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實踐精神
燈火通明的內殿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安安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對着眼前高大輝煌的虔誠祈禱。
這裏是教皇殿的內堂，大供奉日常所居住的地方。
當今教皇比比東手持一柄金色權杖，身着華服站在內殿門口，擋住了門外射進來的陽光，在內殿的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教皇，你前來何事啊？”白髮老人停下祈禱，沒有回頭去看，便點出了來者的身份。
“千伯，你又何必如此生分呢？叫我東兒就好。”教皇比比東將手中的權杖放到一邊，身上原本冷厲堅硬的氣質也柔和了下來。
“教皇大可不必如此。”千道流不為所動，“你這番前來，究竟為何？”
“既然大供奉執意認真，那便隨您的意思吧。”比比東嘆了口氣，“殺戮之都剛剛通過特殊信道傳遞了一個消息過來。”
“武魂殿不需要和那種地方有什麼交流，教皇你要為了本殿的純粹性着想。”千道流本來閉上的雙眼終於睜開，側頭看向身後的比比東，眼神中帶着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銳氣。
“天使家族或許不需要和殺戮之都有什麼聯繫——但是武魂殿需要。事實上一個願意配合的殺戮之都要遠遠好於一個和我們開戰的殺戮之都。”比比東的眼神中有些無奈，“您不方便做出的讓步已經由我來做，可我卻還要被您所批評。
“而且您那位老友的近況……您真的不關心嗎？”
千道流眼中的銳氣瞬間大盛，但隨即就被他壓住：“唐晨遇到了危險？那隻暗紅老蝙蝠背棄了我們和它的約定？”
比比東長舒一口氣，拿過一個蒲團放在千道流身旁不遠的地方，盤膝坐了上去——她不信仰天使之神，所以無需跪拜。
“大供奉，您的那位老友接到了神諭。”
這句話才算是第一次讓眼前這個老人露出了驚訝甚至於驚慌的表情，“神諭”這個概念，已經脫離開這個世界太遠了，久遠到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比比東是認真的：“說下去。”
“神界執法者命令唐晨格殺逃脫者，當年神殿時期的戰神大神官，如今又重新出世的吉哈德·法爾加冕下。”比比東深吸了一口氣，複述着這個只存在於武魂殿藏書典籍中的，在遙遠歷史中閃爍着光芒的名字。
“法爾加……”千道流低聲重複了一遍，“他居然沒有死，難道傳說是真的……唐晨的戰鬥結果呢？”
“唐晨前輩因為暗紅九頭蝙蝠王的原因，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不在上佳狀態，面對法爾加不幸落敗，還被拆下了一根魂骨，現在修為跌落了很多。”比比東“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複述給眼前的老人。
千道流眼中某種道不明的神色一閃而過：“沒想到他也會有一天輸的這麼慘……不過如果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的話，唐晨他輸的不冤。”
“唐晨希望武魂殿能夠給殺戮之都調一些人，協調他的管理——現在的他，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比比東繼續介紹唐晨來信的意圖。
“這件事教皇就自行安排吧。”千道流沒有想太久，當即拍板，“天使家族之外的人，老朽都沒有意見。”
“那晚輩離開了。”比比東微一躬身，身體就慢慢消散在了這片空間當中。
千道流確認比比東已經離開之後，品味着這次殺戮之都傳來的消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
星羅帝國東北方邊境。
吉哈德家族的車隊依然在緩緩行進，距離目的地——吉哈德家族原本的領地已經越來越近。
“後邊的民眾狀況都怎麼樣？”晚飯時刻是一天中為數不多的清閑時刻，也是法爾加檢查這幫後裔的作業的時候。
戴修睦嚴肅的回答道：“民眾們基本沒有承受什麼行程壓力，食物衣物鞋子都是足夠的，而且隨着車隊逐漸靠近領地，老領民們的情緒都很振奮，這也帶動了那些流民的情緒，他們甚至有讓車隊加快速度的想法。”
“加速倒也不必，如果這個速度沒有什麼壓力的話，那就維持原狀就好。”說著，法爾加撕了塊麵包放在嘴裏，“你們三個的武魂基礎知識掌握的怎麼樣了？”
先是諾莎開口：“我完全沒有想到武魂的知識居然可以那麼精妙，這兩天看了您的手稿之後我深切的為自己之前的無知感到慚愧。”
艾麗怯怯的看了看自己的堂姐和一邊的戴修睦，說道：“我完全沒看懂那些關於魂力運行的論文，但是機械結構那部分的知識我都用心學習了……”
法爾加沒有給予評價，問道：“修睦你呢？”
“我大略的看了一下您給的資料，只領會了一些淺層的知識，但是關於您所提到的‘古代魂環紋路失效’這個現象，我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戴修睦斟酌字詞，反覆思索之後說道。
這下輪到法爾加驚訝了：“你有什麼想法？”
戴修睦四周看看飯桌邊的人，然後開始描述自己的理解：“領主的手中存在着大量的十分有用的古代魂環模型，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了這些東西的無法使用——我們暫且可以認為這個東西是由於整個斗羅大陸魂力環境的變化引起的，那麼為什麼領主自身的魂技依然可以使用呢？
“所以我就猜測，這個魂力環境的變化所導致的魂技失效是可以用‘人體’本身的某種特殊性來繞過去的，並且我為之做出了一定的嘗試。”戴修睦擼起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幾道傷痕，“我今天已經按照幾個已經確定無效的古代魂技的經典紋路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了這些花紋。”
“等等，等等。”法爾加覺得自己有必要打算一下這個談興極高的少年：“我何曾說過我的魂技沒有被限制啊？”
“啊？”戴修睦露出了一臉蒙圈的表情，“難道您的古代魂技其實也……”
法爾加點點頭，很自然的承認道：“對，確實有一部分魂技效果不適用了，但是修為頂着沒太大問題，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們。”
戴修睦看着自己的手臂，這次是真的懵了：“我說怎麼沒有現象……原來這就是個誤會。”
“就算我技能都還可以用，你也應該在武魂上模擬魂環效果啊，那把刀在自己身上亂划是什麼操作？”法爾加皺着眉，“記得給自己治療一下。”
“哦，哦。”戴修睦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發愣，嘴裏下意識的答應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