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師無門

康際風三人等了十多分鐘，負責報名的人仍未出來，莫言道：“就算特別安排教官，也不用這麼長時間吧，對吧，小七。”見方小七沉默不語，望向康際風，康際風的臉色更是陰森森的。

莫言心中一動，道：“難道……”剛說著，負責報名的人出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人。

負責報名的人坐下，好整以暇地說：“對不起，我們武館不能收你們三個，請你們另投名師吧。”

莫言問道：“為什麼？我們一樣繳納學費的。”

負責報名的人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說：“對不起了，請讓一讓，下一位報名的。”

莫言怒道：“為什麼不收我們，總要有個理由。”

跟着負責報名的人出來的兩個人中一個道：“不收就是不收，沒有理由。”

莫言氣不過，伸手要拔刀，那跟着出來的兩人上前一步，兩雙眼睛冷冰冰地直視莫言。

方小七和康際風一邊一個，拽着莫言就往外走，莫言喊道：“天道了不起啊，不要本少，本少還不在你這裏學呢。”

拽到人少的地方，康際風和方小七鬆開手，莫言猶在呼呼生氣，康際風道：“算了，你也說了，他們不要我們，我們還不在這裏學呢，比奇的武館好幾十家，這家不學，學那家。”

方小七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張早起從客棧邢老闆那裏要的地圖，翻看起來。

夜幕降臨，三個人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和平客棧，一進屋，便都把自己扔在床上，一動不動。

在和平客棧正門對面的陰暗處，兩個人影目送着康際風三人走進大門。

其中一人重重地出了口氣：“***，這三個人太能走了，老子的腿都走細了。”

另一人摘下頭上的帽子，當扇子扇着風，他的右手，赫然少了一跟手指。

大概是為了白天跟蹤方便，兩人都沒有蒙面，少了一根手指的小六子長的比較消瘦，個子也顯得比較矮，年紀約三十上下。

小五子比小六子高一些胖一些，面龐白凈，年齡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兩人都穿着武士的服裝。

小五子道：“主人果然料事如神，他們三人真不肯分開。”

小六子說：“我就想不明白，讓他們去武館學有什麼不好，總比他們東闖西闖安全地多。”

小五子道：“主人不是說過嗎，散養的豬肉好吃。好像是讓他們多經歷磨難，能加速激發他們體內的真氣。”

小六子道：“他們的真氣倒是激發了，把我們兄弟兩個累個半死。一天除了提心弔膽，還要跟着他們四處亂轉。哎呦，我的腰要斷了，你看着點，我休息會。”

小五子眨眼道：“走吧，喝點酒解解乏。”

小六子愕然：“不用盯着他們了？”

小五子笑道：“放心，他們今天晚上不會出去了。再說有我呢。有什麼事我擔著。”

小六子下意思地摸着殘缺的手指，心有餘悸道：“上一次出事你怎麼不說你擔著。”

小五子道：“你忘了上次我不在，想擔也無從擔起。走吧，別那麼膽小。”說罷拉着小六子要走。

小六子回頭再看一眼和平客棧的正門：“他們真不會出去嗎？”

小五子道：“這麼晚了，不會出城的，出去也會回來。”

小六子不放心道：“出去不會被人殺了吧。”

小五子苦笑：“這麼容易被人殺了，這比奇的人早死光了。”說罷正色道：“你到底去不去？”

小六子嘆口氣，一跺腳跟小五子走了。

和平客棧的二樓房間裏，康際風三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誰都不說話。這一整天，他們一共找了三十八家武館，地圖上能找到的武館，幾乎都去了，開始還挑一挑武館的大小，最後凡是武館就進，起初的一些家，他們還報上名字，甚至好言相求，後來直接把名字寫在紙上，遞給人家。

有幾家武館說可以勉強收下康際風和莫言，但方小七不能收，康際風和莫言一句話沒說，拽着方小七就走。

從天道武館出來，康際風三人就懷疑是敗家在後面搗鬼，接連碰了三四次釘子后，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是敗家了，在第五家武館，負責報名的人員直接告訴了他們：“不是我們不想收你們，是敗家榮早已關照比奇的所有武館，不許收你們做學員，特別是方小七。我們也沒有辦法。”

莫言不信邪，愣着拉着康際風和方小七找了所有的武館，最後狠狠地說道：“敗家榮居然做的如此狠絕，他日別怪我手下無情。”

方小七一整天一直沉默不語，任着莫言和康際風帶着他東奔西走，他知道讓康際風和莫言丟下他自己去報名是不可能，可是連累兩位好兄弟也投師無門，他心裏也很不好受。

在新人村時就想到比奇是敗家的地盤，到了比奇敗家必然會找他們麻煩，沒想到麻煩這樣快就找來了，還是如此的讓人氣悶。

康際風一直保持着冷靜，甚至還跟拒絕他們的武館微笑着再見，莫言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闖時，他也一句怨言沒有，默默地跟在後面，只有當某些武館說可以收下他和莫言，而不能收方小七時，他拽方小七的手更緊了。

房間裏一片沉悶，好半晌，莫言才長嘆一聲：“敗家榮真那麼厲害嗎？整個比奇的武館，居然都怕他。”

康際風冷冷地說：“他們不是怕他，只是不想為三個無名小卒惹麻煩。”

“本少就不信了，沒有武館收我們，就不能學成武功！江湖上自學成才的人，不也很多嗎？”莫言從床上跳起來叫道：“起來小七，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和老康找不到武館，你得請我們吃飯補償我們。”

康際風聞言一愣，旋即笑了，方小七一天不說話，他心裏着急，卻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那些“兄弟同心”之類的話，只會更加重方小七心中的不安，萬沒有想到莫言能說出這樣一句話，看似冷漠埋怨，實則大大排解了方小七心中的負罪感。也只有莫言，康際風絕想不到用這個法子寬慰方小七。

果然，方小七冷了一整天的臉露出一絲驚訝后泛出了微笑，然而卻沒動，裝成不理不睬的樣子。

康際風哪肯放過大好機會，走過來拽起方小七：“起來起來，別一聽讓你請客就裝沒聽見，帶上你的金幣，咱們還去昨天的那家全來聚，狠狠吃他娘的一頓，把今天受的鳥氣都吃掉。”

這回換成莫言驚訝了。莫言激方小七請客，不過想讓方小七動一動，開心一下，隨便找一個小飯店吃一頓就好，去全來聚吃，就算方小七比自己錢多，這一頓也會花掉他七八成的積蓄。昨天那一餐，莫言一來沒想到會那麼貴，二來覺得前途一片光明。花了就花了。經歷今天一天的遭遇，擺明了武館沒有着落，經濟很快會成問題，雖說是方小七請客，到自己和方小七沒錢了，還不是老康拿錢出來用，所以說到底，還是老康請客，老康雖然比他們兩個節省，但新人村再節省能存下多少錢，老康一向是個謹慎的人，今天竟如此的一反常態。使得莫言看着康際風，半天沒說話。

方小七也愣了，康際風說話從來溫文爾雅，凈聽着莫言口無遮攔，從沒聽到康際風說粗口，沒想到康際風說起粗口來，一點也不遜於莫言。他更深刻體會到康際風的個性，表面越是冷靜，內心越是憤怒，今天這件事情，把一向不動怒的康際風惹急了。

方小七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眼眶一陣發熱，心中暗道：“就算天下人都負我，有老康和莫少，此生無憾。”

康際風不理會莫言的驚訝，手上加了把勁：“快點，昨天晚上你們兩個不是還在念叨那個叫香兒的嗎？看我多成全你們兩個，趕緊起來。”

莫言回過神來，笑罵道：“明明是你自己想去看香兒，卻扯到我們兩個頭上，老康，你學壞了。”

康際風也笑道：“跟你們兩個小混蛋在一起，聖人也得學壞。”

莫言和康際風的對罵，讓方小七激動的情懷漸漸平復，趁勢掙脫康際風的手道：“別拽我，我拿錢，哼，認識你們兩個算我倒霉，不知道可憐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讓我請客。”

莫言怪叫道：“讓你請客是看得起你，別人想請本少吃飯，本少還不去呢。”

康際風也道：“快點快點，讓你請個客那麼多廢話，想餓死我們啊？”

方小七拿了錢，正色道：“請客可以，不去全來聚行不行，沒有武館收我們，錢要省着用呢。”

莫言聞言也看着康際風。

康際風笑道：“你們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婆婆媽媽，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在哪睡。沒有武館收我們怎麼了，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我們三個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

莫言和方小七聞言頓生豪氣，三人你推我擠地，奔向全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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