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親人了!
煙花果然持續很久,簡單而俗氣的銅臭味撲面而來,也充分彰顯了燃放者的經濟實力和對祝福對象的上心。
和震耳欲聾的煙花聲相比,包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和過分安靜了。
顧柏畢竟不是一般人,只有一瞬間的錯愕,很快便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只是再怎麼忍耐,身上依舊沒有一開始的自信和悠哉了。
顧柏起身,轉頭看着沈然,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音量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沈然晃着手裏的酒杯,聲音比顧柏冷。
“沈總,我很忙,時間有限。”顧柏挑眉道:“你叫我來就是讓我看你怎麼給一個小明星慶生的么。”
沈然:“你可以不來。”
沈然邀請顧柏和一眾朋友來確實沒有指明目的,只是大家都默認是給顧柏慶生罷了,包括顧柏本人,於是沈然笑道:“賤。”
顧柏臉色微沉。
他一向高高在上,彷彿立於娛樂圈這個泥濘的金字塔頂端,身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埃和淤泥,然而此刻聽到沈然這個追求者說出那個字,顧柏只覺得不可理喻,甚至有些怒意。
他一字一句道:“賤的是誰,你自己清楚。”
嘩啦——
這下,包間徹底安靜了。
煙花還在一個接一個地盛放,酒吧外記者在努力地想要衝進來,網上此刻也亂成一鍋粥了,熱搜前十條五條都是今晚的事。
外頭的聲音不絕於耳,一片混亂,而包間內安靜得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顧柏臉上都是酒水,而沈然手中高舉着酒杯,還維持剛潑好水的動作。
紅色的液體從顧柏的眼角、鼻翼、臉頰低落,匯流到下巴。
“滴答。”
顧柏臉色徹底沉下了,所有人都在看他,顧柏甚至有一種大家都在看他表演搞笑鬧劇的感覺。
怒火直接竄到了大腦,顧柏對沈然就要抬手。
沈然目光兇狠地看着顧柏,身上的尖銳和冷意更加明顯,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沈然心道,他都死過一次了,如今既然死前還給他做了夢,那他還有什麼需要在乎?
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沈然之所以認定是夢,也是因為他一直有一個異能力……或者說是疾病,他的夢境比起其他人更為真實,和現實難以區分,或者說是根本區分不了。
因此,沈然此刻是不管不顧了。
“沈總!顧前輩!”
就在這時,原妄一臉慌張地擋在了沈然面前,不着痕迹地將沈然護在自己身後。
顧柏也不可能真的當眾做什麼,手抬起的一瞬間又快速地放下,也只有站得近的原妄和於騁看到。
於騁微微蹙眉。
他知道沈然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但顧柏能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看來在他心裏沈然確實是個能夠呼來喝去,低位低他一等的人。
作為好友,此刻於騁心裏也不舒服了。
顧柏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察覺自己失態了,理了理西裝衣領,從口袋拿出紙巾擦臉。
沈然和他不一樣,沈然會失態做出這樣惱羞成怒、丟臉的事,但他不會。
顧柏正想說什麼,就見面前的原妄着急道:“顧前輩,您別生氣!”
“我沒生氣,這話你應該問……”
原妄轉頭打斷顧柏道:“沈總,您也別生氣,顧前輩肯定是誤會您了,你們都是我今晚想要鄭重感謝的前輩。”
顧柏微微蹙眉,這小子是在鬧哪出?
原妄先是誠摯地感謝了沈然給他辦的生日宴,隨後又看着顧柏笑眯眯道:“也謝謝顧影帝!”
顧柏心底一沉,抬眸道:“你,謝什麼?”
原妄道:“這不是……謝謝顧影帝和我同一天生日嗎?沾了您的光我才能擁有這樣氣派的生日宴,我太有福氣了。”
與此同時沒有署名的蛋糕也被推出來,其餘人紛紛跑到一邊去切蛋糕吃,宛如人生第一次吃蛋糕,順利從尷尬現場中退出。
而當事人之一,顧柏剛剛撐起的臉色差點再次維持不住。
顧柏抬頭看原妄,對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很是爽朗,顧柏分不清對方是裝的還是真心,到底是故意譏諷還是因為愚蠢的無心之舉。
然後,顧柏就見原妄微微眯眼笑道:“不然……前輩以為我在謝什麼呢?
顧柏睨着原妄,緩緩吐出兩個字:“退開。”
“不行,顧前輩……”原妄有些為難道,“您真的誤會沈總了。”
沈然站在原妄身後看戲,聞言微微挑眉,倒想看看這人怎麼說。
“前輩不是最討厭沈總追求您的方式嗎?您以前覺得丟臉,還得費力澄清,如今沈總一定是終於理解您了,前輩應該高興。”
然後,就見原妄擺出了一個三分誠摯,三分忐忑,四分希冀的笑容,語氣柔和道:“總之……你們不要為了我吵架。”
“我會愧疚的。”
顧柏:“……”
於騁:“……”
茶香四溢。
而沈然則是嘆了口氣。
原妄還是太年輕了,想法單純,也總往善良美好的方向想。
應該高興的顧柏深吸一口氣,兩口氣,沒順過來,一語不發地轉身大步走了。顧柏用的是後門,記者攔不到他。
……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原妄轉頭,看着沈然道:“對不起啊沈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之後去和前輩解釋吧。”
沈然語氣溫和了幾分,“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作為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場老手,於騁看着這兩人,對沈然的直男程度有了新的認知,他乾笑道:“我們去吃蛋糕吧?”
幾人重新到沙發上入座,其餘人也裝作沒事般給沈然遞蛋糕,聊起了最近的股票和作品行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酒和零食點的越來越多,陪酒的、小藝人和老闆玩得越來越瘋,尺度也越來越大。
已經是午夜場了,不廝混的人已經回去,留下的都是要獵艷,有想物色金主的小藝人,也有在四處觀察的老闆。
以往沈然也是早早回去的那一位,但現在……沈然手捏着撲克牌和幾個朋友玩兒,並沒有打算規矩老實。
於騁看着這樣的沈然都害怕了,這……該不會是失戀了傷心過度放飛自我了吧??怎麼感覺像在過人生最後時光似的,總覺得他喝完這局就要去跳海了,草。
沈然頓了頓,攤牌。
“嚯,沈總又輸了。”
“沈總真的是遊戲黑洞,看來又得喝了!”
幾人笑得要背過去了,以前還不知道沈然手這麼黑。
沈然取過一旁的大啤酒杯,就見裏頭的酒已經給他喝空了。
沈然酒量也是真的好,喝了這麼一大杯,耳朵和臉頰都紅了但也沒倒下或者發酒瘋。
“嘖嘖嘖,願賭服輸啊。”坐在沈然對座的男人給沈然遞了個小盒子,讓他抽裏面的紙條,紙條上會有懲罰大冒險。
既然是午夜場了,紙條內容自然也不會多正經和純良。
沈然將小紙團攤開,果然就見上面寫的是——與現場隨意一個人親吻三十秒。
這已經算是裏面最純良之一的了。
“喲喲喲,沈總,願賭服輸!”
“沈總要是不親就沒意思了蛤!”
原妄一直坐在沈然對面,見狀起身走到沈然面前了。
眾人開始噓聲調侃。
“哥,您看我可以嗎?”原妄笑眯眯的。
沈然喝得臉都紅了,眼裏有着醉意,此刻姿態慵懶地靠着沙發,抬眼挑眉看原妄,似乎是在猜測他敢不敢。
接着,就見原妄跨腿坐在沈然腿上,順勢把沈然摁在沙發上托着他的後腦勺,對着他的唇——親了下去。
——!!
包間內炸開了。
當然,雖然此情此景並不常見,但主角是沈然,那畫面堪比外星人駕着UFO來找人類求交酉己。
沈然瞳孔微縮。
這麼近的距離,能發現少年五官確實是毫無瑕疵的,身上沾染的酒味越來越濃郁,兩片唇緊緊地貼在一起,原本該是柔軟的觸感,此刻變得有些熱烈和滾燙。
沈然微微眯眼,“咚!”一下抱着原妄在沙發調轉了位置,按着他加深了這個吻,原妄腳尖甚至微微離地。
“草——!”
“小原妄牛——!”
可以說今晚的進展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兩位主角吻得激烈、熱情,乾柴烈火彷彿下一刻就要脫衣幹上了。
車速過快,超過綠江市上限,於騁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沈然也不知道他自己怎麼回事。
沈然一向都是淡漠、理性的,此刻也只有原妄能感受到沈然唇上的力度——沈然在狠狠地親他,宣洩般瘋狂卻又內斂地親吻一個人。
原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背部陷了進去。
他先是不着痕迹地用腳尖和背部撐住沈然的身體,隨後伸手環住沈然的腰,手掌輕輕搭在他背上,帶着安撫的意味輕拍,幅度極為、極為地小。
雖然外人看起來就像是在撒嬌,於是起鬨聲更大了。
尤其是看久了就會發現原妄和顧柏長得很像。
也不是說完全地五官相似,第一眼無法察覺,但是氣質——原妄骨子裏那內斂的貴氣,讓他神態舉止都和顧柏非常地相似。
沈然深吸一口氣直起身。
他心想,因為是在夢裏,而且可能還是死前走馬燈所以他就放開來了。沒想到感覺這麼真實,愛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感覺也……很好。
感覺錯億了,還有點後悔。
沈然就這麼盯着原妄,看得越久,腦袋裏的酒精越上頭。
原妄也看回他,道:“哥,我表現得好嗎?”
沈然揪着原妄的後腦勺又親了上去,像是在宣誓主權。
又不是沒錢沒身份,追什麼人,他包個聽話的小狼狗不香么。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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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善良單純·天真可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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