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酷刑一樣的折磨
滴……
“什麼聲音？”喬貝貝驚覺的抬起頭，尋找着發出聲響的源頭。
比喬貝貝的反應更快的是慕夜丞，已經利落的翻身下床，拉着喬貝貝跑到了旁邊的慕媽媽的病房裏。
“快、快去叫醫生來！”
推開門，喬貝貝緊跟在慕夜丞的身後，看到慕媽媽整個人都蜷縮在了病床上，臉上痛苦的樣子十分可怕。
“慕、慕媽媽？”站在門口的喬貝貝，喊了一聲，慕媽媽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慕夜丞大聲的吼道。
心頭一震，慕夜丞什麼時候對她這麼說過話，不過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喬貝貝眼淚奔涌而出，轉身就跑出了病房外。
醫生們很快過來，喬貝貝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媽！”也被醫生請出來的慕夜丞，透過玻璃窗往裏面看去，一聲接一聲的呼喚着。
拿出手機，喬貝貝告訴了洛芷菲，想了一下，還有好朋友米雪都通知了。
洛芷菲跑的一頭秀髮凌亂不堪，膝蓋上還有一側血跡，喬貝貝走過去：“你怎麼了？”
“啊，我沒事，來的時候太着急跌倒了，慕媽媽怎麼樣了？”緊張的抓住了喬貝貝的雙手，洛芷菲盯着她的雙唇，祈求般的希望能夠聽到好消息。
讓洛芷菲失望了，喬貝貝搖了搖頭。
扶着洛芷菲坐在椅子上等待，喬貝貝走到慕夜丞的身邊：“丞，你站在這裏已經半個小時了，去做一會兒吧。”
“不用。”臉上冰冷，語氣更是讓喬貝貝一陣寒意，慕夜丞就這麼看着玻璃窗裏面，隱隱約約的看到醫生們忙碌的身影。
眉眼低垂的喬貝貝，雙手握住了慕夜丞冰涼的雙手放在掌心上，十指相扣的看着他：“我們一起祈禱，慕媽媽的一定會挺過這一關的，好么？”
想起剛才對喬貝貝吼了，她還在自己的身邊貼心的陪伴，慕夜丞感激的點頭，反手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貝貝的手。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也不知道米雪和藤禹然究竟去哪兒玩兒了，總是等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剛剛熄滅。
醫生走出來神情倦怠的說：“人暫時是沒事兒了，不過也只能挺到最後四十八小時了，也就是明天下午一點左右的時間，就已經是極限了，你們還是準備一下後事吧。”
這句話，無異於已經宣判了慕媽媽的死亡時間。
看起來安靜的喬貝貝鬆開和慕夜丞緊握的手，一步一步的走進慕媽媽的病房內，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了病房門口。
“貝貝！”
同樣痛苦的慕夜丞，快速的跑過去拉起喬貝貝。
“我……我的腿沒有力氣了，丞，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把我扶到慕媽媽的身邊去。”抬頭，喬貝貝的淚水盈眶，眼圈兒通紅。
“好。”慕夜丞的眼中也是晶瑩閃爍，扶着喬貝貝坐到慕媽媽的病床前，看到慕媽媽的雙目緊閉，眉毛糾結在一起，很痛苦的樣子。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哭出聲響，喬貝貝肩膀不斷顫動。
雙手環抱住喬貝貝的肩膀，慕夜丞也是很難受。
走廊里的洛芷菲就更是沒有辦法走路，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米雪拉着藤禹然的手，站在門外往內看，並不打算進去。
“我們就在這裏看好了，不要打擾他們最後的團聚。”扶住米雪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藤禹然心疼的對她說。
點着頭，米雪哽咽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慕媽媽她其實沒有見過面，一直都是聽喬貝貝訴說，但是完全能夠明白慕媽媽的溫柔善良。
就這樣直到第二天清晨，不知道什麼時候，米雪和藤禹然扶着幾乎要哭暈過去的洛芷菲進看護病房裏休息，而喬貝貝和慕夜丞就守在慕媽媽的窗前。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明明是那麼的金黃，但是在喬貝貝哭了一夜，充盈着紅血絲的眼中，金黃色宛如天堂之門即將打開的召喚。
想要哭，但是已經哭不出來了，乾澀的眼睛難受的好像進了看不見的風沙，光是眨眨眼睛，都好像是一種酷刑一樣的折磨。
側頭看着趴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的慕夜丞，熬了一夜的她，大腦昏昏沉沉，想了想，掏出手機，對着慕媽媽照了幾張照片，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隨着日頭漸漸的高掛，那道金光閃閃的耀眼的光，已經直射在了慕媽媽的臉上。
一直看着慕媽媽的一舉一動，喬貝貝大氣都不敢喘，是不是的還瞧一瞧儀器上面的圖譜，儘管她完全看不懂，但是也明白，只要還有心跳有氣息，上面的圖譜就不會消失，就是好兆頭。
“慕媽媽？”
就在喬貝貝視線掃過了慕媽媽臉上，感覺到躺在床上的慕媽媽剛才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立刻試探性的喊道。
驚醒了已經床上的慕夜丞，睜開眼睛激動的喊道：“媽，你醒了？”
眼皮很費力的動了動，慕媽媽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視線已經被病魔折磨的有些模糊，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病床前的慕夜丞和喬貝貝。
“你們怎麼在這裏啊，我是不是病情又嚴重了？”後知後覺的慕媽媽脫口而出的問話，讓喬貝貝和慕夜丞兩個人互相對看了一下，都沒有辦法回答。
“啊，慕媽媽，這些事情暫時放在一邊，你還沒吃東西呢。”立刻站起來，喬貝貝轉身要去拿食物。
“哎，傻孩子，我不用了，我一個快要……”後面的死字，慕媽媽咽了下去，因為看到了喬貝貝生氣的轉過身來，眼神裏帶着淚花。
蹬蹬一下走過來的喬貝貝，每一步都很用力：“慕媽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不許你胡思亂想！”
儘管是蠻橫的不講理的勸解，喬貝貝的撅起的小嘴兒，卻讓慕媽媽緩慢而輕柔的笑起來：“傻丫頭，人都是要有一死的，慕媽媽只是時間要到了，沒有什麼可怕的了。”一直看着母親灰黃的臉色，慕夜丞的心裏難受的猶如吃下了毒藥，翻攪着五臟六腑。
“媽，你……你就算不吃飯，先喝一點水吧，貝貝，你去喊芷菲過來吧。”起身拿了一瓶水過來，慕夜丞扶着慕媽媽的身子半坐起來，然後用枕頭墊好，餵給慕媽媽喝。
喊來了洛芷菲和米雪以及藤禹然三個人起來，喬貝貝回到病房裏。
“芷菲啊，快過來坐。”招呼着洛芷菲，慕媽媽的眼神裏帶着柔和。
這個時候，喬貝貝知道不應該，但是心裏發澀，分明她才是應該在最後的時間裏，陪伴着慕媽媽的人，而現在只能遠遠的站在床腳，看着慕媽媽親切的拉着洛芷菲的手。
“慕媽媽我來了。”緊緊的回握住了慕媽媽的手，洛芷菲臉上的眼淚就停不住了。
“別哭，都別哭。”拉着洛芷菲的手，慕媽媽擦着她臉上的淚水，抬頭環顧：“孩子們啊，我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我最大的願望。”
願望？
喬貝貝緊張的抓住了床腳冰涼的鐵欄，幾乎要半趴在床上：“慕媽媽，你說吧，無論什麼願望，我、我們都會幫你實現的。”
慕媽媽笑着點點頭：“好姑娘，人雖然總是要去了的，但是我們是中國人，講究的就是落葉歸根。”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媽媽，洛芷菲很吃驚，像她這樣的身體，是絕對不能夠勞頓的，坐飛機至少要一天一夜，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堅持的住啊？
“不……”
“好！”
洛芷菲剛說了一個開頭，就被喬貝貝一口截斷，鐵口直斷的答應下來。
“貝貝？”拉着喬貝貝走到一邊，洛芷菲小聲的說：“你明知道慕媽媽的身體狀況，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醫生說她的時間……”
“我知道，但是我更知道，曾經親口答應過了慕媽媽，一定要完成她所有的願望，既然承諾就要做到不是么？”揚起臉來，喬貝貝覺得只有讓慕媽媽完全沒有遺憾的走，才是她所能夠為慕媽媽做的最後的事情了，既然說道就要做到。
低頭思慮了一下的慕夜丞，也有一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母親現在就起程回家鄉。
“貝貝，怎麼說都不可能吧？”好朋友米雪也勸道。
“不會的，一定有什麼辦法。”在屋子裏面轉來轉去，喬貝貝絞盡腦汁，窗外一陣大風掀起，把窗戶都要鼓開了。
連忙跑到了窗口，喬貝貝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惡性事件，沒想到出現在窗口的竟然是皇甫擎爺爺坐在飛機上，對着喬貝貝笑雙手比劃着讓她打開窗戶。
窗戶打開，皇甫擎爺爺拿着大喇叭說道：“你這個傻孩子，是不是遇到困難了，爺爺來幫你了，有什麼需要就快點想，爺爺的飛機會落在醫院的大樓頂上。”
簡直要雀躍歡呼起來，喬貝貝眼睛一亮：“爺爺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哈哈哈，我就說一定有辦法的，私人飛機比客機要快的多，一定可以完成慕媽媽的願望。”
病床上的慕媽媽看着慕夜丞一臉驚喜的注視這喬貝貝，心頭犯疑，“夜丞啊，你是不是還在和洛芷菲當男女朋友？”
要說所有的母親，在臨終之前，除了記憶里的家的模樣格外想念，還有就是對兒子的各種不放心。
“嗯？她不是我女朋友……”太高興的時候，就算是謹慎如慕夜丞也說漏了嘴，連忙轉頭看着慕媽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