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學
開學
十六年後——
微風吹拂着喧鬧的都市，和煦的陽光照進一所偏隅的別墅，別墅內睡眼蓬鬆龐勛緩緩從床上爬起。
看着照進房內的陽光，龐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嗯啊~今天開學了。”
回想近百年前自己從三歲開始踏上學習路，三年幼學，六年少學，四年中學，五年高學十八年的校園生活讓當時的自己苦不堪言。
然而成年後卻又想回到那時，覺得學生時代才是最幸福的。
自己有幸再來一次感覺是那麼美妙，想到這兒一股幸福感湧上心頭。
“只剩五年了！”站在窗前龐勛不由感慨。龐勛覺得學校是所有經歷過成人階段的人最想回去的地方。
當然，除了職業為老師的人以老師的身份回來之外，就沒有人回來了，不，應該說除了龐勛可以二次體驗學生時代，就沒有他人了。
畢竟人就算回來，自己的心卻很難回來了，想到這兒，龐勛還有點慶幸。
“咚咚！”伴隨敲門聲龐勛的房門被打開，緩緩伸進龐文浩的大頭。
“老爸，起來了？”
龐勛撇了他一眼繼續看着窗外。
見龐勛沒有反應，龐文浩來到龐勛的身後小心的道：“老爸，幹嘛呢？”
龐勛嘴角上揚看着窗外，“我？沒幹什麼，在懷念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很想再來一次，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必要，哈哈，沒必要！！”龐文浩打着哈哈向後靠着。
想起那天晚上，龐文浩現在還是非常緊張的。自己那天太得意忘形，沒有想到出去的老爸不一會就又回來了，害得自己……作孽啊！
看着龐勛深深嘆口氣小心道：“唉！不堪回首啊！老爹咱不提那時的事，我不是悔改了嗎？你老咋還揪着那是不放呢？”
“不是我老揪着不放，那是我害怕你忘了，讓你長長記性，沒事別來煩我。”龐勛轉身直接走向了床邊坐在床上語重心長的說道。
龐文浩不敢說話，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委屈得像個孩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龐勛看着他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龐文浩一愣隨後“哈哈哈”的也跟着笑了起來。
“怎麼？部隊放假有空回來了？”龐勛看着大笑的龐文浩打斷道。
龐文浩立馬止住嬉皮笑臉的對着龐勛道：“老爸，我能先坐下嗎？”
“我沒攔着你啊，坐啊。”
看着龐勛古怪的表情，挪着步子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不是啦，今天老爸你開學，我請假出來的。”龐文浩解釋道。
龐勛盯着龐文浩看了一會兒，冷笑一下“得了吧，經歷了那個晚上我現在對你的信任度無限接近於零。”
龐文浩一愣，剛準備說話龐勛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好好說，你去學校有別的目的吧？”
龐文浩莞爾一笑道：“姜還是老的辣……”
龐勛立即打斷“停停停，你看看咱倆的樣子，誰老？”
“我老，我老！”龐文浩一臉鄙夷道。心裏卻萬隻泥馬來回狂奔，誰老心裏還沒個數？“老爸，是有事但…但不能說。”
龐文浩欲言又止，龐勛笑着看他一眼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拉着龐文浩向門外走去。“算了，時間不早了，走吧走吧。”
“哦哦哦，走。”應着龐勛兩人便去往學校。
九十六中——
新的學期再次開始，一個大早，報名還未開始，欣喜的家長們帶着自己的孩子便來到學校。學生們懷着各種心情來回遊盪在熟悉或陌生的校園。
龐勛從龐文浩的車上下來咧咧道：“人家限空五十米，你不至於貼着五十米開車吧？急速升降整死老子了。”
停好車的龐文浩下來時一臉壞笑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時間還早咱先溜達溜達。”
一老一少在一起的樣子，引得旁人異樣的眼神，周圍的有人議論紛紛噓聲不止。
“唉，又是一個二世祖，對他爺爺那啥態度。”
“就是就是，那老人畢恭畢敬弄的自己像個孫子。”
“和平年代，衣足飯飽這不懂得尊老愛幼的人太惹人恨那。”
“算了，別人家事還是少說幾句吧！”
“就是…”
“……”
龐勛滿臉黑，瞪了龐文浩一眼狠狠道：“以後再找你算賬。”
進了學校龐勛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還是熟悉的香氣。”
龐文浩滿臉大鬍子從旁邊探出“哪來的味道？老爸你沒洗澡？”
黑線再次佈滿龐勛的臉上，隨即吐出一聲“滾！”
龐文浩收回腦袋連忙道：“好的，好的。”
隨着龐文浩退後，龐勛再次回到那種美好的意境。百年來這所學校經歷風風雨雨，無數次的拆除、遷移、取消編製，直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儘可能還原了這裏。
而自己再次回來的時候，感覺不一樣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懷念。
自己退下后，看着龐勛一動不動，龐文浩又開始行動了。
龐勛從美好回憶中回過神來，眼睛緩緩睜開，然後急忙後退。龐文浩閉着眼睛噘着那厚厚的嘴唇帶這上面密密麻麻的鬍子貼近。
龐勛滿臉憤恨，怒火中燒，緩緩將拳頭握緊“你又幹嘛？”
龐文浩睜開眼睛笑道：“老爸，我看你好似魔怔了，給你做個人工呼吸。嘿嘿嘿…”
龐勛努力調整呼吸不想在別人面前扁眼前這個老小子。
強忍着怒火道：“你不是還有事嗎？還跟着我幹嘛？”
“先不急，我這不是陪您老轉轉嗎？”龐文浩嬉皮笑臉絲毫不在意龐勛的表情。
“別，我自己轉轉就可以了，你該忙啥忙啥去吧。”龐勛不耐煩的道。
龐文浩看着龐勛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吧，那我走了。”
隨後龐文浩擺擺手，一臉不舍的離開。龐勛看着龐文浩離開搖了搖頭，自己終於體會自己小時候在別人眼裏的樣子了。
也體會了自己的那句口頭禪，我就是喜歡看着你看我不爽難受，卻又把我不能咋樣的那樣子。只不過不爽難受的人，變成了自己。
長嘆一聲，撓了撓頭便又開始四處溜達。
來到操場旁的小道上，龐勛找了一個正對操場的長椅，便坐在那裏。
看着操場上揮汗的青年們，好似自己又回到那青澀而美好的學生時代。
“龐勛，龐勛，龐勛。”熟悉的聲音響起龐勛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人。
“怎麼？睡蒙了？不認識我了嗎？”
眼前的女孩滿臉微笑，長發披肩，清秀甜美。她撫了撫耳邊的秀髮看着龐勛。
“慕顏？真的是你？”龐勛還是不敢相信使勁的揉着眼睛。
女孩連忙拉住龐勛的手問道：“別揉了，把眼睛揉壞了，你怎麼了？”
龐勛直接彈射起來，緊緊地抱着女孩不能自已。
“疼…疼！！！”女孩細微的聲音將龐勛拉了回來。
龐勛立馬鬆開手，拉着女孩坐下給她揉着肩膀連忙道歉。
“唉，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犯二啊？我怎麼答應你和你交往了呢？”女孩摁了摁頭沒好氣道。
“那不是我能耐嘛”龐勛一臉諂媚。
女孩噗嗤一下笑了起來“你哪裏能耐了？”
“能說會道，英俊窈窕，飽讀百家詩書，集萬家之精華……”
龐勛還未說完女孩連忙打斷“得得得，我覺得啊，我就是敗在你這張嘴上了。”
還未等龐勛說話，女孩又道：“龐勛，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覺得呢？”
“我……”
女孩移了移位置，和龐勛緊緊挨在一起“我們現在在一起了，至少證明我們現在相互喜歡。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很奇妙，很開心。”
看着女孩龐勛心裏一陣悸動，當初自己喜歡她，追求她。到最後又害怕得到她，害怕失去他，害怕自己給不了她未來。那種慌亂的心情現在又湧上心頭。
女孩挽着龐勛的胳膊緩緩道：“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我也不需要你承諾什麼，我只希望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帶給我這種奇妙的感覺。”
龐勛一隻手摟着女孩的肩膀深情道“會的。”
女孩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前，他看着女孩的身影，看到了些許悲傷和乞求。先愛上的人是輸家，但龐勛感覺自己僅僅傾家蕩產，但她卻已經一無所有。
那時的自己是她的世界，自己用一生去給她鑄造新的世界，但龐勛覺得自己還未築完，她就已經離開了。雖然明知道這是夢，明知道自己經歷過，但此情此景龐勛還是感覺心疼。
龐勛擦擦眼角嬉笑道“慕顏，我會一直陪伴你身邊的，但是呢……”
聽到前面女孩心中一喜，後半句時立馬緊張地抬起頭看着他起來“什麼？”
看着女孩與她對視龐勛立馬嚴肅道：“就是…你不準打我，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我就……”
龐勛猶猶豫豫看着女孩的反應，內心還有點小小興奮。女孩雙手緊握身體微顫，急切的看着他。
龐勛一臉壞笑“你要是再打我，我就親你一口。”
頓時女孩愣在他的懷裏，還未反應過來，龐勛就低着頭直接壓了下去。
女孩坐了起來滿臉通紅氣憤道：“你……混蛋……”直接一拳打在龐勛的胸口。
龐勛捂着胸似含血欲吐，滿臉難受道：“慕顏，我胸口痛，快給我揉揉。”
那純熟的演技，痛苦的眼神，攜帶着急於表現的慾望龐勛扭動着肢體。女孩噗嗤一笑：“唉，我這般命苦啊，咋攤上你這二貨了呢？”
龐勛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來，苦着臉道：“唉！剛才還離不開我，想讓我陪，現在就不耐煩了。”
女孩急促結巴着“我…我…我沒有。”
“好了好了，逗你玩，別有傷感了。”說著用手輕輕擦拭了女孩眼角淡淡的痕迹。
女孩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龐勛看女孩還沒恢復，迅速的吻了女孩一下。還沒等女孩反應便已經跑開，在不遠處喊道：“我說過，你打我一下我就親你一口，剩下的先欠着，我先走了。
女孩摸了摸臉頰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對着龐勛叫道：“龐勛你給我站住！”說著便追了過去。
校園長椅上，龐勛不知何時睡着，嘴角微微上揚不知做着什麼美夢。
“龐勛，龐勛，龐勛。”一襲輕紗白裙站在龐勛旁邊，輕搖着熟睡的龐勛。
龐勛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識脫口道：“慕顏？”
來人一愣，旋即似有些傷感道：“慕顏是誰？你交女朋友了？”
龐勛立馬清醒連忙搖頭：“沒沒沒，做夢了，做夢了。嘿嘿”
來人還沒說話龐勛就連忙道：“本人至今單身，16歲，志願在有生之年追求到趙依蘇娶她為妻，愛她一世。”
白衣女子正是趙凱的女兒，十六年前轉生於世慕顏一縷魂魄。
趙依蘇一拳着在了龐勛頭上：“閉嘴，一天沒個正行。”
“是是是，未來老婆發話一定遵守。”
“咚”又是一拳，“你再廢話試試看。”
龐勛扭着脖子咧咧道：“蘇蘇，脖子扭了。”
趙依蘇瞥他一眼道：“少來，別裝，用了多大力我清楚。”
“真的，不騙你。”龐勛滿臉委屈。
趙依蘇看着他疑惑道：“真的？”
“嗯嗯嗯嗯，真金白銀啊，你老爸從小教你格鬥術，這又不是第一次啊。”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龐勛知道自己剛剛睡覺落枕了。
“可、、、可我又沒認真只是隨便打你一下，而且也沒用力。”趙依蘇突然慌張急切的雙手不知放哪。
“要不我給你扭回去？”趙依蘇認真道。
龐勛突然渾身直冒冷汗“算了，算了，先去報名完了再說。”
龐勛趕緊轉移話題，趙依蘇一臉擔心道：“你真沒事？”
“嗯嗯嗯嗯，沒事沒事。”龐勛不敢點頭，連忙應道。心裏想着保命要緊，快快結束扭脖子的事。
“那好吧，先去報名。要不要我扶你，脖子成這樣還能走路嗎？”說著雙手便攙向龐勛。
“行，那就扶一下我吧。龐勛一臉春心蕩漾，手搭在趙依蘇手上，心裏樂開了花。
雖然說是攙扶，但在別人眼中，就像兩人手拉着手緊緊挨在一起向前走。
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走向報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