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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正文完結...

二郎在過了元宵時又添了幾個長工,而第一批長工的工錢相比新招入的長工又給漲了一些,漲了兩百文一年。

今年羅雲初他們家的地不能連種棉花了,但現在棉麻作坊一開,棉花又是作為主要原料,不可或缺的。遂他們又和阿德家換地來耕種。種了四十畝地的棉花,又種了三十多畝的苧麻,剩下的十來畝就種一些木薯紅薯黃豆花生之類的作物。今年種棉花的人挺多,羅雲初他們的種子順勢賣了個好價錢。

對周圍跟風種棉花一事,羅雲初是樂見其成的。甭管如何,待青河縣及周邊形成棉花產地時,他們就能及時地用上這些原料了。光是成本,就能省下不少。

春耕,犁地、播種、插秧...都是做慣做熟的,做起來駕輕就熟。田地里的活計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着,而棉麻作坊經過兩個來月的籌備也漸漸初具稚型。

花了一百多兩在相對偏僻的地方買了一座兩進的大院落作為棉麻作坊的工作地點,那兩進的院落不比他們現在住的三進的小,院子很大。又進了二十來台坊紗機之類的,總之那段時間二郎是忙得腳不踮地。

羅雲初因為好奇去溜達過一圈,二十幾個婦女坐在紡車前紡線織布,那場面挺壯觀的。

手織布的織造工藝極為複雜,從采棉紡線到上機織布經軋花、彈花、紡線、打線、漿染、沌線、落線、經線、刷線、作綜、闖杼、掏綜、吊機子、栓布、織布、了機等大小几十道工序,看得羅雲初頭暈眼花。直嘆古代女人真不易。

羅雲初看過一遍后,覺得無解,便極少插手這邊的事情,全由二郎忙和着。之前她調教好的幾個下人抽了三個出來交給二郎,剩下的兩個,她放在米鋪那,後來米鋪那邊又多招了兩個夥計,人手這才湊齊。

前頭的事由二郎忙着,家裏的事羅雲初都處理得井井有條,絲毫不叫二郎操心。

日子過得很充實悠然,只一點,周地主家大量收回佃戶手中的土地,想租地來種?可以,但全都要種棉花,而且租子又提高了,種棉花的話,要上交八成的租子。古沙村及附近的兩條村子一時之間怨聲載道,好些佃農私底下狠狠地罵周有財為周扒皮。

羅雲初知道后,搖搖頭,這種人,難怪要幫人家養龜兒子。看到周地主如此大規模地種植棉花,羅雲初已經基本能確定周有財就是背後收買他們家長工的那個人了。不過一時之間她也沒想到啥好法子來整整這姓周的,只能慢慢等機會了。

不少佃農也求到二郎那,希望他們大發慈悲租點田地給他們種。二郎回來和羅雲初商量后,決定將元宵那會置辦的三十畝地租出去,租子照樣只收四成。

過年那會,二郎將四百兩銀票還給老三,老三得知他們要辦作坊時就推了回來,讓他們先緊着用。羅雲初他們估計摸建個小作坊大約八百到一千二百兩左右就差不離了,因為棉花等材料都是自家提供的。又預留了七八百兩作周轉,便拿了四五百兩在周邊又買了幾十畝的地。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一時之間,宋家在幾條村的名聲又上一層樓。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本來譴責周有財的聲音還不算大,如今和宋二家一對比,差別就出來了。不少人私底下罵周扒皮是個黑心的。

周有財這人倒有自知之明,那段時間他是輕易不肯出門的。不過黃良運就不幸了,據說,某天外出歸來,被人矇著頭狠揍了一頓。聽到這消息,周有財氣得臉都黑了。沒兩日,黃良運便向周有財辭行,包袱款款回老家去了。

周有財聽了,氣哼哼的,對宋家更加憎恨了。不過他也只敢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搞些小動作了。轉而,他想到屋后養着的幾十隻兔子,又笑了,宋二郎,別以為你藏着掖着,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還不是照樣套出了你的秘密?不過想到那兩個被他收買后又被宋家趕走的長工,他可惜的搖搖頭,還差點兒呢,要是知道出苗時宋二郎撒的是啥粉末就好了。

不過也有少數佃農是認命了的,畢竟去年宋家棉花豐收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畝產五六百斤的籽棉,若自己種的地也有這麼高的產出,即便交了八成的租子,也是小有賺頭的。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六月中旬,隨着二郎帶領長工開始打頂時,周圍的人見了,也有樣學樣地打起頂來。接着便是噴施兔糞液當葉面肥,眾人不知道他們噴的是啥,有些直接挑了糞坑裏的糞液來噴,有的則是尿液,各種各樣的都有。

而周有財得意一笑,讓長工們將他準備好的兔糞兔液直接噴到頁面上。僅一天,一天,被周有財伺候過的棉花全都焦了葉。六七十畝地的棉花都如此,周有財見了,急轟轟的來質問二郎。二郎自然明白其中的關鍵,不過他可不會好心地告訴他。只把他當瘋狗一樣打了出去,笑話,你一個小偷,來偷我家的東西,偷不着,難道還怪我沒有一一指點你不成?

周有財得此報應,不少村民都拍手稱快。

其實周有財用兔糞是正確的,但他錯就錯在沒有用水兌開,直接噴在棉株上,其實別說棉株了,就算是其他的作物也受不得這個刺激,全都焦尾了不奇怪。其實這是農活里最基本的常識,偏他不懂還愛裝神秘,有這個結果,純粹是是自作自受。村民們恨他入骨,自然不會多加提醒。

周有財簡直氣瘋了,好在還有一思理智在,還知道民不和官斗,斗也斗不贏。突然,他眼睛一亮,急沖沖地往書房走去。哼,宋二郎,你們不是要保密嗎?不是想獨個兒賺錢嗎?我就讓你們保密不下去!

宋銘承從魏知山知府的衙內出來,臉色很是沉重。

“你是說魏知府要我們獻上棉花的種植方法?”書房裏,二郎聽了老三的話,和羅雲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臉凝重。

“他旁敲側擊,大概就是這意思。”老三的臉色也是很不好。他自然知道目前二哥需要靠這棉花發家,這下子問題棘手了。

“知府大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

“二哥二嫂,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宋銘承很慚愧,魏知山明顯是想給他施壓,讓他來說服家人。

羅雲初很快冷靜下來,很現實地說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交不交?交到何人手上?交出去的話我們又能換回多大的利益?”

商量到最後,大家一致的想法都是把這方子交出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們都懂的。

其實羅雲初明白,這法子守不住的。若說誰能給出的利益大,無疑就是當今聖上了,甫天之下,還有誰給出的利益能大得過當今么?此事事關民生,鬧到最後,保不準皇帝也會出手。與其等他開口,還不如乖乖獻上去,至少這樣的話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別的不說,一個好名聲肯定能到手的。而且這一方子獻上,肯定會給他的仕途劃上濃重的一筆,政績也是大大的有。

“現在的問題是,這法子該經誰的手呈上去?魏知府他,會不會獨攬大功?若摺子交給三弟妹娘家那頭呈上去,是不是會妥當點?”

眾人沉默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都不願意出工出力后,桃子被人摘了,而自己卻啥好處都沒撈着。

“讓我娘家那邊幫忙,倒是可以。”余氏開口,事關她丈夫的前途,她自然是關心的。

“不妥不妥,魏知府是老三的上峰,若越過他讓三弟妹娘家幫忙,我瞧着怕是不妥。這樣會讓魏知府和老三上下之間生了嫌隙。”二郎搖搖頭。

“嗯,二郎說得對,剛才是我們急昏頭了。”

“其實魏知山這人一向正直,我覺得還是挺可靠的。上回稻田養魚的事,他也沒撇下我獨攬功勞呀。”宋銘承道。

“要不這樣吧,這法子咱們讓魏知府呈上去,然後三弟妹你給你娘家去一封信,裏頭補充一個治棉鈴蟲的法子。若魏知府呈上的摺子中有提到咱們宋家,那封信就當不存在。若魏知府的摺子中沒有提及宋家,那麼余家就可以把這治棉鈴蟲的法子拿出來作補充。”羅雲初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方法了。做什麼,防着一手總沒錯。

當今聖上接到魏知山的摺子,龍顏大悅。因稻田養魚的事,聖上對明州,對青河縣都有很好印象的。今年江南不少省水稻魚類大豐收,國庫漸漸充盈,同時,大大豐富了黎民的餐桌。這回魏知山又給他呈上了一個棉花增產的詳細法子,鑒於稻田養魚的成功,再看看隨着摺子而來的棉花樣子,他對裏面所說的畝產四五百斤棉花的法子很是看重。當即派了人到青河縣去考察一翻,對於有功之臣,他從來都沒有薄待。得知情況屬實后,他立即下旨封賞了一番。

宋銘承官升兩級,任明州通判,居正六品。而對二郎一家子的賞賜就不那麼貼心了,只賞了一個忠義世家的扁額,讓羅雲初直嘀咕皇帝小氣,光一個扁額有啥用啊,他們每年要交這麼多稅也說給免一下,要不,免一半都行啊,再不濟你賞個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的也好啊,她很好說話的。可是,一個都沒有。想着想着,她嘆了口氣。

若是老三知道他二嫂的想法,肯定能氣得背過去。她真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掉錢眼裏去了,完全不明白這扁額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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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婦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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