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困局
我盤坐在爺爺靈位前閉目凝神，把這十年張瘋子對我所說所授回想一遍，神奇的是我居然全都記得，一字不漏，我懷疑是那黑油燈讓我記憶力變得驚人，甚至過目不忘。
“三叔，既然張瘋子，不，既然我師父那麼厲害，為什麼會成瘋子？而且村裡人都想要趕走他，他掐死自己女兒又是為何？當初您和爺爺拜他為師又是為何？”
我腦子裏一時間冒出了許多問題，同時對張瘋子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三叔不可能騙我，既然他對張瘋子如此敬重，足以說明那瘋子對我所做一切都是在幫我，或者說是為了他女兒。
三叔四平八穩的坐着，抽完一根煙后扯了扯嘴角，“我和你爺爺的風水道術完全是野路子，不是出自名門正派，即便耗盡畢生心血學習也只不過是半吊子，可張啟天則不同，他所學的風水道術乃是真正的大神通，而且出自茅山，我和你爺爺對道術痴迷，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真正高人，巴不得和他拜把子學習，可人不願意，也看不起我和你爺爺。”
“張啟天為何會變成瘋子，具體細枝末節我也不清楚，不過肯定和他女兒張小靈的死有關，你若是想知道的話等救出他女兒答案自然會明白。順便，讓張小靈治好你臉上的黑麻子，對你來說這可是一箭雙鵰的好事。”三叔笑了笑。
看着三叔的笑容我不禁露出一臉苦笑，“三叔，救張小靈到底是一箭雙鵰的好事，還是玩火自焚的禍事，我心裏根本沒底，張小靈去世十年，讓我怎麼救？難不成真的救個鬼嗎？”
“小凡，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現在是張啟天唯一的徒弟，也算是一個剛入門的風水道士，說話做事都得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一字千金，一口斷金，所言非虛！讓你救人，肯定是活人才會讓你救，其中緣由你也別多問，等你進入地宮遇到張小靈自然全都會明白，懂嗎？”三叔對我極為認真的糾正道。
聽聞三叔一番話后我重重點頭，同時心中的驚恐和害怕少了許多，張瘋子一直在助我，而許多疑點和秘密都集中在張小靈身上，只要遇到她，事情便會順利許多。
“叔，你說我現在已經是一個風水道士？”我一臉獃滯的看着三叔。
“是！可也先別高興的太早，苦頭還在後面，你是運氣好得到了張瘋子指點，而且他還願意給你一場造化。”
“你一定要好好研究他教你的東西，等學會後教三叔幾招，既然張瘋子不收我做徒弟，我就拜他的徒弟為師傅，只要能學會真正的大神通，管他師出何門！”三叔說著露出一臉陰冷的笑。
轉了大半圈，我現在才明白三叔的真正目的，作為道術痴迷者，三叔和爺爺一樣，甚至把道術看得比性命重要。
而三叔這話也讓我覺得肩膀的擔子不輕，哪怕是為了三叔我也會好好研究一番道術。
把事情理清楚后已經是後半夜，村子雖然燈火通明，卻十分死寂。
“三叔，救張小靈需要三天後，那我現在該做什麼？我師父用黑燈油在人家大門上抹黑，破壞風水，難道是想讓我給他擦屁股，順便還能歷練我一番，同時幫村裡人解決了麻煩，他們會感謝我吧？”我思緒着嘀咕道。
三叔這時打開門，指着灰暗中的山峰，“張啟天的格局一直都很大，你既然能看出三點，此番格局便是七星局！叔格局小，也只能看出四點，除了你說的這些外，還有一點。”
“村子一共有一百零八戶，當年張啟天說過村子風水名為羅漢堂，在村子四周的山水中駐守着十八羅漢，如此，村子能躲過大災大難。”
村子的風水格局爺爺也曾和我說過，而且我們家的房子正好落在了羅漢陣的風水眼上，按理說，風水眼上乃是大吉，蒼天庇佑，可自打我出生開始我們家就不怎麼太平。
我記得很清楚，每天晚上睡覺我都會聽到房子下面似乎有很多人在超度念誦經文，經文的具體內容我甚至記得一些，爺爺和爸媽也會聽到房子下面傳來的經文，可他們聽到的內容和我聽到的不同，更準確說應該是，我們四人聽到的內容都不同。
“師父破壞了村裏的風水，難道村裡真的要發生什麼怪事？還有，我們家房子下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小聲的問三叔，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叔就是個不入流的道士，比起那些有着天眼神相的大神通者，簡直不值一提，能看出一點半點門道已經儘力了，其他的得靠你解決，可別忘了，我還等着叫你一聲師傅。”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靠我解決？我摸了摸褲兜里，除了一隻畫符用的硃砂筆外，啥也沒有。
“叔，我也不明白師父破壞每家每戶的風水是何意，可一旦破了風水便無法挽回，只能消災解難，以後村裡這些人恐怕註定默默無為了，我只能保他們平安。”
三叔點頭，“接著說，你要怎麼做吩咐三叔便是，我現在給你當下手，不管是要黑狗還是大公雞，甚至要美女，叔都有辦法給你弄來。”
“學習道術，女色可是大忌，若是女人在身邊，只會影響我畫符的速度。叔，你給我準備一百零八張黃符，我需要沐身凈口，現在正是畫符的時機，天亮前我需要完成一百零張百解消災符。”
說著我拿出一張畫好的符貼在門樑上，然後去門口水井打水，而三叔麻溜的跑回家去拿黃符紙，口中念叨着，“符篆，居然一開始就能學符篆，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三叔如此高興，像極了自己的孩子考了第一名，而我想起了爸媽，也不知他們在何處，過得好嗎。
師父教我的符篆一共有五種，金符，銀符，紫符，藍符，黃符，金符威力最大，能點石成金，能排山倒海，對付邪祟更是百試百靈，不過金符對畫符者要求極高，師父說過，他自己也不敢輕易畫金符。
其他幾種符篆的威力和用法都不盡相同，畫起來也不容易，我現在只是入門，能畫好黃符已經算是天賦異稟了，剛才三叔之所以如此高興，是因為他行道二十多年，所用的符篆都是一些一次性的劣質符，或者是照貓畫虎的無用符篆，糊弄不懂道的膽小之人還行，可若是遇到真正的邪祟，或是厲害的傢伙，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三叔用了這麼多年的假符和劣質符，現在有機會見識真正的正版符篆，恐怕比老婆生孩子還高興。
很快三叔拿着全部黃符紙小跑着回來，而我也做好了準備工作。
“小凡，這百解消災符，能治腎虛嗎？不瞞你說，我和你三嬸每次那事都很短，男人到了中年力不從心，你三嬸經常埋怨我，不但錢管得緊，而且不准我出遠門，幾天後你救出張小靈肯定要離開，三叔我也想跟着你去闖蕩，興許能夠老來紅，人到中年一飛衝天呢。”
看着三叔一臉無奈的模樣我撓了撓頭，“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畫的符可不是一次性的，使用後效果會持續至少半月，你若是離開三嬸，萬一想了咋整？”
三叔聽到這話樂呵一笑，“這簡單，到時候你再給叔畫一張禁-欲符，任憑遇到何等國色天香的美女，叔也可以坐懷不亂，不被美色迷惑，如何？”
我不由得看着三叔扯了扯嘴角，“叔，你真當我畫的符篆是萬能符呢？我畫的是消災解難符，不是消遣快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