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住院費
病房中傳來一個刺耳的傳來：“要是今天中午前還沒有繳費，我們就會安排病人辦理出院手續的。請家屬注意一下，儘快把錢交上。”
緊接着，一個禿頭中年醫生面無表情走出病房。他看了余秀琴一眼，露出驚艷神情，殷勤打招呼道：“美女你找誰？”
項鈞往前一步，將余秀琴擋在身後：“找個親戚。”
中年打量了一番項鈞，露出嫉妒神情，然後快步離開。
余秀琴連忙走進病房。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正手足無措站在病床前。在病床上還躺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生，看起來年紀比項鈞稍小一些。
女生臉色蒼白，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看樣子是睡著了。這名女生眉眼間與余秀琴確實有幾分相似，也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不過兩人的氣質又完全不同，各有千秋。
老人見到余秀琴進來，連忙上前擔憂道：“秀琴，醫生說要趕秀毓出院。”
余秀琴苦澀點點頭：“我在外面都聽到了。爸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老人依舊眉頭緊鎖點點頭。他看了項鈞一眼，詢問道：“秀琴，這位是？”
項鈞連忙將果籃放下，自我介紹道：“叔叔我是秀琴姐的鄰居。我們倆剛好在路上碰到的，所以我過來看看。”
聽到項鈞的話，余秀琴馬上向他投去感激眼神。她原本還在擔心怎麼介紹項鈞，生怕家裏人誤會。想不到項鈞如此體貼，自己先開口了。
“原來是親家鄰居。你好你好。”
老人連忙搬來一把椅子，讓項鈞坐下。而後，他把余秀琴拉到外面小聲說道：“秀琴，你們倆沒事吧？”
余秀琴臉上頓時浮起兩朵紅暈，嗔怪道：“爸你胡說什麼呢。”
老人渾濁的眼睛盯着余秀琴，認真說道：“我看你們走得挺近的，以為你們在處朋友。”
余秀琴連忙擺手，苦澀道：“爸你別瞎想。我們倆真是剛好碰到的。再說了，人家是城裏人大學生，我只是個寡婦……”
老人嘆息一聲，對余秀琴道：“唉，秀琴你知道就好。你也知道，算命先生給你算過命的……咱們雖然窮，但是也不能禍害別人啊……”
余秀琴眼中噙着淚花，使勁點點頭：“爸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連累他的。咱們去找醫生，問問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說著，余秀琴擦去眼眶中的淚花，平復情緒后返回病房對項鈞抱歉道：“阿鈞我跟我爸去找醫生。你幫我在這裏看着秀毓吧。”
項鈞點點頭，笑道：“有我在沒事的。你們放心去好了。”
余秀琴點點頭，帶着老人飛快離開。項鈞將兩人送到門口，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他一邊玩手機一邊慢條斯理說道：“他們已經走了。別裝睡了。”
病床的女人依舊一動不動，閉眼躺在床上。
項鈞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繼續裝是吧？信不信我去抓一隻老鼠放到你床上？”
“你敢！”
女生一聽，馬上睜開了眼睛。她支起身體，氣呼呼望着項鈞：“你跟我姐是什麼關係？”
項鈞笑了笑：“你剛剛也聽到了。我是你姐鄰居。”
“鄰居？”
余秀毓明顯將信將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項鈞，一本正經推測道：“你們倆剛剛的眼神不對！肯定不是鄰居那麼簡單。”
項鈞心裏一驚，這丫頭的直覺這麼靈？他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說道：“小小年紀，懂什麼啊。對了你生了什麼病？”
余秀毓的眼神黯淡了一分，旋即故作輕鬆道：“先天性心臟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項鈞聞言一愣。他雖然只念了兩年中醫，但是也知道先天性心臟病是一種很棘手的重病。很多人甚至活不過三十歲。沒想到余秀毓年紀輕輕，居然也會得了這種重病。
余秀毓注意到項鈞的擔憂的眼神，於是譏諷道：“是不是怕了？放心我不會連累別人的。尤其是我姐，她從小到大都沒過好日子。”
項鈞正想開口說話，就見到余秀琴和他爸兩人從病房外走了進來。余秀琴眼睛通紅，似乎剛剛哭過。項鈞連忙上前關切問道：“秀琴姐你怎麼了？”
余秀琴連忙搖搖頭：“沒事的。阿鈞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那你睡哪裏？”
項鈞看了眼病房。這裏只有一張陪床。醫院規定，晚上只能睡一個人。
老人也是開口說道：“秀琴你晚上回家去睡。借錢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你千萬別聽那個醫生的話。他讓你晚上去找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醫生讓你晚上去找他？”
項鈞一聽，馬上深深皺起了眉頭。他們口中的醫生應該就是此前那個禿頭中年男人。那個男人的眼神色迷迷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項鈞沉下臉，說道：“我去找他算賬。”
“千萬別！”
余秀琴連忙拉住項鈞，近乎哀求道：“阿鈞你就別管這件事情了。他是秀毓的主治醫師。我們交不上住院費，是我們自己有錯在先。”
項鈞想了想：“住院費要多少錢？”
余秀琴嘆了口氣：“五千塊錢！”
“走吧。帶我去繳費！”
項鈞從口袋裏掏出厚厚一疊錢，道：“住院費我來出。”
余秀琴看到這些錢，頓時嚇了一跳：“阿鈞，你哪來這麼多錢？你是不是瞞着我們做啥事兒了！”
余秀琴一直都知道項鈞的家庭條件，跟自己其實差不了多少。雖然看着一家小賣部，但是被陳三水的批發市場擠兌地幾乎沒有生意。項鈞也正是因為沒錢交學費，所以才從大學裏退學的。
沒想到他現在居然一次性拿出了這麼多錢。粗看一眼，恐怕有五千多塊。
項鈞笑道：“秀琴姐你放心，這筆錢是我賣了早上那麻袋藥材得來的。你先把錢拿去給秀毓交住院費。”
余秀琴想起項鈞那隻破麻袋，臉上也是露出神情。早上她看到那隻麻袋髒兮兮的，完全沒有想到居然可以賣出這麼多錢。她想了想，擺手說道：“不行。阿鈞我怎麼可以要你的錢呢。”
項鈞聞言正色道：“秀琴姐你就別客氣了。咱們救人要緊。這錢是我借你的。你不要我的錢，難道想要被那個醫生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