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禧慧皇后
天姑嘆了口氣,往自己的茶杯里又倒了點熱水。看着茶葉漂浮翻滾,微微的搖了搖頭,開口勸道:“公主這又是何必呢?明明自己的所作所為皆是在成全她們,卻又為何執着放不下呢。”
宮玉瑢坐在她對面,一身的酒味。這酒是年白微獻上去的,但並非拿來飲用,而是送到了軍營。她如今喝的,是釀的專供飲用的,是烈酒,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將軍醉’。意思是,能把將軍都醉倒。
江予瑤善酒事,不過大多是清酒,度數不大,女子飲用反而有美容養身的功效。除了陳燊跟她身邊伺候的那幾個,就連宮璽也沒得到那酒。這將軍醉,江予瑤給出了點子,味道烈,尤其是那些武夫最是喜歡。外頭一擺出來,當即售空。
宮玉瑢買了一個地窖的酒,當喝水似的喝。太醫過來請脈時,勸過她。可她不停,依舊我行我素。
“她是江予瑤,不是和郡主。我分得清,我只是不甘心。我欠她良多,她若真想要那個位置,我拼了命都會把她扶上去。她宮折比我做得好,至少她一直是乾淨的,一直守着心裏的那絲不確定。”宮玉瑢說著,往嘴裏又灌了一杯酒。喉嚨疼得厲害,燒的像是有火刀子再劃一樣。
“郡主,從未怪過你”天姑將泡好的茶放到了宮玉瑢面前。
宮玉瑢放下酒杯,紅着眼,問天姑,有些事情,埋在她心裏很久了,她想知道個答案:“虞若是守墓人,那你呢?你是誰?”
等到嘴裏被苦澀又回甘的味道填滿,天姑這才說道:“我有一位老師,她一生都在尋找虞國。可虞國太過神秘,留下的僅僅是那些口頭相傳的記載,這個國家是否真實存在,都是個疑問。”
天姑頓了頓,長長的舒了口氣,“老師抑鬱而終,臨死之前始終相信虞國存在,卻哭着離世。我想讓虞國存在,至少存在更久些,能在這歷史的長河裏,留下些許痕迹。”
“這跟和郡主有何關係?”
天姑:“她是變數,和郡主天姿國色,乃是禍國美人。戰亂因她而起”
宮玉瑢嗤笑:“把戰爭歸咎於貌美的女人,呵呵…….”
“所以,我想試試,如果和郡主不再了,虞國會不會存留的更久一些”可結果恰恰相反,和郡主沒了,整個虞國上層陷入了愧疚之中。國君與長公主抑鬱而終,郡馬跟着郡主去了,就連個戰神將軍,也跟着消失了。而這又恰好符合了老師所查找的信息。
“呵呵——哈哈——,她是你的試驗品?那江予瑤呢?她是你第二個試驗品?”
天姑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來自哪裏嗎?”
不等宮玉瑢回答,天姑說道:“我來自未來”
“未來?”宮玉瑢疑惑。
天姑微笑,面容是從未有過的柔和:“阿若守護的是和郡主的墓,我要守的,是盛朝的歷史”
“歷史?”
天姑點點頭,她的老師研究虞國,想要證明虞國的存在,想要告訴所有人,在幾百年前,還有一個虞國,那裏也有一段歷史,從古至今她們的歷史不止有五千年,只要證明的虞國確實存在,就可以告訴所有人。看,在幾千年前,還有一個遺漏的歷史,那個地方也有過燦爛的過往,也有出色的人物。可惜,老師只能守住那些旁人記載的東西,到處去尋找,那個消失在歷史長河的國家。
而她之所以要守着盛朝,是因為,她的老師提出的一個疑問,為何盛徽帝所有的子嗣,均出自一人,為何盛徽帝一生只有她。
所以…她想知道,如果沒有了那個人,盛徽帝是不是會有旁的子嗣,結果…沒有。如果沒有那個人,盛徽帝將會一生無子嗣,甚至會提前死亡,抑鬱而終。她是女子,她的後宮,也是女子,又怎麼可能有孕呢。
虞國有女兒樹,被她拿走了。這東西她研究過,就是一般的果子。所以她搞了個嫁接,沒想到別的果子也能長在這樹上。賣出去,斂一筆巨大的財富,然後全部都還給虞國的後代。
因她之錯,害的虞國滅亡,她也不知是她促成了歷史,還是歷史不容更改。所以…她不能再插手了,就看着這條長河,一路向前流,一直到虞國人相信的輪迴五百年。而這裏,有一個她們爭議巨大的王朝,其中一個點就在於,盛徽帝,到底是男是女,是女,為何有那麼多子嗣,是男為何野史記載她為女。
她一直以為宮璽是男兒身,直到宮玉瑢在地牢中說,虞若給她生了個女兒。她的第一反應是,那個爭議,有了結論。可這個結論,會改變很多事情。
盛徽帝,這位歷史上諸多讚譽的皇帝,她的身份揭開了,卻又給她加了一份光環,她是歷史上第一位女帝。同樣,她跟那個人的子嗣,也證明了,虞國的神秘。
“未來是什麼樣的?”宮玉瑢有些好奇。
天姑笑的溫柔:“很多人喜歡你,稱讚你…深明大義,堪稱女子典範。後世王朝,但凡是公主,都會以你為榜樣”用一個白話說就是,玩嘴炮的沒她會打仗,玩打仗的沒她會嘴炮。她以一己之力,帶歪了後頭所有的公主。
“那瑤瑤呢?”宮玉瑢不在意自己怎麼樣,她只想知道江予瑤怎麼樣。
“昭禧慧皇后,後人稱慧皇后,一生五子兩女,盛徽帝子嗣,皆為此人所出,帝后恩愛,一生未有旁人介於其中。”
宮玉瑢鬆了口氣,輕聲念道:“一生一世一雙人”
“很羨慕?”天姑問她,似乎帶着調笑之意。
“哼——”宮玉瑢冷哼了一聲,提着酒走了。
天姑卻落下笑容,昭禧慧皇后,十大禍水之首,她背了一身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