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朋友？情敵？

57.

放學后，我按約來到我將進行訓練的地方，風雨操場。

風雨操場位於我們學校旁邊一座山頭的山頂，每次學校新生入校，都會去那裏進行軍訓。

先不說訓練過程，光那上山和下山的腳程，就已經是一個很耗體力的鍛煉了。而且整個操場都是用煤渣之類的廉價材料鋪墊，所以一眼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如果你不小心摔一跤，那恭喜你，你起來后就是個標準的礦工模樣了。不過按學校的說法，“軍訓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每年的新生軍訓還是樂此不疲的在這裏進行着。

至於操場為什麼不叫“黑土操場”或者“煤渣操場”，而取了一個動聽卻與其形象極其不符的“風雨操場”這個名字？這裏面還有個略帶傳奇色彩的故事：

聽說這個操場剛建好時，就趕上了連續幾天的大暴雨，連校方都心想，這下煤渣操場肯定報廢了。

可是，幾天過後，校長再來到煤渣操場，卻發現操場不但沒有報廢，而且經過幾天的風雨洗刷，反而把因搬運倒泄煤渣時帶來的塵灰，都清理得一乾二淨。

校長一高興，當即宣佈：“屹立山頭永不倒，風雨過後見重生，以後此操場就叫‘風雨操場’！”。

不過一旦過了軍訓以後，風雨操場就很少有人來光顧了。一是因為山高難爬，二是因為山頂除了煤渣，就沒有其它東西了，不值得去逛。

所以也正因為如此，此處成了古惑仔們打架鬥毆的好去處。既場地開闊，又沒人打擾，輸了的人通常還會弄得一身煤渣，灰頭土臉。

所以，歷次來的“老規矩”決鬥，也幾乎都是訂在這裏，這個地方便也成了老規矩的，老地方。

沿着一條陡峭彎曲的小路，我艱難的奔赴在去往山頂的路上。

突然覺得校長是很有智慧的，這軍訓地點選這不錯，因為每次去往軍訓的路上，都可以讓人感覺到，這是向上的。

可能有人會問：“那下山的時候了？”

其實下山時候的輕鬆，也可以理解為，前面要先經過艱苦，才能換來後面的輕鬆。

58.

終於氣喘噓噓的爬到山頂，老遠就看見戴齊已經站在入口那抽着香煙等我，從地上散落的煙頭來看，應該還是等得有一段時間了。

“嘿！兄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還害你浪費了那麼多煙。”

我走到戴齊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抽的不是煙…”

戴齊一臉滄桑。

“抽的不是煙？難道是寂寞啊？哈哈。”

我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笑了起來。

“是寂寞，也是折磨，還是煎熬。”

戴齊也學芷晴來了個舉一反三，不過他臉上的表情與反出來的三個詞語都很貼切。

“怎麼了？”

我察覺到了戴齊的異常，也收起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致遠，你知道的，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是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把我拉扯大的。只是早些年，她也去了那個美麗的地方……”

戴齊又說起了以前我曾問過的他的家事。

“所以，在心裏，我一直把同姓的你當成我的兄弟，因為我想感覺到家庭的溫暖。”

我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突然會提起這些事，不過看他認真的表情，我知道這件事對他很重要。

“以前的我一直覺得，男人花心是天經地義的，因為這是男人有能力的證明。但是，今天我終於知道，那是能力的證明，但那不是愛的證明。”

“雨昔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單純，善良，沒有雜質。她的出現，像春雨和甘露，凈化着我日趨黑暗的心靈，使我感覺自己又彷彿回到了好心婆婆的溫暖懷抱。”

“我不想看到，一個這麼難得的善良女孩，一步步被傷害，到最後，只能像我一樣，用黑暗的外殼來偽裝和保護自己。”

“你和她口中的芷晴姐姐是什麼關係，是朋友？還是情人？”

突然，一直自言自語的戴齊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可這句話卻把我問得啞口無言。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個問題我一時無法回答，只能先聲東擊西，以攻代守。

戴齊拿出了自己的諾基亞5800。

“昨天回去剛插上電源開機，一下子就蹦出了好幾條短訊，全是李雨昔的。”

我這才想起來，我昨天借他手機打電話給雨昔時，他手機也突然沒電了，雨昔肯定是電話打不通，就發了很多短訊過來。

我不知道雨昔的短訊里都說了些什麼，也沒想到，一個無心舉措，竟變成了聯繫戴齊和雨昔的轉折點。

59.

“你是我兄弟，我不瞞你，我已經愛上李雨昔了。”

戴齊終於道出了他心中的話。

我一時覺得腦袋有點懵，好友奪愛，這種電視劇情節居然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回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玩笑，沒想到自己也當了一把預言家。

怎麼辦？一邊是救命之恩的兄弟，一邊是初戀之愛的女友。

正當我無從選擇的時候，戴齊開口了：

“如果你願意真心的和李雨昔在一起，那麼我就退出，並誠摯的祝福你們一生幸福，白頭到老。”

“但是，如果你放不下那個什麼芷晴，那請你把雨昔交給我，不要再傷害她。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好好對她，帶給她幸福。”

戴齊這句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你不能給一個女孩幸福，那請你不要綁住她獲得幸福的權力。

怎麼辦？雖然明知道面臨這樣選擇的一天肯定會來到，可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早，也沒想到會以這個個方式到來。

選擇和芷晴劃清界限，一心一意的和雨昔在一起嗎？

可是這個我曾經試圖做過，結果是失敗了，很多時候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就像是失戀的人拚命的想“我要忘記他/她”，結果卻記得更深。

那選擇和芷晴在一起，把雨昔交給戴齊？

不可能，我心裏也是愛着雨昔的，只要一想到和她分開，我心裏就會糾着的疼。

“我......不想和雨昔分開。”

聽我說出里這句話，戴齊心裏一緊。

“但是，我也划不清和芷晴的界限。”

隨後說出的這句話，又讓他陷入了疑惑。

“所以，這樣吧，大家公平競爭，我會把我和芷晴的情況也告訴她，你把你的想法也告訴她，看她選擇誰？畢竟，這愛情是男女雙方面的事，不是咱們男人單方面就自己決定的。”

戴齊想了想，也理解了我的苦衷。

“對，你說的這句話有道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

解決了這感情難題后，我們終於開始了為期一周的，“老規矩”魔鬼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