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緣到兩清的那天為止
第二天早上，櫻井佟匆匆離開了公寓翹了上午的課跑前跑后，利用東京怪異對策科的身份在町區警察署辦理好了一張江川海的個人身份證明。
有了這個還不夠，她又來到了私立青橙學園，找上了那個平時對她嚴厲的學園長。
想要走關係繞不開這個人，櫻井佟敲了敲學園長的辦公室門。
“請進。”
女性的聲音沉穩帶有一絲穿透力，櫻井佟硬着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猶豫只會說不出口，她心臟提在了嗓子眼說明了來意道，“撫子阿姨，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當然。
櫻井佟隱去了大多內容，就連江川海個人證明和鄉下學校的推薦信為了救她跟異教徒打鬥損毀也變成了是她不小心給弄壞了。
學園長室裏面持續了一陣單方面的訓斥，櫻井佟紅着臉低下了頭，學園長是她父母以前的高中同學，是長輩，所以就算罵她也不能還口。
但……
這不代表她不生氣，只是櫻井佟把她之所以會挨訓全部歸到了江川海的身上，要不是那個可惡的傢伙，她又怎麼會來這裏。
江川輕咳了一聲，胸口氣血翻騰，一個人待在公寓裏他嘗試解除心臟上封印，但失敗遭到了反噬。
安倍晴明那個傢伙在他的身上做了什麼？
後遺症產生的身體虛弱休息一天就會解除，這是昨天到今天的初步驗證，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負面影響現在還不得而知。
江川對陰陽術的封印了解不多，在打算繼續研究一會兒封印的時候，他耳朵輕動，本來就隔音不好的單人公寓，聽見了門外踩着小碎步急走的腳步聲。
下午放學櫻井佟就趕了回來，學園長撫子阿姨雖然說教了她一頓，但念在她的請求上還是稍稍開了一點後門——江川海要參加入學測試，合格以後才會招收進私立青橙學園。
和預期相比有一點差別，但她爭取到江川海入學的機會也算完成了任務，至於能不能通過測試櫻井佟就不管了。
反正。
有鄉下學校的推薦信就是去東京的其他學校也要參加測試，落榜了一樣沒有辦法入學，她做的這些完全抵得上東京和九州之間往返的路費。
打開公寓的門，櫻井佟看見張望過來的江川海，辛苦了一天，她得意的道，“你的事情辦妥了，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學校參加入學測試。”
入學測試嗎？
江川還以為櫻井佟會直接幫他辦好轉學生的手續，之前口氣那麼大，現在也就只是幫他爭取了一個入學的機會。
不過……
有機會就足夠了，江川不覺得他會在一個小小的入學測試上陷入困境。
他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道，“沒問題。”
櫻井佟說完手上的動作沒停，她在提包里又翻出一個文件袋，在玄關脫了鞋子以後走進房間遞了出去道，“這是你的個人身份證明。”
“謝謝。”
江川伸手接了過來，這一句他是帶上了誠意感謝道。
有了個人身份證明也就代表他的人類身份做實，只要江川不自己暴露，那麼就沒有人會知道他是妖怪。
除了頭上的藍毛和碧藍的眼睛。
關於這一點江川也沒有辦法，被封印以前他頭髮是黑色的，瞳孔和正常人無異，但因為心臟上封印，他現在無法控制身體的細微變化。
櫻井佟對於他頭髮和眼睛的顏色沒有感到奇怪，估計是當成混血兒了吧，其實江川也有這樣的考慮，他可以借用這個設定。
江川晚餐和櫻井佟又吃了杯麵，渴了樓下有免費的公寓公共自來水。
小小的冰箱儲藏櫃裏面塞滿了杯麵，所以公寓房間裏唯一像樣的家用電器自然也就用不上插電，東西不需要冷藏。
他收回之前對櫻井佟金錢管理有問題的偏見，這個人不傻，知道給自己留儲備糧食，只不過都是單一的杯麵，也沒什麼營養就是了。
怪不得又瘦小又矮，一天三餐吃這種東西能長高才怪，就連胸前也遲緩發育。
感受到奇怪的目光讓櫻井佟皺了皺眉，她回瞪了江川海一眼，這傢伙白吃她的，還有什麼不滿嗎！？
有的吃就不錯了，櫻井佟心疼杯麵，心情不好怒叫道，“我這裏只有這些，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小矮子脾氣屬狗的，抓到機會就要叫兩聲。
可能平時在外面暴躁慣了，又沒人管得了，但江川卻不想慣着櫻井佟這個臭毛病，債主什麼時候要看欠債人的臉色了。
他喝了一大口麵湯，放下杯麵瞥了一眼櫻井佟，而對方正好也看向了他怒視，江川板直了身體居高下看道，“櫻井桑讓我等幾天還錢，這個幾天能給個期限嗎。”
“這個……”
提起還錢櫻井佟頓時心虛了，也不怒視了，看向江川海不善的目光不由的移開視線，背坨了，低着頭神態略有些慌亂，嘴上磕絆的道，“就…就，就是需要等獎金髮下來還給你。”
之前他只懷疑了櫻井佟賺錢的能力，但現在江川對小矮子的工作產生了疑惑，如果正常的打工這個時候應該說“工資”而不是“獎金”，什麼時候獎金能夠有十萬，那就不會缺錢只能吃杯麵了。
想到這裏，他問道，“櫻井桑打工是做什麼的。”
櫻井佟不想說，雖然江川海不在普通人保密的條例里，但她是東京怪異對策科見習生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她還了錢，她們之間就沒有了關係，到時候櫻井佟就把這個可惡的傢伙從公寓房間裏面趕出去，兩人再也不相往來。
櫻井佟眼神飄忽不定，猶豫了片刻她敷衍道，“餐廳之類的吧。”
江川不太清楚日本現在餐飲行業的時薪，但上輩子他有過片面的了解，東京時薪一般在1000～1500円左右，高中生基本上拿最低時薪。
而日本對於未成年人的保護，同時規定了高中生一周的打工不能超過35個小時。
有些偏差值高的私立高中對於這個限制還會再縮短一些，按照一周28小時計算，高中生在餐飲行業打工一個月應該有十萬円左右的收入。
扣去住宿費櫻井佟應該還他八萬五千円，打工的收入足夠了。
但……
這個人在說謊，眼神躲閃，說話時不敢與他對視，太過明顯，江川也不說破，只要能拿到錢，他不會去管櫻井佟做什麼。
小矮子和他無親無故，兩人的緣也就到兩清的那天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