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貴族集會
忽必烈不在貴由赤的比賽中，年紀太小，只能做為旁觀者，忽必烈和霸突魯兩人主要是來給乃燕加油助威，木華黎說過只有乃燕在比賽中拿到前三，才能跟木華黎一起出去，乃燕早早就帶着忽必烈和乃燕來到了比賽的現場，他們來的時候，在外面等着看的人已經在泥兒河聚集起來。
比賽規則很簡單，等所有參賽的人員到齊了以後，由組織者扯一根長繩攔住眾人，長繩一旦落下則比賽開始，參賽者開始出發，一直到和林城的萬安宮，拜見大汗后，算是比賽結束，前三名都有獎勵，獎勵並不豐厚，但是每年參加的人卻是趨之若鶩，在比賽中成績好者，多數都會被提拔重用，這才是真正的誘惑。
忽必烈和霸突魯坐在赤影上，一路跟着沖在最前面的人群，兀良合台和乃燕沖在最前面，兩人看來是難分伯仲，一個時辰以後，兩人已經已絕對的優勢甩開第三名很遠，但是兩人始終差不是很遠。
兀良合台不善於說話，忽必烈心裏清楚，乃燕就不一樣了，這些年讓忽必烈和霸突魯氣的什麼都敢說，人也聰明了很多，兀良合台的耐力和乃燕相差無幾，乃燕也知道急切中肯定難以甩開，只能看到後面的時候能不能發力追上，因此也就不再着急拼第一的位置，而是完全跟在兀良合台的後面四五米的地方，也不過分逼近，反正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到和林城，也不着急這一會兒。
兀良合台沒有想到自己會給乃燕當了陪練，帶着乃燕一起跑，還以為乃燕的能力有限，不禁有些大意，兀良合台當然不知道，當年乃燕就被忽必烈耍過一次，記得有天早上，忽必烈練習騎馬，乃燕和忽必烈兩人比賽，結果忽必烈在最後的瞬間超過了乃燕，乃燕輸的很是不服，快到終點前，忽必烈一直在自己的身體左側追趕着，乃燕從左回頭看忽必烈跑到什麼地方了，快到終點的時候，乃燕扔向左回頭想要嘲笑下忽必烈，沒有想到，就在回頭的瞬間，他發現忽必烈不見了，速度一慢，被忽必烈從右面超了過去，事後乃燕總結才知道自己大意了，而且沒有把握好時機，忽必烈剛開始就一直設了圈套，自己還掉了進去。
比賽最怕大意，而在比賽中最致命的就是分神兒看身後的人，乃燕也是從忽必烈身上看到了這點，只要比賽中看着前面的人跟着跑，就不會太累，反而是第一的人容易看身後，容易分心，降低體力，而且會有很重的心裏壓力。
木哥親王就沒有這麼順利了，已經被甩到了後面，前面還有三四十人，這是非常鍛煉人耐力的比賽，黃金家族的人雖然每次都要儘力參加比賽，但是自從朮赤汗跑過一次第一后，還真是後繼無人，主要的原因就是黃金家族已經對自己的子女有些驕縱，反而不利於他們的成長。
在入和林城的瞬間，兀良合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乃燕，就在他習慣性地向左方看的時候，乃燕已經從他的右前方沖了過去，保持了良好的體力，乃燕的速度很快，兀良合台回頭的時候看到身後沒有人，以為能穩拿第一了，沒有想到再看前方的時候，乃燕已經超過了自己十數米，來不及詫異，奮起直追，可是只剩下不到三百米的路程了，他很難追的上。
乃燕一路上都跟在兀良合台的左面，快到和林城門外的時候，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從右面靠了過去，就在兀良合台回頭分心的瞬間超過了兀良合台。
乃燕很順利地第一個拜見了成吉思汗鐵木真，成為這次貴由赤大賽的第一，兀良合台納悶之餘，只能屈居第二，不過他還是非常的不滿意。
“你用的這招兒，我怎麼看的這麼熟悉，阿哥？”
回到家裏，乃燕剛進門，就被霸突魯劈頭蓋臉地問道。
“什麼這招兒？”
乃燕不知道霸突魯要問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奇怪的問了一句，把手中的獎品拿了放好，然後轉頭問霸突魯。
“就是你在城門前的時候，突然甩掉了一直跑在最前的那個人，我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霸突魯突然傻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是在那裏見過了，忽必烈和乃燕的比賽，霸突魯是裁判，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你小子，本來我還想給你帶回來一些外面的好玩意兒，看來我是不能給你帶了，敢來取消我了，真是翅膀硬了……”
看到乃燕一臉的不滿，霸突魯趕緊低頭，生怕惹惱了自己的哥哥，真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那可真就麻煩了。
“你們在商量什麼呢？咦，忽必烈那裏去了？”
木華黎剛準備進門就聽到乃燕和霸突魯兩人在說話，也沒有聽清楚，他是來找忽必烈的，今天乃燕得到了第一名，他心裏也很痛快。
“去找海雲禪師了，今天沒有什麼事情，我就讓他早些去了，等晚上也能早點回來。”
“好，乃燕，你在這裏等忽必烈回來，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談，你們誰都不要走，等我回來再和你們談。”
乃燕一聽重要的事情，就知道自己這次肯定能出去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麼，父親既然答應了自己，那肯定是要兌現，看來今天晚上就能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了。
木華黎說完也匆匆忙忙地出了門，乃燕則是很興奮，陪着霸突魯兩人玩耍了一會兒，就開始沒什麼意思，乃燕很興奮地看着門外，看着太陽慢慢落山了，想了下大概父親和忽必烈也該回來了，取了些奶來等着他們回來。
沒有想到等了一個多時辰，霸突魯已經餓的頭暈了，兩人都沒有回來，只好先顧自己再說了，乃燕和霸突魯都有些餓了，馬上準備吃的。
按照道理來說，乃燕得了第一，木華黎是要早點回來慶祝的，忽必烈也是一樣，怎麼今天兩人都沒有回來呢？難道出什麼事情？
木華黎正在商討軍國大計，成吉思汗鐵木真正在緊張地佈置着，這次的軍事行動因為要同時正對金、夏、西遼，必須要把有限的兵力分配合理，經過十數年的掙扎，蒙古族士兵已經有十六萬了，但是真正的蒙古親兵不過三萬，完顏兵五萬人，其他八萬人，則是各地的兵，並不好帶，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商議細節暫時不表，後文會有詳細交代）……
忽必烈則沒有木華黎那麼上心，他已經睡著了，從中午就一直陪着海雲禪師，到下午就已經困的不行了，海雲禪師也知道忽必烈不過是個孩子，也不過分要求，讓他休息下，沒有想到一睡覺就晚了，今天乃燕起來的很早，忽必烈根本沒有睡好，又跟着乃燕他們跑了近三個時辰，雖然和霸突魯兩人騎馬，但是也夠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醒來天已經大黑了，趕緊告辭了海雲禪師，就向木華黎的住處跑來。
氣喘吁吁的忽必烈跑回到木華黎所住的蒙古包時，木華黎已經回來了，看到喘着粗氣的忽必烈又是好笑，又是疼愛。
“你怎麼跑出去這麼久，遇到什麼麻煩事情了嗎？再不回來，我們可就要到外面找你了。”
“木華黎師傅，沒什麼事情，我就是回來的晚了一些，你們都沒有睡，在商量什麼呢？”
忽必烈跑的很快，臉上都是汗，紅紅的臉頰很是可愛，眉宇間透漏着一絲的狡黠，他當然不敢說自己睡著了，不然後果會很慘……
“今天晚上人都到齊了，我宣佈兩件重要的事情，明天忽必烈和乃燕要隨大軍出征，你們兩個是初次出征，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別是乃燕，要保護好忽必烈，千萬不能讓忽必烈受到傷害，第二件事情，出征就是兵，你們要記住這點，一切都要聽令調遣，特別是乃燕，你第一次出征，不要想着立功，你要記住，你是兵，一切都要聽從指揮，你這次出去是一名百夫長，這已經是大汗破格提拔了，你要始終記住，你的百人隊，保護他們每一個人不受傷害，是百人長的責任。”
木華黎交代下，其實這次的任務很艱巨，表面上自己有盡三萬人的大軍，但是木華黎清楚的很，這三萬人，其實只有五千人的蒙古兵，這五千人只是自己這個萬戶的一半手下，另外一半人已經被調去遠征西遼。
木華黎手下的另外兩萬五千人中，一萬人是原來投降的金兵，一萬人是完顏人，剩下五千人則是些守着已經佔領的城池，基本上只能維持當地的秩序，根本無法調動，兩萬五千人里，只有自己的五千人與完顏人可以完全信任，戰鬥人員只有一萬五千人，雖然成吉思汗鐵木真答應給與最強有力的支持和支援，但是無論從西夏還是西遼，調集人手過來的可能都不大，這一年的主戰場應該在西遼，集中了近十二萬人，西夏也只有兩萬人，調集攻打西遼的兵力，就是妄想，西遼人兵強馬壯，至少有三十萬大軍，這絕對是不容忽視的力量，所以大汗要親征，而且攜帶了最為精銳的大軍，留在自己手下的人，則已經很少，這樣的情形下，救援無望，而木華黎則要守住十幾個城池，這次出征難度很大，不求能攻城略地，只希望能堅守一到兩年。
“明白了，我一定做到，父親！”
“我也知道了師傅，我一定不會添亂，而且海雲禪師會看着我，您也可以放心，海雲禪師在任何地方都會被人所尊重，因此他不會有問題，我就更沒有問題了。”
忽必烈早就想好怎麼說了，這件事情，他已經琢磨很久了，第一次離開蒙古包，到更遠的地方去，忽必烈當然興奮。
“好，就這麼說定了，很危險，但是你們也不用擔心，一切都要聽我的指揮，明天大汗要祭旗，你們兩個都去，大軍出發定在明日，十天以後，就進入了戰爭帶，你們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大意。”
木華黎還是不放心，這次其實帶上乃燕和忽必烈也是無奈之舉，眾多親王之中都已經被安排到了西夏和西遼，自己這裏沒有親王，只能由忽必烈來充任，而可用的將才也很少，乃燕也需要出力，可見情況的惡劣，形勢對木華黎最為危險，在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帳下，只有木華黎有這樣的威懾力，能鎮住金國人，成吉思汗鐵木真這麼安排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木華黎在金國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為征服西遼和西夏做準備。
囑咐過乃燕和忽必烈后，木華黎昂兩人趕緊去休息，以為明天的出行做着準備，木華黎也要去準備一番，他明白大汗的用意，但是難度真的很高。
木華黎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退守，他原來能夠征服金國的大片領土，現在依然能夠，即便危險重重，他也不能退縮。
木華黎堅毅的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看其來已經滄桑衰老的臉又恢復了神采，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明天大汗祭旗，就意味着新的一年又要真正開始了，木華黎的心中突然感覺到一絲的期待，不同於忽必烈和乃燕的興奮，這是一種需要的期待，對戰爭，對勝利，對一切成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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