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非要吃那碟點心不可
?她懶得回答白敏之,衝著餐廳里的僕人招招手,一碟子新出爐,無可挑剔的玫瑰糕,就端了上來,特意放在了白敏之的面前。
騰騰的熱霧如同捲簾,擋住了白敏之的半張臉,可言可心仍從那霧中,看出了不甘心。
果然,白敏之冷哼了一聲,絲毫不領情,“原來是吃完了敷衍了事再給我一碟,卻連留一口給我都不願意,弟妹還真是大方極了,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謝謝弟妹,畢竟弟妹喜歡吃,這也沒辦法,怪只怪我來的太晚了。”
她忽然作出一副受苦受難的可憐相,委屈的連兩條眉頭都要擰巴在一起,微顫顫的舉起筷子,夾起玫瑰糕,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
果不然,把糕點給抖掉了,第二塊,第三塊都類似。
白敏之終於演夠了,傷心的丟下筷子,林黛玉一般托着頭,大早上的抒發哀愁,“這是天意,不讓我吃,我怎麼都吃不到。”
言可心不得不佩服她一語雙關的能力。
可惜的是,她聽了沒有一點的不舒服,因為玫瑰糕她只吃了一塊,剩下的都是白母吃的,白敏之現在口中擠兌的,全是白母。
白敏之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能少說一句,以白母的脾氣,說不定也就當沒發生過揭過了,可惜白敏之這張嘴不消停,巴拉巴拉的,說的連心胸開闊的白母,都稍稍變了臉色,卻還是極為有風度氣場,沒有立刻當著僕人的面為難她。
“你不想吃,那就不要吃了。”白母拉開了糕點碟子,聲音難辨陰晴。
“媽……”白敏之氣不過,叫了一聲,卻被白母一記凌厲的眼鋒,掃的嘴唇緊閉,不敢吱聲。
白母雖然看上去還算親和,年輕的時候卻也是有極有魄力能幹大事的女人,如果不是當年心甘情願嫁給白父,現在大概也是個享受讚譽的女總裁了,白敏之不過是只螞蟻,在她眼裏算不上什麼,一記眼神,就足夠治了。
白敏之啪的一聲,把筷子給甩了,氣的眼球都染上了嫉妒的猩紅,洶湧暗度的潮水,隔着冰涼的空氣,言卷了言可心。
桌上其餘四人都愣了一下。
白父終於抬起頭來,威嚴到沒有敢直視的眼睛,冷冷的划向了白敏之。
白母忽然推了他的胳膊一下,照舊是用那副莫辨的神色,似笑非笑的問她道,“怎麼了,生氣了,非要吃那碟點心不可?”
白敏之見有人搭理自己,不必再演獨角戲,立刻高興的揚了下唇,又用力按捺了下來,“我只是心裏難受,一家人吃,也不給我留一塊,何況弟妹吃這麼多了,怎麼也不知道惦記姐姐,想想姐姐還沒吃呢?”
槍口已經對準了,就差一擊斃命了。
她眼睛朝着言可心一翻,沒發現言可心身邊坐着的白北澤,已捏筷子捏到指節發白,為防止傷害無辜,冷淡的擱下了筷子。
白母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你錯怪人了。”
白敏之滿臉的笑意,頃刻間凝固了,聽見白母慢慢道,“那是我吃的,今天味道好,多吃了幾塊,想讓心心嘗嘗,就給了她碗裏的那塊,我是沒想到,幾塊糕點而已,就值得你這麼埋怨我?”
她聲音雖然是不緊不慢的,卻像鏈子似的慢慢收緊了人的脖子,白敏之坐直了身體,“媽……”
“你既然是埋怨我,就別把氣撒在別人的身上,心心沒有做錯什麼,你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還是打算同我們分家了?當初好心把你和銳軒收留過來,可沒想到養的是頭白眼狼。”
四周的僕人已經走了,只留下桌上五個人神情各異,但淡漠與無感居多,仿若將白敏之視若空氣。
白眼狼這三個字,分量便重了,又是一口一個分家,白敏之嚇得臉都白了,哪還有幾分沾沾自喜。
“不是的,媽,我是誤會了,我沒有沖弟妹撒氣……”
她現在能倚仗的,不過是白父白母將她當成養女,給了她繼續維持千金大小姐的資本而已,如果真的分家了,那麼她的生活可謂天差地別,僅僅靠着自己父母留下的遺產怎麼夠揮霍,白父白母,才是最大的搖錢樹。
“好了,不必解釋了,我不願意再聽。”既然沒有外人,白母也不再留給她情面,坦然的袒護言可心道,“你要是真的還當我是你母親,還認這個家,就同心心道歉,她是你的弟妹,是一家人,你這樣的做法,實在叫人寒心。”
給……言可心道歉?
白敏之生吞了口唾沫。
白母眼角一揚,神色間,沒有一點憐憫與猶豫,“還愣着,去呀?”
她的口吻可不像是開玩笑。
誰是一家人,誰配當一家人,她的眼睛可還沒有老到看不清的地步。
白敏之委屈的那張刻薄的臉,都難得出現了柔弱可憐的模樣來,可惜實在與她整個人的尖酸氣質格格不入,讓人生不出半點憐惜。
四人都冷着臉,白敏之像是最撇在了孤島上,眼看着救援自己的船隊從面前離開,卻無法叫出聲來,理智崩塌成一片殘垣斷壁。
“我憑什麼要給她道歉!”她忽然尖叫了起來。
言可心眉頭一跳,耳朵刻意往白北澤的方向靠了靠,低聲嘟噥道,“她好吵——”
一驚一乍,好在老宅里的人都醒了,否則還得被她時不時的鬧鐘吵翻天了。
白北澤抬手捂住了她兩隻耳,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言可心這才心滿意足的卷着小手,窩在了他的臂彎中。
“我又沒有說錯,我怎麼知道她只吃了一塊,憑什麼都來怪我,就因為她給你們白家生了個孩子,不過是個賠錢貨女兒罷了,也值得你們這麼當寶貝護着,我們軒軒才是白家的血統,你們也太偏心了!”白敏之越說越激動,幾乎忘了自己身處怎樣的場面,面對的又是什麼人,她多半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此刻已經抵達了邊沿的極端,歇斯底里,嗓子被扯的一陣陣發乾發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