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太陽火辣辣的炙烤着地面,熱浪一波接着一波的蒸騰着已經扭曲變形的空氣,試圖將地表氣溫再推上一個新的高度。

蘇嬌嬌哼哧帶喘的背着背上的少女往家趕,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掉,砸到地面上連個聲響都聽不到,就被.乾裂的黃土地給瞬間吸收了。

她一邊咬牙堅持一邊在心裏罵娘,這蘇漫妮可真重,都快要把她的脊樑給壓塌了。

可是沒辦法,她必須把蘇漫妮完好無損的給背回去,不然,今天一天,她得死兩回。

——半小時之前,參加完中醫峰會的蘇嬌嬌在盤山公路上出了車禍,車身在山澗翻滾下墜的瞬間她嚇暈了,再一睜眼她就發現她穿進了書里,成了一個正在作死的炮灰。

蘇嬌嬌看着手裏面的棍子,只覺的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按照劇情,她現在就要甩開膀子,使出吃奶的的勁兒一棍子輪在堂妹蘇漫妮的後腦勺,並且因為幹壞事之前沒有找好隱蔽地點,被看見她正在行兇的路人給扭送到了警察局,後來死在了監獄。

蘇嬌嬌:......

她趕緊的將棍子扔掉,並且對着明顯藏了人的那棵大楊樹說道,“哎呀,好多的蚊子呀,我用棍子趕都趕不走。”說完,她像甩沙包一樣將蘇漫妮甩到了背上,背起來就走。

蘇嬌嬌走遠之後,藏在大楊樹後面的那個人緩緩走了出來,他撓了撓腦門上被蚊子叮出來的包,嘆息道:哎,多麼有愛的一個女生呀,我還以為今天又要見義勇為了呢。

蘇嬌嬌一點也不想有愛,她只是不想死。

她循着記憶,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蘇家村趕,一邊走一邊整理她所知道的信息。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蘇嬌嬌,年方十七,花一樣的年紀,可是腦袋卻不怎麼靈光,她對男主一見鍾情,而男主,則是喜歡她的堂妹,蘇漫妮。

原主因此恨上了蘇漫妮,她一邊不斷的找借口往男主身邊湊,一邊想盡一切辦法找蘇漫妮的麻煩,可是好巧不巧的,原主每次找蘇漫妮的麻煩,男主總會意外的經過。

原主用自己的醜惡嘴臉成就了蘇漫妮的楚楚可憐,致使男主跟蘇漫妮的感情迅速升溫。

原主嫉妒的要死,時時刻刻想着要把男主從蘇漫妮的手裏面給搶過來,今天,原主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她看着蘇漫妮因為中暑倒在她面前,興奮的要死,她心想,蘇漫妮要是死了,男主總會喜歡她了吧?

於是她將蘇漫妮拖拽到了旁邊的小樹林,又從草叢裏找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子,正準備朝着蘇漫妮的後腦勺來一下的時候,蘇嬌嬌就穿來了......

蘇嬌嬌想到這裏腿軟了一下,她心裏無比的慶幸她穿來的及時,不然要等原主這一棍子敲下去,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畢竟,她對鐵窗裏面的生活一點也不嚮往。

思忖間,蘇嬌嬌就背着蘇漫妮走到了蘇家村,她看着村口坐滿了人,正想開口找個熟人來幫忙,斜刺里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蘇嬌嬌!你又對我們家漫妮做了什麼?她怎麼暈了?哎呀,你個殺千刀的死妮子,你快把我們家漫妮給我放下!”

說話的女人叫李菊花,是蘇漫妮的親媽,也是蘇家村的婦聯主任。

李菊花在蘇家村很有話語權,官雖然不大,但是權力不小,畢竟誰家的媳婦要生孩子,都要找她辦理准生證,偶爾出門打工的小夫妻想要加急辦理,還得給李菊花送禮,李菊花心也黑,碰到這樣的機會總要獅子大開口,不敲詐個幾百塊都不會善罷甘休。

村裏的人都不喜歡李菊花,但是面上都會奉承她幾句。

李菊花三步並做兩步走,很快便到了蘇嬌嬌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將蘇漫妮從蘇嬌嬌的背上接下來,一邊咋呼着讓人去請大夫,一邊反手給了蘇嬌嬌一個響亮的耳光。

蘇嬌嬌被打的一下子跌倒在地,她本來就被太陽烤的頭暈腦脹,這一巴掌下來,直接把她拍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好半晌,蘇嬌嬌才找回自己的知覺,她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扯了扯已經濕透了的碎花褂子,強撐着搖搖欲墜身體站起來,委屈的不行,“二嬸,你為什麼要打我?”

李菊花官威上來了,囂張的厲害,她伸出食指點着蘇嬌嬌的鼻子罵道,“打你算是輕的,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要是待會大夫來了,給我家漫妮檢查出來個好歹,我不僅打你臉,我能剝了你的皮!”

蘇嬌嬌摸了摸已經腫起來的臉頰,跟李菊花講道理,“二嬸,蘇漫妮在縣城的街道上中暑暈倒了,我好心好意的把她背回來,累的都快斷氣兒了,你不說謝謝我也就算了,為什麼上來就打我臉,還要剝了我的皮?

難道我救她還救錯了?早知道背着蘇漫妮回來會挨打,那我還不如當個睜眼瞎子,裝作看不見她,管她死活幹啥?”

李菊花一愣,她沒想到一向遇到事兒就哭喊嚎叫的蘇嬌嬌,這會兒說話竟然這麼利索,還這麼有條理。

在村口端着碗一邊吸溜着麵條一邊看熱鬧的人也都覺得蘇嬌嬌說的有道理,紛紛小聲嘀咕:

——咦,也是哈,蘇嬌嬌要是真想害人,都不用動手,裝看不見就行了,何必大老遠的將人給背回來?

——就是,這蘇嬌嬌雖然說是蘇漫妮的堂姐,可是蘇漫妮站起來比蘇嬌嬌還高半頭,蘇嬌嬌為了把蘇漫妮給背回來,都累成狗了,你看她那一身狼狽的,媽耶。

——可不是么,要是我,我就當做看不見,出力還落不着好。

——哎,誰叫人家蘇漫妮有個當婦聯主任的媽,又有個在縣城吃商品糧的爸呢?而蘇嬌嬌家裏只有個常年生病的娘,還有一個只會種田打獵的爹,所以蘇嬌嬌就只能受欺負,沒辦法,這年頭,有錢有勢的才是爸爸,再說,這蘇家二房欺負大房,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沒啥稀奇的。

鄉下人嗓門大,說人閑話的時候自認為收小了聲音,可是字字句句都被當事人聽了個清楚明白,李菊花氣急敗壞攥着拳頭,蘇嬌嬌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二嬸,待會大夫就來了,你可以讓他診斷下蘇漫妮是不是中暑,”蘇嬌嬌將手拿開,紅腫的手指頭印在她的臉上異常的扎眼,“這樣,要是大夫說蘇漫妮暈了是人為的,不管是不是我乾的,我都認,你打我罵我,或者是把我送進監獄,我都沒有半句怨言,但是大夫如果說蘇漫妮暈倒這件事情不是人為的,就只是簡單的中暑,二嬸你要給我道歉。”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字字清晰,讓周圍端着碗看熱鬧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剛出場就被打了臉,她料到李菊花不會給她道歉,但是她要擺出自己的態度,因為她是蘇嬌嬌,在前世,孤兒院被解散的時候她9歲,即便是在她撿垃圾睡橋洞的那段日子,她也依然有自己的態度。

她從來不吃她不想吃的虧。

李菊花氣死了,她不過就是打了蘇嬌嬌一巴掌而已,這死丫頭不依不饒的是想要幹什麼?

還道歉?

道個屁的歉!

做夢呢吧!

窮酸家庭養出來的窮酸丫頭,屁本事沒有,事兒倒是不少。

李菊花不說話,圍觀的村民在底下嘰嘰喳喳的又說開了。

他們都覺得蘇嬌嬌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要是蘇漫妮真的只是中暑,那李菊花應該給蘇嬌嬌道歉,人家蘇嬌嬌救了蘇漫妮,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把蘇漫妮背回來,李菊花不說謝謝人家就算了,最起碼人家不應該被扇耳光呀?

做了好事還被打,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李菊花聽了這些話,臉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

就在輿論一邊倒的時候,村裏的大夫來了,李菊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她趕緊的抓住大夫的胳膊,張口就說,“你快過來給我家漫妮看看,她是不是被人害了?怎麼好好的就暈了?”

老大夫沒有回答李菊花的話,只見他蹲下來掐了掐蘇漫妮的人中,掐了十幾秒鐘之後,蘇漫妮抖了一下,老大夫趕緊的讓人將蘇漫妮扶起來,給蘇漫妮喝了一瓶藿香正氣水,蘇漫妮奇迹般的睜開了眼。

李菊花:......

“就只是中暑而已,三伏天氣溫高,雞蛋攤開了放在石頭上,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被蒸熟,更何況是人。”老大夫站起來對着眾人說道,“中午的時候,體質差的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真有要緊的事兒,記得身上揣一瓶藿香正氣水。”

老大夫走了,李菊花帶着蘇漫妮也想走,蘇嬌嬌趕緊叫住了她,“二嬸,你還沒有給我道歉呢。”

李菊花頭也不回,“誰答應你給你道歉的?你是蘇漫妮的堂姐,她暈倒了,你出手幫幫她難道不是應該的?”

“那我家這麼窮,我媽一直在生病,我二叔還是我爸的親兄弟呢,可是這麼多年了,不也是沒見你出手幫幫我們家?”

李菊花頓住,回頭,冷笑着說,“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是不是家裏等着米下鍋,想訛我錢?依我看,道歉什麼的都是借口吧,訛錢才是你的目的,說吧,你想訛我多少?十塊錢夠不夠?”

她盛氣凌人的羞辱蘇嬌嬌,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這是啥年代了,十塊錢夠幹啥的,豬肉價格貴的時候,十塊錢都買不到二斤豬肉。

打發叫花子呢!

但是蘇嬌嬌卻沒有生氣,本來,她就不是想跟李菊花要錢。

她很認真的跟李菊花說,“沒有想訛你錢,我只是就事論事的說一說,話趕話趕上了,但這都不是重點,我想跟你說的重點是,二嬸,今天我好心的救了你閨女,可是你不僅沒給我道謝,反而打了我的臉,我要求你給我道歉,但是你不僅沒有道歉,反而羞辱我。

二嬸,我想跟你說,不管以後你家的人出了任何事,都不要來求我,因為我肯定是不會再幫忙了。”

李菊花嗤笑出聲,“哼,一家子窮鬼,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有事求到你頭上?怕不是在做夢。”

圍觀的村民也沉默了,因為李菊花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但卻是事實。

這蘇家村地處平康縣的縣郊,一條寬寬的大馬路將蘇家村分成了東、西兩個區,西邊的是富人區,那邊的人都在縣城的廠子裏上班,吃的是商品糧,住的是二層小洋樓,李菊花一家就住在西邊。

而蘇嬌嬌一家則住在東邊,那邊是窮人區,他們大多以種地為生,風調雨順的時候還能吃頓飽飯,遇到災年就只能吃糠咽菜,東區的人住的是青磚泥瓦房,泥瓦房冬天冷夏天熱,每年暴風雨一來,東區房屋屋脊上的瓦片都會被掀飛。

所以,李菊花還真沒有啥事兒能求到蘇嬌嬌的頭上,人家有錢有勢,有啥事能求到窮鬼身上呢?

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替蘇嬌嬌尷尬,覺得蘇嬌嬌這句狠話放的有種強撐着的,無能為力的可憐感。

但蘇嬌嬌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她臉上風輕雲淡的,那鎮定的氣場彷彿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李菊花轉身走了之後,她也轉身朝着東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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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接檔文:《難捨》

22歲,林蘇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追着他的駐防跑了一個又一個城市。

24歲,林蘇在表白現場等了一天一夜,男人沒有出現。

她拉着閨蜜大醉了一場,醒來后對那段過往隻字不提。

時過境遷,林蘇壓着一批物資剛到賑災現場,就看見男人在現場指揮,他劍眉星目,容貌依舊,舉止氣度愈加沉穩,可林蘇已經心如止水。

男人過來打招呼,林蘇淡聲回應,疏離又陌生。

*

精英訪談現場,主持人問謝忱,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謝忱默了幾秒,答:

最後悔當年受傷之後,斷了跟她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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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零甜寵文里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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