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心
時間輕輕流逝,轉眼又到了周末的日子,是每人朝朝暮暮的期盼周末。
星期天。
她所在的學校星期六星期天不上課就像小學一樣。
曲小池慵懶的睡到中午十二點,洗漱完,拿起飯卡去往食堂。因為去的晚,食堂也沒有多少人,幾乎很少看到人除了食堂阿姨,衛生爺爺。
她經常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就屬她最晚去了,食堂大爺大媽一來二去也熟悉了她還常常抱怨她,讓以後來早一點省的耽誤自個下班,曲小池並沒有把這話記到心裏。
吃完那油膩不堪的飯不忍地擦了嘴角,買了瓶解膩的可樂,回到宿舍后,準備了一番,帶好小帽子,背上小挎包,撐起小雨傘。
即便如此,太陽公公以最高的溫度炙烤着大地讓你無法躲避酷熱,連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懶的站在那裏。
一嗖涼風都沒有,總讓人想后羿射日。
幸虧公交車上開着空調避免着如此。可才1點半,她就早早的偷偷從學校跑了出來。
學校出門要請假條她又找不到理由跟老師請假,實屬無奈才翻牆的雖然被抓過幾次就是不知悔改。
打開地圖查看自己去的地點公交車是多少號,剛查出是21路,21路就出現在眼前了投了兩枚硬幣習慣坐在最後靠窗位置,在不熟悉又複雜的公交車上,看着這偌大媲美只出現在電視上的城市心裏不忍羨慕。
差不多十幾分鐘就到了那個公園,她這麼早來不為了什麼,只為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多看看這人潮擁擠的城市。
來到公園大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兩旁都是蒼翠挺拔,鬱鬱蔥蔥的樹木,組成了公園裏一道靚麗的綠色風景線,潔白護欄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樣的美景對於在這城市的人來說,是顯而易見的可對她來說是無法收藏的含苞欲放。
這個公園很大,大到都懶得走路恐怕連騎自行車都不願意。
逛完整個公園,滿頭大汗,身上也是汗流浹背即使如此也沒有讓好心人的帽子髒了一點。
打開手機現在是3點半了,離跟好心人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心裏不免的緊張,她不知要和他說什麼,是給完帽子就走……還是請他喝東西感謝一番呢?
在此糾結萬分。
時間越來越近她就越焦躁不安,她害怕說錯什麼話,更害怕自己不會說話。
“……”
4點了,好心人沒有出現,那就再等等吧,可能是路上堵車。
4點半了,還沒來,可能是有事耽擱了。
5點了,還是沒來,可能是剛處理好事情,在路上。
5點半了,可能路上有點小堵。
6點半了,他是不是不會來了?
太陽都不再放肆了它着急回家了,要是跳過黃昏,黑夜又要降臨了,自己又要陷入牛角尖里出不來。
她一人坐在那小石梯上前方就是那潔白的護欄,護欄外就是清澈的湖水。
黃昏姥姥來了,她映着湖面緩緩而來又在一個不留神的時刻消失了,她請來的是無止境的黑夜與哀怨。
到天黑,那位好心人都不曾來,想給他打電話怕打擾了他,指不定會招來唾棄。
她汗味一身,委屈上頭,眼裏泛濫淚水,許多人從她身邊經過卻無人問津,後背一點聲響都以為是那好心人,次次失望,就不再望了。
梁川落從考場跑出,戴起頭盔急忙開着他的小電動車沖往xx公園,他確信那個小女孩還在,一定在。
以60碼的車速不停歇的沖完公園,剛跑出考場天還是亮着,剎那間暗了下來。
他趕到公園停好車位,放下頭盔,匆匆忙忙的跑向公園裏,四周尋找小妹妹的身影。
跑到湖邊小石梯上,一眼望去有個小小身板不停地抽泣着,哭聲微小,但仔細聽還是聽的清楚,見面兩次她都在哭似乎情緒就擺控制她,要挾她。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她,下一級階梯又一級階梯來到她的階梯上坐下,曲小池以為是有人路過而已立馬轉頭朝向另一邊,停止抖擻,放低哭聲。
梁川落滿臉心疼,輕聲問:“怎麼又哭了?”
曲小池迅速轉過頭看向他,他在這黑夜裏朦朧燈光下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唇,翩若驚鴻,嬌若游龍。
她靦腆的轉移視線,問道:“你是…電話的那個大哥哥嗎?”
“嗯。”
她從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帽子,還給他時還不忘整理一番然後遞給他,“還給你,謝謝。”
梁川落把帽子隨意丟到一旁又問:“怎麼又哭了?”
曲小池看向他擠出以久未露笑容:“我只是眼睛裏進沙子了。”
梁川落不知見她這勉強的笑容有些心疼,淚水還在眼眶打轉,進沙子你信嗎?
“你別怕,儘管跟哥哥說,哥哥是站在你這邊的。”
這樣的話又有誰和她說過,這話一出所有的委屈迸發出來,本還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不爭氣的往下掉。
她紅腫從未消停過的眼睛,好似漏水的水龍頭找不到合適的龍頭修理它,關緊它。
他從書包拿出濕紙巾替她擦乾眼角,輕輕吹吹那眼睛,“不哭,不哭,跟哥哥說。”
她以為終於找到肯傾聽自己故事的人,但為何要麻煩人家,玷污人家的耳朵,本就是遭人厭惡的負能量故事。
她抽泣着說:“哥哥,我沒事我很好。”
“你說你沒事,你很好,哥哥就會信了嘛?你這兩尺寬的小肩膀能扛多少事啊。”
他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她感到久違的關心,似乎遇到了救星卻又不敢渴望。身邊熟悉的人了解你不知如何安慰你,陌生人不了解你,卻願用他所經歷的事鼓勵你。
曲小池抽泣不成聲道:“哥哥,我——”
“跟哥哥走。”梁川落拉住她手腕,離開公園那燈黃酒綠的氛圍燈,到大馬路上赤亮的路燈下,“你看,在這裏是不是好多了?”
她四處張望着心情卻沒有改變過,為了不讓他擔心自己應付着“嗯”了一聲。
“不許騙哥哥,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我不開心。”
他轉身離開去騎他的小電動車,騎到她面前拍拍的後座,說:“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