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仙功法
跨進小院，回身一瞟，秦雀看到來時路已經消失不見，小院門口還有一陣流光閃動，正好將門戶遮蔽。
小院不大，兩間堂屋門外有一張石桌，兩個石凳，秦雀掃了一眼堂屋沒走進去，就在院子裏石桌旁坐了下來。定了定神，將秦儉長老稱之為靈玉的玉石放在一旁，隨手攤開薄薄冊子擺在身前。
眼睛盯着圖冊第一頁上一個畫著繁複線條的小人兒，秦雀心中卻是疑惑不已：“長老究竟想要做什麼？”
剛剛讓秦雀驚駭的不僅僅是秦儉長老顯露的手段，還有他眼底的一絲寒光，雖然轉瞬即逝，秦雀卻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那一瞬間的陰冷，就像自己當初遇到的那隻巨蟒一般，分明是要殺死自己的目光。
長老隨手間的火苗，還有那張椅子的下場，似乎是在顯示手段，想要讓自己修習什麼神仙功法，但在別有心思的秦雀看來，更像是一種震懾。
讓秦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同族之人，對方還是自己的長輩，今天其實算是第一次見面，秦雀實在不知道長老對自己為何會露出這樣心思，難道就因為自己能夠感受到靈玉之中的氣息？
想到靈玉，秦雀眼神微微一變，多出幾分凌厲。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就該知道，這是每次秦雀算計獵物的神情。
片刻后，秦雀神情恢復如常，扭頭看看放置一旁的那塊玉石，暗道一聲：“原來這東西叫靈玉，就看你得了。”
一邊打量着桌上玉石，一邊伸手摸向自己胸前，隔着衣服隱約露出一個葉子模樣的吊墜。
這枚青葉子吊墜秦雀已經隨身帶了六七年了，當初母親剛剛去世沒多久，父親為哄他高興，從山裏帶回來的東西。
原本父親只是因為翠綠好看，當做玩物拿回來的，秦雀拿到手中后，卻發現有一絲絲清涼氣息從青葉子中滲漏出來進入自己的身體，就像剛剛手握靈玉時候一樣。
如此神奇事情，秦雀當即便告訴自己父親，父親只是笑着點點頭，還專門找了根絲線將青葉子栓起掛在秦雀胸前。
當時秦雀還不清楚，過了好久才漸漸明白過來，父親那時候只是假裝相信，其實是哄自己開心的，因為後來秦雀向幾個同族兄弟顯擺時候，他們都嗤之以鼻，根本沒有一個人覺察到那股清涼，更不要說什麼氣息滲入身體了。等到秦雀想要等父親回來理論一番時候，聽到的卻是父親在山中遇難的消息。
從那以後，秦雀沒有再向任何人提過青葉子的事情，但對青葉子的神奇，卻是再清楚不過。別人不清楚，秦雀卻知道自己之所以遠超過一眾同齡族人，就是因為青葉子之中清涼氣息。從佩戴上青葉子玉墜之後，無論是身體結實程度，還是力量，又或者對周遭危險的感覺，通通與日俱增，若非如此，秦雀也難得以十二歲年紀便獨力獵殺一條巨蟒，若非如此，秦雀絕難逃過數次兇猛野獸的窺視，若非如此，剛剛也不會感應到長老刻意隱瞞的那一絲寒光了。
以往時候只曉得青葉子神奇，如今秦雀才算知道了它也該是一塊靈玉。可惜青葉子裏面的清涼氣息兩年多錢已經消失殆盡，一直掛在胸前，只是因為那是對父親的一個念想。這兩年，秦雀也想着再去山裏找尋一塊類似東西，只是年紀不到，根本沒有進山資格，今年年紀夠了，又因為鑌鐵長刀的緣故還是沒有去成，卻沒想到，居然又從長老手中得到這塊玉石靈玉。
無論長老心中想着什麼，無論自己感覺是對是錯，藉著這靈玉提升自己實力總歸不會錯，至於長老引誘自己的神仙功法，裝模作樣就好。
幾番思量之後，秦雀心中有了定計，抬頭朝外面看了幾眼，隨即掉過頭來，漫不經心瀏覽起眼前這本冊子。
功法名叫《太上玄天化清真訣》，秦家寨子一眾子弟十二歲前都要隨着寨子裏老夫子識字，秦雀也不例外，只是盯着這幾個字想了半天，依舊不懂究竟什麼意思，只覺得這名字很是氣勢磅礴，
莫不是其中內容也是天書一般吧？秦雀心中暗暗嘀咕一聲，搖搖頭翻開第一頁。
看着書頁上內容，秦雀眉頭微微一松，並不是什麼華彩文章，一行大字“十二正經”，下面是一副圖畫，一個人身上畫著橫豎交錯的細線，旁邊還標註有蠅頭小字。
若是別的東西，秦雀或許沒什麼感覺，看到這些細線只是仔細看了一眼，秦雀便來了精神，青葉子以及剛剛那塊靈玉之中的清涼氣息進入自己身體可不就是沿着這麼一條通路行進的嗎，唯一不同的是進入自己身體的氣息很快便散盡，遠沒有像圖畫上居然可以在身體裏轉一圈，最終還能再合攏，好似身體之中出現一條無形河流一般。
“這個叫做經脈？傳說中武功練到極高境界練出內力之後才能感覺到的經脈？”
秦雀高估了自己的抵禦力，低估了修鍊功法對自己的吸引力，原本想着是長老給自己設下的什麼陷阱，裝模作樣瞟幾眼就算，如今不過片刻功夫，便看得入了迷，早忘了先前應付長老的想法。
隨着一頁一頁翻看，秦雀臉上一會疑惑，一會兒恍然，一會兒又是一陣欣喜，各式表情紛紛閃現，待到半個多時辰后，薄薄十幾頁的冊子已經翻看了一遍。
秦雀目光閃亮，原來世間還有一個不同於普通人的修士世界。冊子裏前面大半都是介紹諸如天地靈氣、妖獸精怪，法術法寶、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周身穴竅等等這些修鍊基礎，以及修鍊之後的幾個境界，從引起入體洗鍊經脈的洗脈境，到打通周身三百六十穴竅的通竅境，再到開闢上中下三大丹田氣海的辟海境，再往上似乎還有境界，冊子裏卻是沒有提及了。
只有最有兩頁上才是修鍊的方法，可惜只有引起入體洗鍊經脈以及之後打通穴竅晉陞通竅的部分，再往上開闢氣海就沒有了，不知道是長老刻意留了一手還是他也沒有後續心法。
放在以前就算聽到這些東西，秦雀也只會當傳說聽聽而後付之一笑，如今卻是知道這一切八成是真的，自家那位四爺爺長老肯定就是一名修士，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麼境界。
將冊子重新翻開，秦雀又仔細研讀了一遍，而後合起冊子，雙腿一抬盤坐在椅子上，一伸手將桌上靈玉重新握在手中閉起了眼睛。
就在秦雀眯起眼睛時候，另一處同樣姿勢的秦儉長老嘴角微微一翹，一絲笑意顯現，旋即便又隱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半天時間很快便過去，一陣香氣傳入鼻子裏時候，秦雀才發現自己已經飢腸轆轆，睜眼看時，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前石桌上居然多了半隻烤羊，一碗熱湯。
早已不再驚駭長老的手段，看看外面院子門口流光依舊，外面桐木林中沒有通道出現，秦雀明白長老並沒有讓自己過去拜謝的想法，不過還是站起身朝那邊道了一聲：“多謝長老。”
等了片刻沒有迴音，秦雀就不再客氣，當即甩開膀子開吃起來，實在是餓極了。
吃飽喝足，秦雀隨即便又盤腿坐好，開始試着修鍊那神奇功法。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除了一直沒有離開過院子之外，這些日子秦雀過得很是省心省力，每天睜眼便開始依着太上真訣功法修鍊，到了飯點不用操心，秦儉長老便會預備好，只是秦雀臉上不時會顯出憂慮神色。
說一無所獲也不對，一個多月間，秦雀能感覺到身體更結實了幾分，力氣也漲了些，若是放到以前，這些也足以讓秦雀欣喜許久，只是想想長老的神奇手段，就算力氣再大更多，身體結實的和牛一樣也算不了什麼。
偏偏除了這些，真正讓秦雀動心的修鍊之道並沒有多大進展，修鍊之路難度遠超過秦雀相像，一個多月每天勤練不輟，卻連小半條經脈都沒有貫通，更不要說洗鍊經脈而後化靈氣為真元了。
尤其是這兩天，秦雀又發現一件事情，原本晶瑩的靈玉顏色似乎變得黯淡了些許，一如當初的青葉子，它比青葉子耗費更迅疾了許多，不定再過多久，其中蘊含的天地靈氣消耗殆盡，靈玉也就會變成一塊普通玉石。
這一天下午時分，秦雀依舊手握靈玉，盤坐在院中石凳上修鍊功法，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響動。
隔着桐木林看不清那邊情形，秦雀不知道長老究竟在做什麼，這不是第一次了，從秦雀到了這裏那天算起，每隔幾天，長老都要來這麼一回。
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情，秦雀眼睛都沒有睜開，忽然秦儉長老一聲呼喝聲音傳來：“秦雀，過來一趟。”
“嗯？”聽到聲音秦雀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不知道長老找自己什麼事情，睜開眼便看到小院門口流光消失，桐木林中一條通路通向秦儉長老的屋子。
將靈玉和冊子收入懷中，站起身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