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到賬
聖地到了。
巨大的天幕分割出兩個世界。
一個世界藍天白雲,晴空萬里,草木繁茂,牛羊成群,綠色的水稻在田裏隨風輕輕搖曳。
一個世界陰沉晦暗,生機斷絕,每一道呼嘯的風都仿若將死之人的哀鳴。
對比真的太強烈了,繞是從頭淡定到尾的王也,也不由得為眼前的世界感到驚嘆。
只見過生的人,絕對無法想像出死亡的可怕,只見過死的人,亦構造不出生的美好。
此時在聖地的邊緣,生與死兩種絕對的概念,就這麼隔着一道透明的天幕,涇渭分明地呈現在同一塊大地的兩邊。
凡人們瞪大了眼睛,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恨不得將這樣的畫面牢牢地烙印在腦海中去,這樣畢生也無憾了,太微宗的弟子亦透過舷窗,看着外面的景象,船艙里的練氣期修士,有很多都是第一次離開聖地,到外面的世界來,這樣的景象,他們也沒看過幾次。
“真漂亮啊……”寶兒一個人獨佔着一扇舷窗,貪婪地注視着窗外的景象。
“以後你們便要生活在聖地里了,高興嗎?”坐在兩人身邊的楚月問道。
寶兒不敢置信,“我們真的可以住在這樣漂亮的地方?”
“這裏只是聖地的外圍,裏面的土地還要更好一些,你們要住的地方會更漂亮的。”
“要是爺爺也能來聖地就好了……”寶兒臉上的興奮,很快被失落取代。
“她的爺爺……”
楚月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王也對她點點頭,然後摸了摸寶兒的頭髮,“若是爺爺知道你能在這麼漂亮的地方生活,他一定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飛舟在聖地外停了下來,楚月解釋道:“要想進入聖地,還需經過一番檢查才行。”
過安檢嘛,王也能夠理解。
透過舷窗,她看見有兩名修士,自聖地中的一間小屋子裏飛了出來。
他們舉起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對準了飛舟的方向,銅鏡中放出淡藍色的光芒,將整座飛舟籠罩。
這種光芒似乎能夠無視物質滲透進人的身體,王也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
她手臂上的汗毛不知為何突然聳立了起來,倒不是害怕,而是那種突然吹了一陣冷風般的不適。
察覺到她的動作去,楚月笑着道:“你的靈性一定很高,說不定可以成一名器修或者丹修。”
靈性不同於靈根,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天賦。
有的人靈根很好,修鍊很快,但靈性不行,於是空有一身的靈力,只能拿來砸人。
有人靈根一般,但靈性很好,哪怕修為低下,也能煉依靠對靈氣對世間萬物的微妙感應,煉丹煉器,做出一番事業來。
窺天鏡是一種隱蔽性很好的探查靈器,便是金丹期修士也未必能夠察覺到它的窺視。
但王也竟然在第一時間對窺天鏡做出了反應,少女的靈性顯然高的驚人。
楚月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同王也打好關係。
靈性高的人必然不會是凡人,就算靈根低劣,也定然會有丹器方面的修士願意收她為徒。
等待檢查的功夫,王也順口問了什麼是器修和丹修。
楚月當她是未來師妹,便不吝嗇地給她講解起了修鍊常識。
王也很快就在腦海中搭建起了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最下面當然是凡人,無論是習文還是練武,只要未能練氣,都稱不上修士。
若是能化靈氣為己用,在丹田中凝出一滴靈液,便可稱為練氣期修士。
練氣期修士雖然還不能脫離人間五穀,但已經可以餐風飲露,汲取靈氣錘鍊筋脈,無病少痛,如無意外,活到百歲不成問題。
練氣過了便是築基,築基之上是金丹,金丹過了是元嬰,元嬰過了是合道……
對修士的稱呼也隨修為不斷變化,金丹以下都統一稱作真人,元嬰是真君,到了合道期,便可稱為道君。
“合道之上呢?”王也並不掩飾自己對這個世界最高武力值的好奇。
“合道之上,便是大乘期,過了大乘,就能飛升成仙了。”
“姐姐見過仙人嗎?”
“未曾,別說仙人,我連大乘期修士都沒見過,自從三百年前天地遭受大劫以後,所有大乘期修士均在百年內逐一隕落,如今幾大聖地,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合道期修士罷了。”楚月說著,又笑起來,“這便看出季真君的厲害了,旁人修行幾百年,都未必能夠到得了元嬰期,他還未滿五十歲,竟是已經要合道了,說是天命之子也不為過。”
王也看得出來楚月對季修竹的崇拜——
不單單是她,整個船艙里坐着的太微宗弟子,小聲聊天的時候,說的基本也都是季修竹的事情。
他們討論着他的劍,討論着他的人,討論着他的一切。
修士們追星的時候,和人間凡人沒什麼兩樣,情人眼裏出西施,季修竹在他們嘴裏是樣樣都好。
季修竹這個名字,像是一根羽毛,在王也的心裏撓了撓。
他越是完美無缺,她就越是想要看他從神壇墜落的樣子。
哪怕他倆今天不過初見,季修竹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還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正常,不過她一不會說出來,二又不會真的對他做什麼——她也做不了什麼。
她只是單純的喜歡聽玉碎的聲音,這又沒有錯。
……
飛舟得了許可,總算是可以穿過光幕。
王也坐在飛舟中,感受着飛舟再度啟動。
它一頭扎進光幕里,像是扎破了一層薄薄的膜。
明明飛舟還沒有完全進入聖地,王也卻已經感受到那種與眾不同。
很難用具體的詞彙來描述,總之是在飛舟進入聖地的一瞬間,她感覺有某種東西,泄露了出來。
一定要用一個具體的詞彙來定義這個東西的話,她想應該是生機。
看不着,摸不見但就是能夠感受到的生機。
這種力量是奇妙的,楚月他們這種常年生活在聖地里的人還看不出什麼變化,但那些王也一樣,憔悴枯敗的凡人,卻在瞬間有了活泛的氣息。
飛舟穿過光幕的速度並不快,就肉眼來看,它像是一寸寸擠進去的。
很快就擠到了王也所在的地方。
其他人並未異常,楚月的神情也風輕雲淡,因此王也對此毫無防備。
結果就在她的身體穿過光幕的瞬間,她的大腦突然像是被人拿着鎚子重重地砸了一下,眼前一黑——
無數綠色的0和1,好像水流一般在她眼前劃過。
她以為過去了很久,但事實上只是一瞬,坐在旁邊的楚月,甚至都沒發現她的變化。
倒是寶兒敏感地發現了異樣:“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王也盯着眼前的半透明光屏,面不改色地說道。
【姓名:王也
年齡:13
種族:人類
體力值:60/80
精神值:80/120
生命值:80/100
職業:暫未開啟
技能:暫未開啟】
這是個什麼東西?
王也眨了一下眼睛,發現這東西還在,轉頭光屏也會始終固定停留在她的正前方。
有些影響她的視野,王也想到,於是再眨眼,光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停留在右上角的三個小球。
黃色體力,藍色精神,紅色生命——三個小球都是未滿的狀態,裏面像是裝了水,還會隨着王也的動作,輕微的搖晃起來。
楚月已經離開座位,走到最前方,對有些緊張的眾人說道:“大家不必擔心,已經有弟子為你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王也沒太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因為她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楚月頭頂突然出現的光屏上。
【姓名:楚月
年齡:47
體力值:120/150
精神值:100/100
生命值:150/150
職業:修士(築基期),丹修(一階)
技能:無。
關係:友善。】
她轉頭看向其他人,一道道面板在她面前樹立了起來,看得她有些眼花。
好在像是意識到了她的窘迫,這些面板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頭頂的一根紅色血條——
代表的是生命值。
不看面板,單純從生命值,王也也能分辨出修士和凡人的差別。
後者的血條長度基本在六十到一百左右,比較突出的也就是一百零幾的樣子,低的多是老人小孩,看上去就體弱多病之人,高的則是那些正值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修士的話基本都是一百二十的生命值起步,最高就是一百五的築基期修士楚月。
如果她想要看到某個人的面板的話,只需要集中精神,就能再度看到。
對於前面的數據,大家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好分析的,無非就是凡人和修士的區別。
倒是關係這一欄,給了王也不少驚訝的地方。
比如說寶兒和她的關係是親近,這並不奇怪,看小丫頭對她的依賴程度就知道了。
但那些凡人——
他們對她的關係,竟然有不少敬畏和崇拜。
這就讓人覺得很是微妙了。
她應該沒做什麼吧?
王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與眾不同。
這種不同是從骨骼里散發出來的。
從說話的語氣,從眼神看人的神態,從與人相處的態度……
哪怕她穿着和他們一樣破舊的衣裳,哪怕她模樣寒酸羸弱,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的。
就像楚月對她的評價一樣:她的眼睛裏有一把稱,評估着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只要和她說上兩句話,甚至是多看她兩眼,就能知道她和他們,絕對是生長在完全不同的兩個環境當中。
凡人們膽小,懦弱,但卻敏感。
這群生活在聖地外的凡人,身上還保留着那種野獸般的敏銳——
王也是不同的。
他們說不出這種不同從何而來,或許是她膽子更大,竟然敢和真人們這麼近的說話,或許是她……
王也不經意間和一個人對上視線,對方愣了片刻,飛快擠出一抹討好的笑來。
飛舟頓了一下,徹底停了下來,開始緩緩下降。
“到了。”
王也收回視線,看向舷窗外。
已經有一批太微宗的弟子,架起帳篷和鐵鍋,正等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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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金手指,這是基建的重要組成部分。
女主真的是貓屬性的,會把杯子從桌上推下去那種,季修竹現在就是只杯子。
你沒法怪她手賤,只能怪杯子不應該擺在那兒讓她瞧見(這話真的好三觀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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