恍然鬆手，抽回手輕揉幾下，這人力氣好大……
“走吧，先找出口。”
她率先走在前頭，冰晶寒劍側握在身，警戒四周，“此地應是古遺迹，往往危險……”
話未說完，顧思君已大步流星從旁走過。
“……”
趙靈揉了揉太陽穴，若非迫不得已，此刻就想離她遠遠的，“那個……顧，”
“害……”
喊了一聲，她沒有回頭，於是搖搖頭，心中暗道：找死就死吧，我又何必費心。
吱——
吱，吱吱——
耳朵微聳，趙靈低頭尋找，地面骷髏頭內幽光閃動，好像有活物，揮劍斬出一道劍氣。
啪——
骷髏頭粉碎，露出裏頭灰色巨鼠，長尾高高豎起，四腳朝天仰躺着，同時周遭數十道幽芒忽明忽暗。
“有點……眼熟……”
思索間，猛然一驚，舉劍護於胸前四下環顧，呢喃道：“該死，怎麼是這些東西……”
智鼠，群居陰暗處，喜食白骨，皮糙肉厚，極具攻擊性，面臨生命危險時，會裝死誘敵……
腦海中閃過古籍記載，畫面與之重合，同時心中疑惑，危險？它們此刻哪來的危險？
趙靈渾身發毛，看了眼前方，趕忙追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
黑影撞上洞內石柱。
“咳，咳咳——”
“陸安？又是你？”
“額？”陸安捂着胸口抬頭，突然又驚又喜，“顧，顧姑娘，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那伙人……”
踢踏，咔嚓，踢踏——
洞內響起一陣腳步聲以及碎骨聲。
“咦？”
陸安兩眼放光，趕忙拍了拍身上塵土，撇開某人揮手道：“呀，好巧啊~這位姑娘，我們又相遇了~”
“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
“……”
趙靈蹙眉停下腳步，與之保持着距離，最不想見的就是這人，她怕耐不住性子，拔劍砍了他。
“這位姑娘，此地危險的很，想必來此不易啊！”
陸安又看向顧姑娘，嚴肅道：“此地不但有極為兇悍的怪鼠，還有那伙人，就屠村那伙。”
顧思君：“危險？怪鼠？”
這時，藉著柔弱火光。
“嗯？”
陸安注意到冷傲少女衣着乾淨，而顧姑娘除了原有的血跡，亦是很乾凈，不如他這般狼狽……
“你們沒碰到？”
“？？？”顧思君疑惑。
趙靈沉默，冷眼相待。
“額——”
沉吟片刻，陸安緩緩道：“這位姑娘莫怕，那些小東西可能被我殺得嚇跑了……”
“……”趙靈心中冷笑。
他頓了頓，話鋒突轉，打量着顧姑娘，“顧姑娘，我順手解決了幾個那伙人，還有這些怪鼠動向很異常，突然間向那邊橫竄……”
“而且時常傳來怪聲，可能有什麼變故……”隨後，又補充了句，“說不準是那伙人搞得鬼。”
“！！！”
顧思君一聽，眼眸古波不驚，平靜如水，沉默得讓人感到可怕，緊接着徑直朝他所指方向走去。
“……”
……
“快點！都給老子快點！”
潘有財手中捧着古圖，對照着地面，指揮眾仆刻畫著血線，此刻已然臨近尾聲。
蒙蒙血光妖異閃爍，高空俯視，豁然是一座血陣。
突然，地面微微顫動。
他舔了舔嘴唇，肉山下小眼大放亮光，搓搓雙手，大笑道：“哈哈哈！我已經感受到了！！”
“七年了！七年了！我放棄了所有，就只為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