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的男朋友05

學霸的男朋友05

晚自習的下課鈴打響,顧大神醒了。

他磨磨蹭蹭地開始收拾東西,似乎是還沒醒盹。

陸思意解決了幾道化學題,心情本來不錯。

然而他現在也開始磨磨蹭蹭。

因為他剛剛想起了一個事實——

他昨晚偷吃了一塊小麵包和兩塊巧克力,今天早上,還逃脫了一陣雷霆暴雨。

陸思意悄悄嘆了口氣,把卷子全部收完,又將筆袋丟進了書包里。

和鄭威打過招呼拜拜,教室里就只剩稀稀拉拉的幾個同學了。

——在周曉輝的記憶里,嬸嬸對他很兇。不僅凶,還經常玩找茬挑刺的小遊戲。而叔叔是嬸嬸的小跟班,通常嬸嬸說什麼,叔叔也不會反駁,有時甚至還做幫凶。

陸思意把書包收完,站起身來,將書包單手背在肩上。

書包很沉,周曉輝的肩膀很瘦弱,勒得他骨頭有點疼。

“……”

陸思意頓了頓,還是認命地按照周曉輝原本的習慣,將雙肩包老老實實地背在了兩個肩膀上。

后桌的學霸也收好了書包,在他想走的時候,開口叫住了他:

“哎,你回去找點關於‘平等’的資料吧。”

陸思意:“……”

您可真會燒開水,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也想在叔叔和嬸嬸面前平等一把。

然而這是陸思意的板報工作,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

陸思意點點頭,說了聲“好”,和顧畔一起往外走。

“去取車?”顧畔問他。

“嗯。”

“走吧,我今天也騎車了。”

陸思意:“……?”

陸思意:“哦,走吧。”

他從周曉輝的記憶里找到了顧畔的上學方式。學霸有時騎車,有時不騎。

不騎車的時候占絕大多數,因為家裏會有車來接。

所以剛剛他才會有瞬間的疑惑——大神今天竟然騎車了。

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很多同學都騎車上學。

陸思意和顧畔一起,往車棚走去。

高二年級的晚自習比高三年級早下半個小時,而由於剛才的磨磨蹭蹭,現在遊盪在校園裏的有車少年已經少很多了。

陸思意從書包里翻出車鑰匙,剛剛看到車棚一角,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顧畔發現人沒跟上,回頭:“怎麼了?”

陸思意:“……沒事。”

他又想起來了,他的車鏈子掉了。

他就不該答應蕭緲和樹爺,來參加他們的實驗!

顧畔的觀察能力在線。周曉輝雖然嘴上說著沒事,腳也跟上來了。但很顯然,人已經蔫了。

直到他推着自己的車子出來,又藉著學校里昏暗的路燈看了好幾眼周曉輝的車子,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對。

——他的車鏈子好像變長了。

他的車鏈子掉了。

與此同時,周曉輝猶猶豫豫地開口:“你會挂車鏈子嗎?”

顧畔:“……”

行,今天就算他栽了。

顧畔:“車鏈子都不會掛,笨死了。”

然後他把自己的車子停在一邊,又把小笨蛋的車子推到路燈底下,蹲在地上,開始給人挂車鏈。

陸思意站在一邊,默默看着顧畔的後背。

少年的肩膀不是很寬,也不是很厚實。但依稀能看到已經開始長得寬闊的骨架,薄薄的一層短袖布料隔着,好像也能看到在布料底下覆蓋著的,薄薄的一層肌肉。

是少年人獨有的青春和活力的象徵。

“勞駕您動動腿,去幫我找一截樹枝。”不是很寬也不是很厚實的肩膀的主人發話了。

陸思意趕緊去,又很快拿着一截短樹枝回來了。

他蹲在顧畔旁邊,發現學霸原本乾淨的手指頭上蹭了點油泥。

“……”

他把樹枝遞給顧畔,往書包里翻了翻,沒翻到濕巾,只找到了一截衛生紙。

“……”

陸思意沒辦法,把那截衛生紙扯出來,給顧畔遞了過去。

學霸嫌棄地瞥了一眼,讓他先拿着。

兩分鐘后,顧畔給人安好了車鏈子,又把衛生紙從小笨蛋的手裏拿過來,胡亂擦了擦,以投三分球的姿勢,將紙團扔進了垃圾桶。

“……”

於是陸思意明白了,學霸不是嫌棄衛生紙,而是嫌棄他剛才很沒眼力見,非要在人扯着車鏈子的時候給遞紙。

他這次沒有吝惜語言,誇讚了學霸整整五分鐘,然後發現心靈手巧的學霸欣然接受了誇獎。

他倆一起推着車子往學校門口走。

“你家在哪邊?”顧畔問他。

陸思意愣了一下,說出了叔叔家小區的名字和方向。

在周曉輝的記憶里,學霸好像並沒有這麼熱情。

但畢竟也都是同學,剛剛還經歷了一起修車子的交情,顧畔和他熟悉了一些,這樣問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解釋的。

他看到顧畔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知道了。

“那你呢?”他問道,“你家在哪邊?”

“和你相反。”顧畔說。

“哦。”陸思意答道,“那拜拜,明天見。”

然後,他罕見地在顧畔的眼睛裏發現了一點除去平靜之外的其他成分。

顧畔低下頭,說了一句:“我不回家。”

陸思意:“?”

“那你去哪?”

“我不知道。”顧畔說。

“……?”

陸思意終於發現了自己和少年人的代溝。

顧畔明顯是不想回家,但他好像並不能搞懂小朋友不想回家的原因。

和家裏鬧彆扭了?

他的腦筋飛速運轉了兩秒。

如果是周曉輝不想回家,那肯定是因為叔叔嬸嬸對他不好,家不像家。

如果是他自己小時候不想回家,那可能是在外面沒玩夠,或者是又調皮搗蛋被老師告狀了,他怕回到家裏耳朵長繭子。

但,如果是顧畔……

陸思意並不了解顧畔。

但顧畔又發話了:“算了,我走了。”

他跨上車子,往和陸思意要走的相反方向騎去。

陸思意反應過來,腦子瞬間轉了個彎,衝著他背後喊:“覺還是要好好睡的啊!”

意思就是,家還是要回的啊。

顧畔單手扶着車把,沒回頭,只把另一隻手舉起來揮了揮,算是回應他的話。

陸思意笑了一下,帶着剛剛重獲新生的老同志,回過神來,苦着臉往叔叔家的方向騎。

為什麼這麼和顧畔說呢?因為他剛剛站在顧畔的角度考慮了一下——

他沒成年,不能住酒店。

他手裏倒是不缺錢,可能會在不正規的網吧里湊合一晚,又可能在不看身份證的小旅館裏湊合一晚。

但既然不正規,又怎麼能保證安全、並休息好呢?

沒有獨立的高中生,除了宿舍,不能有別的好去處。

但顧畔不住宿舍。

陸思意騎到了小區門口。

已經晚上十點了,小賣部都關門了,只有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還亮着燈。

陸思意想了想,忍着心裏面感受到的肉痛,把車子停在店門口,鎖上,走了進去。

他花了比一盒特侖蘇還貴的巨款,買了一板巧克力。

走到結賬的櫃枱旁,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包濕紙巾。

從蕭緲那裏預支來的、原本就不寬裕的小金庫雪上加霜。

周曉輝有家裏的鑰匙。

陸思意打開大門,推車子進去,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劈頭蓋臉地沖他丟了過來:

“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呢!”

陸思意把車子推進儲物間,抬頭看了一眼嬸嬸:“學校放學晚了。”

要是擱在以前的周曉輝身上,他肯定會先道歉,之後再放低姿態、好言好語地說,以後不會這樣了。

陸思意都替他覺得憋屈!

所以他今天沒有道歉,只隨便編了個理由,就算是解釋他為什麼回來晚了。

嬸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察覺到了他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嘴裏發出了一聲冷笑,又開始拐彎抹角:

“哎,亞軍。”她好像是在叫周曉輝的叔叔,“我今天早上發現冰箱裏少了點吃的,是你昨天晚上吃了?”

“沒有啊。”周亞軍裝得一臉不知情,“我昨晚跟你一塊進屋,一直睡到天亮,你醒了我都沒醒,怎麼可能是我吃了。”

“那奇怪了,吃的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你當我瞎嗎?”劉露突然提高了聲音,“你去看一眼冰箱,傻子都能發現少了東西!也不知道把誰當傻子!”

陸思意從書包里翻出剛剛買的巧克力,不輕不重地扔在了餐桌上:

“我昨晚低血糖,吃了兩塊巧克力。”

說完后,他背起書包,往自己的那間小屋子裏走去。

他只吃了兩小塊,還回來了一大板,牌子也是一樣的,傻子都知道是誰虧誰賺。

“站着!”劉露又喊,“還有一塊小麵包呢?”

陸思意轉過身,抬起頭來,眼睛裏面沒有溫度,一字一頓:“我不知道。”

女人似乎是被他的眼神給嚇到了,一時間竟然沒說話。

陸思意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關上了房門。

不多時,他聽到外面叔叔和嬸嬸壓着聲音的爭吵聲,左右不過“我就說只是點零食,你別問他”和“小崽子反了,不知道犯的什麼神經”等等。

陸思意挑了挑眉毛。

之所以說不知道小麵包去了哪裏,是因為不想承認。

他不是周曉輝,不想被叔叔嬸嬸牽着鼻子走。如果是一個溫柔隨和的家庭,不等對方問,他會第一個說出自己昨晚吃掉了什麼。

但換成叔叔和嬸嬸。

草,老子偏不說!你倆自己扯皮去吧!

陸思意拎着書包,側身走到桌子旁,將書包靠在了桌腳。

他的屋子非常小,小到只能擠下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和一把座椅。而床和桌子之間的過道,也只能容下他側身走過去。

陸思意將校服外套搭在座椅靠背上,頓了頓,突然開始在心裏崩潰地叫喚。

——他只顧着耍威風,回來忘記洗手了!

他愣了一會兒。翻出了剛買的那一包濕紙巾,掀開,從裏面抻出了第一張。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比如說,濕紙巾沒擦在顧畔的手上,但擦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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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愛乾淨的好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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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失憶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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