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搏鬥
第三百六十八章搏鬥
慕鎧璃方才無端中了一掌,此刻本就還未緩過來,那天熊便又來勢洶洶的襲了過來。
在那隻沾染着血色的大掌拍下來之前,慕鎧璃咬牙帶動身體迅速傾身往一旁躲了過去。
那隻熊掌落到地上的一瞬間,原本高高隆起的雪堆在那一刻迸濺成了無數雪花,慕鎧璃能感覺到自己身下的土地都震了震,再回頭的時候,便發覺方才自己躺的地方已經成了一個深坑。
慕鎧璃狠狠蹙了蹙眉,這一掌方才若是實實在在落在自己身上,大抵連骨頭都會碎成渣。
還好他躲的夠及時,方才那隻天熊見自己的一掌落了空,明顯十分不悅,衝著慕鎧璃怒吼了一聲,震的頭頂的枯枝都抖了幾下,掉落了一地殘雪。
那熊一步一步的走近慕鎧璃,紅瞳中射出幽深的光芒,似乎無數把利劍一般。
慕鎧璃掙扎着動了動自己的肩膀,才發覺胸腔像生生裂開了一般,疼的厲害。
慕鎧璃緊了緊握着長劍的手臂,若是能夠將這劍刺入天熊體內,它定然會失去意識,若是就這樣同它正面搏鬥,獲勝的幾率幾乎沒有。
慕鎧璃一邊靈巧的躲避着天熊的進攻,一邊尋找反殺天熊的機會。
目光在躲閃之間忽然看見了方才被殺死的豹子還躺在一旁,後頸處血肉模糊,似乎只有一絲皮毛連着,否則便要身首異處了。
慕鎧璃眸色驟然一閃,忽而有了主意,抬手將長劍重重擲在那豹子身體之上,而後忽然在那天熊下一波攻勢來臨之前側身閃入了一旁的枯枝之間。
片刻后整個雪原便再無半分慕鎧璃的影子了,那天熊警惕的四處巡視了一番,卻仍舊未發現那人的蹤影,進食剛才也還未完成,便惱怒的低吠了一聲。
那天熊緩慢的行至豹子身前,一把咬住劍柄拔了出去,重重扔在一旁的雪堆之上,而後大口大口的撕扯了起來。
遠處的某一處,慕鎧璃微微喘着粗氣,平定着方才亂了的聲息,溫熱的血液從肩膀上流了下來,疼的身體四處恍若被拍碎了一般。
眼看着那隻豹子都快吃的差不多了,天熊卻仍舊未有倒下之勢,慕鎧璃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天熊似乎發現了身後那道犀利的目光一般,猛然回過了頭,與慕鎧璃的目光驟然對上,嚎叫着便撲了過來。
慕鎧璃本欲起身卻覺得身體如今疼的厲害,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一陣陰影驟然襲了上來,慕鎧璃條件反射的站起了拳頭抬手去擋。
半晌之後,卻只聽到了一陣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慕鎧璃疑惑的抬眼看了看,卻發覺那天熊似乎是脫了力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紅色的瞳眸無力的半睜着。
慕鎧璃咬了咬牙,抬手將方才被那天熊扔在一邊的長劍撿了起來,狠狠的插入了天熊胸口處。
“啊!”
一陣短促的尖叫過後,原本就候在門外的冬嬋慌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原好生躺在床榻上的那人,此刻正半坐着,額上的冷汗順着瘦削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冬嬋關切的握住了顧錦意的手,慌亂道:“夫人怎麼了?可是又做噩夢了?”
顧錦意似乎依舊未從巨大的恐懼中回過神來,怔怔的盯着前方的某一處,眸子毫無半分焦距。
只斷斷續續道:“我夢見了一頭,體格健壯的大白熊,瞳眸紅色,利爪如鋼,我……我看見它張着血盆大口咬在了將軍肩上。”
冬嬋瞧着顧錦意似乎越說越激動,便慌忙安慰道:“夫人莫要亂想了,將軍這一去也許多日了,定然快回來了,將軍曾說過會平安歸來,那便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顧錦意疲憊的靠在床榻上,眼神無力至極,她如今醒的時候甚少,大多數情況皆是半夢半醒之前,恍惚中竟已覺得過去了數月。
若不是今天的夢魘,她不知曉還能不能醒來……
許久之後,顧錦意方才緩緩開口道:“將軍他已經走了幾日了?”
冬嬋本就是在日日夜夜盼着慕鎧璃回來,此刻顧錦意一問,她便答道:“夫人,將軍他已經走了五日了。”
聞言,顧錦意微微嘆了一口氣,碎碎念道:“原才走了五日,我卻總覺得已經過了許久,似乎已經到了下輩子了。”
冬嬋自然不知曉顧錦意為何會這般說,此刻只覺得鼻子有些酸澀,聲音已然帶了些哭腔道。
“夫人在亂說什麼呢!將軍馬上便會回來了,且一定會帶着天熊之心的。”
顧錦意卻便未回答她,只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眸子定定的看着窗外。
她如今只覺得自己身子弱的厲害,有時候連說話都覺得甚是無力,過往的所有回憶一遍遍的在她腦海中回放着,聽說人在臨死前的那一刻,會反覆的回憶之前經歷的所有,大抵……顧錦意此刻的狀態也是如此吧!
她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慕鎧璃了,只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娶先前答應自己的那般。
許久之後,顧錦意忽然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開口道:“你可知道我寧願他不那麼早回來。”
冬嬋的心口忽然狠狠的一震,怔怔的望着顧錦意,錯愕道:“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夫人不想見到將軍了嗎?”
她可是日日夜夜都盼着將軍平平安安回來,要是實在帶不回天熊之心,能夠見到夫人最後一面也是好的,哪怕是在夫人如此絕望無助之時,能夠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
可是冬嬋卻未曾想到,顧錦意竟說自己不願見到慕鎧璃。
顧錦意微微笑了笑,抬眼看着她,瘦弱的指節撫了撫自己的臉,緩緩道:“我如今瘦的厲害,定然不好看吧!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如今這般樣子,耶魯達說若是一個月之內不解蠱,我便會七竅流血爆體而亡……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個樣子,你知道嗎?”
顧錦意似乎在強忍着巨大的痛意,才將這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