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蓮花庵(求收藏 求投資 求票票)
高長恭沒有發覺,一雙眼睛,在屏風後面,此時,正陰沉沉的看着他。
這雙眼睛,一直看到高延宗轉移了目標,要高洋背,然後鬧累了,趴在高洋背上睡着,才收回了一雙鷹眼。
望着二叔背着五弟離去的背影,高長恭暗暗鬆了一口氣,也帶着那件銀絲錦袍出了皇宮。
“公子,你臉色不好。”
守在東止門外的高伏,忙扶高長恭上牛車,高長恭沒有說話,輕輕的推開了高伏,背後有眼睛。
當高洋再次返回太極殿時,高阿那肱,早已從另外一面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陛下就這樣放走了四公子?”
“嗯?”
只是輕輕一哼,冷眸一睨,高阿那肱就渾身一個激靈。
避開那雙讓人膽顫的眼睛,高阿那肱不敢再張口。
“你在懷疑朕的判斷?”陰寒的聲音,再次傳來。
高阿那肱嚇得渾身一哆嗦,聲音顫抖。
“臣不敢,臣不敢。”
“朕讓你們暗中監視蓮花庵的動靜,你怎麼懷疑起朕的侄兒來了?他也是毒沙掌的受害者。”
“臣該死,臣該死。”
………………
昨夜回來后,鄭楚兒一夜沒有睡好。
熟悉的氣息,溫暖的體溫,讓鄭楚兒一夜懷想聯翩。直到快天亮了,鄭楚兒才迷迷糊糊睡着。
午膳時分,鄭楚兒才被翠柳拉起來穿衣洗漱。
吃完午膳,鄭楚兒坐在鏡子前,仔細的貼着花鈿。
“女郎不用打扮,就已經夠迷人了,今個兒還這麼細心梳妝?”
翠柳一面幫鄭楚兒插着頭飾,一面端詳着鏡中嬌美的人說。
鄭楚兒嘴角微微一翹,眼眸似斂着一縷清煙,她今日要去接觸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高阿那肱。
前世,如果沒有高阿那肱在皇帝面前進饞言,她的四郎,也不會被賜死;如果沒有高阿那肱,齊國也不會那麼快就滅亡。
就是這個高阿那肱,在周師攻打平陽時,軍情十萬火急的送到鄴城,可從早到晚,他都把軍報擋下,直到周師攻陷平陽,他才奏報皇帝。
平陽的淪陷,讓齊國的軍隊,從此潰敗如決堤,最後當周軍都近在眼前了,他還欺騙皇帝,說周軍還遠,致使當時齊國的小皇帝被俘。
而高阿那肱,卻成為周國的大將軍,加官晉爵,依然威風。
自己的父兄,就是在晉陽保衛戰中,不知被誰指出是皇親,慘遭圍攻,最後屍骨無存,被踏成肉泥。
“高阿那肱,我們應有一場邂逅。”
鄭楚兒乘着元府的牛車,由元一儀姊妹倆陪着,向蓮花庵而去。
元一麗悔過期間,親綉了一方經幡,說要供奉到蓮花庵,以此來洗清自己的罪過。
下了牛車后,元一麗又是要替元一儀拎着香燭,又是要替鄭楚兒拿着帷帽。
“一麗身體好,這些東西,一麗幫姊姊們拿着吧,你們倆可輕鬆的去拜佛。”
你要拿就拿着吧,別裝可憐就行,鄭楚兒放開手中的帷帽,獨自來到蓮花庵的後院。
“蓮花庵是皇家庵堂,因近來不安生,京畿府派人來護庵。”一位小師傅告訴鄭楚兒。
“他們白日待在庵里的後院,後院有個花圃。”
“謝謝小師傅。”
鄭楚兒進到後院,來到花圃前,假裝摘花,果真見到京畿府的人在裏面。
一個穿着宮廷侍衛服的年輕人,在一眾京畿府的人面前,尤為顯眼。
“女郎,你的手帕掉了。”
鄭楚兒轉過臉去,只羞羞澀澀的一笑,百花失色。
高阿那肱呆住了,痴了一般,把要還給鄭楚兒的手帕,緊緊的攥在手裏。
“公子,我的手帕。”
鄭楚兒一臉嬌羞,紅着臉用力的扯自己的手帕。
“女郎,那裏人氏?家住哪裏?”
“不告訴你………”
鄭楚兒調皮的說著,哼了一聲,手帕也不要了,驚羞的慌忙離開。
高阿那肱邪魅的一笑,跟了出去。
蓮花庵後面的山崖上,鄭楚兒後面的腳步越來越近。
高阿那肱見鄭楚兒走的是無人的山道,心下狂喜,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娶不進家門?
“女郎,別忙走。”
鄭楚兒猛的轉過身來,眉眼如畫,嬌聲淺笑。
“哼,還我的手帕來,我可是用香花泡了兩日兩夜的。”
“哦,怪不得這麼香。”
高阿那肱聞着手帕,朝前走了兩步。
鄭楚兒後退一步,嬌嗔道:“知道是什麼花泡的嗎?”
高阿那肱使勁的聞了聞,搖了搖頭,淫笑道:“合歡花?”
說著,高阿那肱看了一眼四下無人,像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斷魂花!”
隨着鄭楚兒的話音一落,聞着手帕的高阿那肱,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腳像臨死的雞一樣,蹬了幾蹬,高阿那肱很快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鄭楚兒從將死之人手裏抽出自己的手帕,看了四下一眼,使出全身力氣,將高阿那肱推下了懸崖。
隨着崖底一聲沉悶的聲響,鄭楚兒拿出火摺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燒掉了那塊浸泡過葯的手帕。
拍了拍小手,鄭楚兒轉身,向蓮花庵走去。
此時,蓮花庵內,元一麗把那塊經幡供奉到一張佛案上。
倆姊妹離開后,元一麗的姨母,蓮花庵的慧慈,來到了佛案前。
慧慈看到那個經幡上綉着的魚,眼睛上多了兩針黑線,便慌忙離開。
昨夜在鄭楚兒後面,來到蓮花庵的元一麗,被劍傷到后,知道蓮花庵,已經被人盯上。
慧慈二姨有危險,元一麗今日帶傷來報信。
慧慈剛剛離開,京畿府的人,就查到了她的可疑,可惜晚了一步,慧慈已經逃走。
鄭楚兒從後山回到蓮花庵門前時,忽然發現天空中,飄起了白色的花絮。
紛紛揚揚的蘆葦花,落在了她烏黑的髮髻上,就像冬日的雪花一樣美麗。
此時,元一麗戴着鄭楚兒的帷帽,出現在了蓮花庵的門口。
在一棵松柏樹下的鄭楚兒,看到了一身白衣飄飄的高長恭。
“四郎,高阿那肱已死,以後,不會有人在皇帝面前,進你的讒言了。”
鄭楚兒想着昨夜那溫暖的懷抱,咬着嘴唇就要跑過去,卻看到高長恭,走向了元一麗。
一把桃花小傘,撐在了元一麗的頭上,為她遮擋了滿天的飄絮。
鄭楚兒看着那雙眼睛,脈脈含情的望着帷帽下的元一麗,急得跺腳。
“他們真的是未婚夫妻?”
做不成夫妻,本也可做朋友的,可看到他望着別的女孩時,鄭楚兒氣得想掐人。
再次抬起頭來時,那修長的身影,已經轉身離開,而那把桃花傘,撐在了元一麗的手中。
鄭楚兒氣哼哼的走進了蓮花庵。
但滿天的蘆薈花,已落在了她的心裏,嘴仍犟道:
“行,是你先找的別人。”
一扭頭,卻是來到了慧尼住持的禪房。
按下滿腹的委屈,鄭楚兒還得為他打聽他生母的事。
“慧尼住持,小女子打聽一個人,十五六年前,一個生了孩子的女子,曾經來到蓮花庵,後來又離開了。”
慧尼住持拿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顫。
望着面前這個稚氣未脫,說話還帶比劃的小女孩,甚覺可愛。
“緣聚緣散,你來我往,不知小施主,問的是哪一個?可有什麼憑證?”
“這………”
鄭楚兒小臉現出了為難,婆母馮翊公主,前世曾經交過一串佛珠給她,可那是她和高長恭成婚後的事。
可今世,她未過門,人家還有自己的未婚妻。
但不管怎樣,鄭楚兒儘可能的描述着那串佛珠的樣子,慧尼住持還是搖了搖頭。
望着鄭楚兒失望的離開禪房,慧尼住持眼睛,漸漸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