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現世 第四十一章 再死一次
“師父!頭兒!!龍驤!!!龍瞎子!!!”
龍驤從昏迷中醒來,自己竟然在一張碩大黑色的蜘蛛網之上。
腳底下不到半米的灰石地面上,有一塊發出橘黃色的石頭。
周邊是黑黝黝的石壁,再加上和蛛絲同色,也看不清楚蛛絲,到底能夠延伸到哪裏。
當他看清自己現在的姿勢,是直接可以用楷書‘土’字來形容時,這才驚呼道。
“嘢!老子怎麼是這個姿勢?”
“哎呀師父呦,您韌帶挺強的,可是能解救一下我嗎?”
龍驤聞言抬頭看去,發現江步政也在一張蜘蛛網上,他的姿勢,卻是用‘’這個符號來形容的。
“哈哈哈,你這才叫強,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要是能拿出手機,不把你這動作,上傳到咱們局裏的雲盤才怪!”
富有黏性的蜘蛛網,讓龍驤一時間無法掙脫束縛,伸手夠到口袋。
江步政一看自己師父,竟然真就不是為了救自己,而這麼努力掙脫束縛,大大的腦袋裏,塞滿了長長地用來吐槽歇後語。
龍驤還在掙扎,但他明顯感覺蛛網的顫抖頻率不是自己的,他停下動作,觀察周圍晃動最厲害的蛛絲,發現了一頭六眼長腳大蜘蛛,正在從遠處快速趕來。
“卧槽!不玩了!”
他驚呼一聲,調動創力,幽藍光芒從他胸口飛向喉嚨。
只見他深吸氣,一直到自己胸腔鼓到極致,歪頭對準,四肢上纏繞的蛛絲,吐出大量白霧。
那些黑色蛛絲被白霧吹到后,輕易就可以折斷。
龍驤從蛛絲上逃脫,踩在地面,再次吸氣解救完江步政,兩個人一同喚出寶劍,抬頭尋找,而那令人炸毛的蜘蛛,卻不見了。
“嘶?我看花眼了嗎?”,龍驤原地轉了一圈,撓頭納悶道。
“怎麼可能兩個人同時眼花,我也看見了師父!”,江步政雙手握緊大刀,使其綻放出赤色光輝,對着記憶中蜘蛛來的方向,遞出兩道刀波氣。
轟隆兩聲后,只見粉塵四起,還有大量斷裂的黏稠蜘絲落下,待塵埃落定,龍驤將地上發光的石塊高高拋起,只能看到溶洞頂端,有一個刀砍出來的‘十’字痕迹。
江步政收了刀,雙手掐腰看着周圍石壁,用手敲了敲,確認是實心后,驚訝一聲道。
“真不見了?這就離譜!”
龍驤看着手裏發光的石頭,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啥會來到這種鬼地方,他看向還在不停敲打石壁的江步政道。
“你還記得,咱們為啥來到這裏嗎?”
江步政聞言有些摸不到頭腦,他走到龍驤身邊,拿起石頭在手裏掂量幾下后,把自己記得的東西,如數說出。
“嗯?您不是和一個死鬼佬單挑,讓我學習嗎!他放了個叫什麼重瞳的招數,然後咱們就到這裏了!”
“啊?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我們不應該要去找林媛媛嗎?”
龍驤呆坐在地上,豎著的龍仁里,被‘懵逼’二字糊了個結實道。
“不知道?這就奇了怪了!”
江步政將手裏石頭丟在一邊,還沒走到龍驤面前,他面前的師父眼神變得落寞,給人一種獃頭鵝的模樣道。
“有點尷尬,我沒上過大學,聽不懂你這小屁孩的長篇大論,你要是會喝酒,會抽煙,那個時候再說,我應該能夠聽懂!”
“啊?您沒事吧!”,江步政有些擔心道
他快步上前抓住龍驤的肩膀,搖晃了他兩下,眼睛餘光不經意看見,那塊發光的石頭,竟然摔破了個角,發光的粉末,沒入了地面。
“我沒事啊!咱們離開這個地方去酒庄吧!”
龍驤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根香煙,點燃吸食一口后,咧嘴笑道。
“那就是這個鬼東西在作祟!”
江步政拔出大刀,突然跳起,一個刀身將石頭砸了個稀巴爛。
龍驤兩眼一翻,倒在地上,江步政收刀將其扛在肩頭。
大地開始晃動,溶洞發生了坍塌,黑色濃霧從他的腳底升起,遮住了視線。
當江步政踏出黑霧時,自己站在一處斷崖之上。
血紅色的月亮,並沒有在漆黑的大海上映出模樣,他回頭一看,那個腐國人竟然成為一座乾裂灰石像,他的頭頂上還插有一把全身烏黑的刀,刀柄上鑲嵌着一顆長着獠牙的骷髏頭。
“放下我吧,胃頂得很疼!”
龍驤恢復了記憶,他拍了拍江步政道。
“你記起來沒?”
江步政放下龍驤,試探問道。
“嗯!這狗東西,被術法反噬了!一個沒結束開另一個,搞砸了!”
龍驤點點頭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后,走到腐國人石像旁,喚出寶劍,一劍碎掉石像。
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一直到成為一座被削了一半的酒庄大廳。
“就是可惜了,文如山,這個王八蛋跑了!”
龍驤苦笑一聲,走到還有一半在的沙發麵前,坐了下去,蹺起二郎腿,吞雲吐霧道
江步政不放心確認了一下周圍是現實后,這才走到龍驤身邊笑道。
“跑?他能跑哪裏去!八九不離十就在粵東創管局!”
“啊?這我就不明白了!大偵探徒弟,他不是被傳送走了嗎?”
江步政走到龍驤身邊一屁股坐下,看了眼大門外的一片狼藉,閉眼回想后道。
“您想啊,那可是境外分子,他要是有特別牛掰的創術,還用和一個用半路出家形容的文如山為伍?只不過想保他一命,讓其帶着自己能帶的東西,繼續潛伏下去罷了!”
“嘶!咱們認識多久?”
龍驤抽了兩口煙,將還有半根的香煙隨意彈了出去,歪頭看向身穿甲胄,分析事情,頭頭是道的江步政道。
“一年多吧!怎麼了師父?”,江步政眨眨眼道。
“這樣下去啊,遲早我叫你師父!”
龍驤從沙發上起來,拍了拍江步政的肩膀,無奈說道。
兩個人從酒庄大廳出來,江步政將龍驤帶到了地下酒庫門口,龍驤推開大門后,下了兩步,回頭看向緊緊跟隨自己的江步政,喚出寶劍,推了他一把,十分認真說道。
“大人辦事,小孩子別看,對了,捂住耳朵!”
江步政明白龍驤的意思,他張了張嘴,後者的眼神已經蒙上了殺意,只好替他關上了大門。
十分鐘后,龍驤手裏拎着一瓶纏着布條的紅酒,走了上來,他掏出打火機,點燃布條,直接丟了下去,關上了大門。
拉着江步政,閃現離開。
嗡……轟隆!
山頂上的酒庄,被幽藍色火焰包裹起來,龍驤伸出手,一把攬住江步政,不讓他再回頭望。
…………
文如山是個十足的倒霉蛋,他竟然被腐國人傳進了單位化糞池。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掙扎,這才從五穀輪迴之地,‘游’了出來,又花了一個半小時,把自己身上清理乾淨。
他只穿了一個褲衩,在營房裏來回狂奔,尋找自己信得過的兄弟,拿上自己的裝備,從基地離開。
一百三十多個與他相處五年的老兵,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和他一同叛逃。
由於是軍車,辨識度實在太高,龍驤和江步政坐在出租車在高架橋上堵車之時,被無聊刷視頻地龍驤抓了個正着。
群星漸退,紅色大盤從地平線上升起,通往港口的大橋上,飄蕩着若有若無的水霧,一排軍車,衝過關卡,直奔即將前往腐國的物資大輪船。
從天而降一位身穿風衣,手握一把三尺寒冰長劍的男人。
坐在副駕駛位的文如山,抓住想要減檔士停車的士兵右手,咆哮着說道。
“不要停!直接給我撞死他!”
士兵咬了咬牙,用力踩死油門,軍用越野,車頭突然抬高,儀錶盤上的轉數,也在同一時間,指向了紅線。
“執迷不悟!一劍封三洲!”
龍驤搖了搖頭,握緊手中寶劍,全身燃起藍色火焰,一劍劈下。
十幾輛軍車,瞬間一分為二。
文如山坐在發出刺耳的聲音,緩緩停在龍驤面前的半截越野車內,吞咽口水后,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打開保險,對着擋風玻璃便開始瘋狂射擊。
十發子彈全部射出,而他面前的全身都在釋放寒意的男人,只是再次抬起手中寶劍。
眨眼的功夫,文如山發現自己的雙臂,竟然地上,還在坐着換彈夾的動作。
“有本事沖我來,我這幫兄弟只是聽我的話,我認罪!可他們不能死!”
劇烈的疼痛傳入了文如山的腦子裏,他的傷口處,也開始噴涌鮮血,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紅潤變為蠟黃,從蠟黃變為煞白。
龍驤依舊沒有說話,再次抬起寶劍。
文如山的雙腿,竟然搭在了自己的懷裏,而他身旁不遠呆坐的士兵,卻已經被斬成了肉泥。
“去尼瑪的,創管局,真神永在!”
文如山爆出一句粗口,用舌頭挑起后槽牙的一塊地方,狠狠咬了下去道。
抱着必死之心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不但沒死,反而四肢健全地坐在車裏。
抬眼一瞧,面前是舉着一部手機,正在給自己錄像的年輕小夥子。
龍驤直接扯下,還在犯迷糊地文如山的車門,冰涼的手背拍了拍他溫熱的臉蛋笑道。
“證據確鑿,麻煩你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