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有頭,債有主。
錢村長險些嚇尿,還沒吭氣,只覺一座黑壓壓的山峰欺身而上,竟是宋茯苓一腚蹲在自己身上。
這一重壓下去,錢村長骨頭噼里啪啦炸響,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宋茯苓輕喘口氣,扭動龐大的身體伏在地上,沖蜷縮在角落的小狗蛋嘿嘿一笑,滿嘴大黃鴨格外耀眼,“驚喜嗎?姐姐救你奧。”
小狗蛋渾身一個機靈,大眼睛淚汪汪,彷彿見了當世女閻王,恨不得把自己嵌進牆裏。
宋茯苓這才意識到,原主這個姐姐可是把這弟弟蹂躪的不清,說是弟弟,更多的是泄憤萬寵還差不多。
心中輕嘆口氣,宋茯苓努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可她肥胖的臉上強行擠出的笑容,更顯猙獰。
“姐……不要……別過來。”小狗蛋滿臉憋得通紅,險些喘不過氣來,眼睛已經蓄滿了淚花。
宋茯苓無奈的退後一步,想要捶胸頓足,這原主真是活該被雷劈死,肯定是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軟的不行來硬的,宋茯苓索性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抬高了嗓門:“混賬玩意,給我滾出來,別逼我動手。”
果然,小狗蛋吧嗒吧嗒掉了幾滴淚,竟是怯生生的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小羅卜頭一般的小狗蛋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事情捏住衣角,“姐,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被賣了嗎?”
宋茯苓的鼻子有些發酸,自己都造了些什麼孽!
這小孩五官清秀,認真拾掇不比城裏的孩子差,怪不得會被村長這老傢伙盯上。
宋茯苓故意粗着嗓子罵道:“你當我傻?賣了你地里誰幹活?你別想偷懶我告訴你!”
邊板著臉訓斥,宋茯苓邊拉着弟弟的手朝外走。
小狗蛋一臉不可置信,頭點的跟雞啄米一般,“嗯嗯,我馬上去下地幹活!以後一定乖乖的。”
宋茯苓心中更加自責,這麼好的孩子,自己真是忍心把人家給賣了。
自打有了記憶,父母的印象便從未存在過,宋茯苓握着弟弟的手緊了幾分,餘生一定好好待你。
從今天開始,反面人物這個身份,將會一去不復返。
姐弟倆手牽手,慢慢朝村北走去。
位置最爛的村北,背靠山陰,常年沒有陽光照射,在山腳下有處破房子,正是二人棲身之所。
破爛的木房子裏四壁黑黢黢的,甚至有些開了天庭,能看見天空,根本沒法遮風擋雨。
家裏最值錢的家當就是一口大鐵鍋,這還是宋茯苓撒潑耍賴搶來的。
在滿是乾草的地面扒拉了好一會兒,宋茯苓好不容易搞到一個乾癟癟的馬鈴薯。
仰仗前世超級美食主播的手藝,就地取材用點泥巴粗鹽粒子,宋茯苓很快搞出來一枚烤馬鈴薯來。
望着眼巴巴瞧向自己的小狗蛋,宋茯苓把馬鈴薯掰了大半遞了過去。
雖然自己肚皮餓的更厲害,但她一點都不想委屈了這個弟弟。
小狗蛋不可思議的望着宋茯苓,張張嘴,試探着咬下去一小口,香甜可口,但他仍然小心翼翼的花了好久才把那馬鈴薯吃個乾淨。
宋茯苓一口吞掉手裏剩下的肖小半馬鈴薯,肚子裏有了點貨勉強有了點精神,
“以後你別叫小狗蛋了,太土鱉,給你改革名,宋冬青就很好,冬日裏的一縷青色,多有溫度!”宋茯苓笑道。
談笑間,月已高懸,透過天頂已經照入宋茯苓家中。
因為惦記着村長的債務,宋茯苓根本睡不着,她挪動幾下身子,就要出門。
“姐……你去幹什麼?外面有狼,別亂跑。”宋冬青根本沒睡,冷不丁冒出一句。
宋茯苓心中一暖,原主那麼虐待這個弟弟,他還知道擔心人,也不知道自己哪輩子積下的德。
不對啊,倆人是一個娘胎出來的,怎麼弟弟生的眉清目秀,自己卻長成這熊樣,這裏面定有古怪。
這些事以後再說,宋茯苓眼珠子微微一轉,嚴肅道:“姐姐是大人,有大人要辦的事情,你老老實實睡覺,明天不管誰來問我去哪了,你都要說不知道!”
宋冬青怯道:“好。”再也不敢吭氣。
宋茯苓輕巧的溜出門,憑藉記憶在月色下朝着錢山峰家摸去。
路上,瞅見幾株顏色異樣的野草,宋茯苓喜上眉梢,摘了幾朵揣在懷中。
就這麼個條件,不過也夠收拾那個渣男了。
宋茯苓所在的河西村也不是貧困村,自己算是最窮的,但是這裏有出過縣令的人家,正是錢山峰那孫子家。
宋茯苓也是腦子進水,居然以為錢山峰會喜歡自己,說了幾句話就飄飄然,還動了嫁給他的心思。
哪曾想,人家只是利用自己弄點銀子而已,錢山峰眼裏只有錢,不然對不起他的姓。
被騙財騙命,宋茯苓也是倒霉透頂。
沒多久,趁着夜色,宋茯苓摸到了錢山峰的後院,這房子果然蓋得氣派,前後得有八間屋子,而且還是磚砌的。
宋茯苓費力的爬上去,來了一次翻牆入院,雖然累的滿頭大汗,但她畢竟練過,愣是用巧勁把自己的胖身子給搬了進去。
宋茯苓躡手躡腳摸到錢山峰那間屋門前,屏息透過窗戶朝里探去,只聽見一個男聲跟念經一樣在絮叨。
“宋野豬,是你自己作死的,不賴我,要賴就賴你太丑,是閻王收了你為民除害,跟我沒關係!”錢山峰抱着被擰成一團,顯然還有些驚嚇過度。
呵呵,宋茯苓冷笑,害死人還推卸責任,渣男鑒定完畢。
宋茯苓直接掏出火石,點燃了之前摘的異草,待火光被吹滅,煙熏正旺時,塞了進去。
細草燒的很慢,帶着詭異的青煙,瀰漫了整間屋子。
宋茯苓能認識異草,除了自己驚人的記憶力外,更多的是祖上傳下來的一本雜談,那上面記載了好多網上查不到的奇聞異事,其中就包括識別異草篇。
而恰好,今天摘到的異草正是迷魂香,相傳它的煙霧有迷人心智作用,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幻覺,嚇唬人相當管用。
等了一刻鐘,待屋裏煙味散去,宋茯苓把頭髮亂抓一番,又把外衣脫掉,只剩下個紅肚兜,就光着腳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