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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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銀行卡賬號?”

“啊?”華生下意識的報出數字,“等等,你要我的賬戶做什麼?”

但他孤僻古怪的室友一如既往給了他一個蔑視凡人的眼神之後就逕自將一個袋子扔進他懷裏,沉甸甸的重量讓他手一抖差點抱不住。

“這是什……”剩下的話被吃驚的咽了回去,華生看到打開的包裹里整整齊齊壘好的一捆捆紙鈔,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又想起來自己的兩隻手還抱着這個突然燙手起來的包裹。

“用你的賬戶向這裏轉八萬英鎊,剩下的都是你的。”

歇洛克一眼就看出了合租室友在想什麼,但在麥克羅夫特鎖定了他的所有賬戶之後,利用華生在阿富汗做軍醫的高級保密戶頭是最簡單的方法,為此他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句:“錢的來源合法合理,是一個案子的‘額外報酬’。”

“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但這麼多現金呢?”

大概只有羅莎貝拉不會對此感到奇怪,歇洛克突然想到,於是他瞥了華生一眼,淡淡說道:“天才的怪癖。”你不會懂的。

於是“普通人”華生忍着笑答應下來,至於這樣做的原因——偵探先生說的一句案件需要就足以讓他相信。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些天的相處中他能肯定一件事,他的新室友雖然行事乖僻口無禁忌,看起來特別像那種高智商反社會人士,但他還真的是正義的一方——起碼大部分時候是的。

如果歇洛克知道他的腹誹絕對會嗤之以鼻,案件的是非對錯他根本不在意,只是這個社會將尋找真相的過程放在正義的天平一側罷了。就像大多數人經常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只是因為他們沒有作惡的機會,對於他來說僅僅是因為犯罪帶來的吸引力不比探案更大而已。

“你的僱主可真大方。”華生不自禁感嘆了一句,他從那個袋子裏發現了一根煙斗和一封信。

“這好像是用石楠木做的。”他對這個沒有多大了解,不像歇洛克那樣的愛好者,但從煙鬥眼處鑲嵌的紅寶石就能看出它價值不菲。

歇洛克在收到報酬后從來沒有打開看過,也不知道裏面除了單純的英鎊外還有這些。他一向在某些冷僻的小眾的方面研究很深,他的那根老煙斗已經被主人時時摩擦出現了油潤的包漿,在燒的焦黑的煙口處多次用銀線鑲嵌補上。因此他一眼就看出了華生手中這份禮物的價值。

木質煙柄的紋路清晰厚重,是頂級的死根,至少有一百多年的生長痕迹。石楠木並不稀有,死根在其中也不算罕見,但在二戰之後百年以上的石楠木材幾乎已經銷聲匿跡,僅有的幾件都在收藏家手中——他常用的那根煙斗就是七十多年的石楠木製成,曾經有過狂熱的收藏家試圖向他出重金購買。

華生聽他說完視線下意識落到了桌子上的另一樣東西上——那是一封淺藍色的信,不管是清秀的字跡還是上面的名字都證明了這出自一位女士之手,只是還沒等他細看信封就被歇洛克拿走了。

他揶揄的笑起來,和福爾摩斯搭檔的這些天裏,他還沒見過對方對異性這樣堪稱不同的對待了——或者說,有女孩子給歇洛克寫信這件事聽起來就匪夷所思,只要那封信里的內容和遭遇某個案件尋求幫助沒有關係。

“是你之前探案的時候認識的女士嗎?人家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你不打算登門道謝?”

“她已經去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

“你對我道歉有什麼意義?而且每個人都是要死的,或早或晚也沒什麼差別。”

華生看到他過於冷淡的反應,想着那份充滿心意的禮物,在心裏為那位不知名的小姐嘆了口氣,福爾摩斯大概不會對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動心的。

他沒抬頭就聽見對方拋下一句“去銀行的事就交給你了”,一邊大步走出門,那封信被他拿在手裏,淺淡的藍色和深色的風衣形成突兀又割裂的對比。

“日安,福爾摩斯先生。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這句話,如果銀行的點鈔員能夠找到這封信並且交給你,你大概是不會查看包裹里的東西的,這樣的話那根煙斗就當作是對你的小小懲罰了。聽說這兩個星期你在忙着另外一個案子,祝你成功——有些多餘,但我仍然想這樣祝福你。

冬天越來越漫長,不管是白晝還是黑夜。我近來在構思一本偵探小說,但遲遲沒有動筆,阿莎莉說我最近越來越憊懶。如果雷厲風行是一個偵探需要具備的良好素質,那我先前向你提出的作為搭檔的心愿稱得上毫無自知之明了。

我的人生貧乏而無趣,從出生就能看見盡頭,死亡的終點對我來說是已知的結局,因此難免缺少了正當的恐懼的理由。但能夠遇見你算是在結局末尾突然出現的一點亮光,儘管原因並不那麼令人愉快。我很想聽聽那十個案件之外關於你的故事,我是說,真實的案件遠比書中描繪的更加有趣。偶爾,我會有一點嫉妒你,原諒我作為人類不可避免的劣性根,但能夠經歷你所經歷的非凡跌宕而令人顫慄的那一切,是我夢寐以求的願望,它讓我在莊園和房間裏也能生起一些繼續活下去的慾望——雖然這並不以我的意志為決定。

這是我寫的第三封信了,雖然仍舊語義混亂表述不算得體,也只能請你見諒,因為我的手腕快要罷工了。

最後,我好像還沒有表達過謝意,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你都保全了我最後的親人。你先前推理的沒錯,威廉在和情人偷情時被本應該在午睡的凱特撞見,在揮退了所有僕人的情況下,面對陌生的‘父親’的追逐,她意外摔下樓梯。除此以外,後面的故事你應當都知道了。容許我自作多情,你最終沒有試圖尋找那個‘無名者’,或許有我的一點原因。

我將它當作真相,畢竟你也沒有機會反駁我了。

——你真摯的朋友,羅莎貝拉。”

潔白的大理石墓碑上留下雨珠滑落的道道軌跡,縱橫交錯,滴落在被遺留的信紙上,墨跡暈染開成為深藍色的一片,沾在被探望者隨手放下的幾朵白玫瑰花瓣上。

連同那些隱藏在字裏行間和每一個悄悄窺視的眼神中隱秘的情意一起,被離開的背影拋在身後。

而流連的目光從未改變方向,其中有如岩漿般翻騰洶湧的情緒,複雜而瘋狂的交織在一起,在火熱的表象下潛藏着隨時能掀起巨浪的冰川。

“期待我們的再次見面。”

*

這下他是真的相信了,歇洛克.福爾摩斯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心,華生在心中感嘆。年輕的女法醫眼眶發紅,將手中的黑咖啡重重在桌子上一磕,轉身就走。

“你就算不喜歡琥珀小姐,也不必這樣說。”

“那要怎麼說?”歇洛克翻着屍檢報告,還覺得不夠,起身靠近手術台上的屍體。

“你推脫自己周末沒空不就行了。”華生跟上去。哪有人面對一起喝咖啡的邀請會說“如果你把空閑時間放在提高自己的專業技術上,我就沒必要親自來這裏了”,聽聽,這像話嗎?

“我說的是事實。”

“也沒人說你說的不是事實,但真話有時候不那麼好聽。就像你願意我評價你是個自大狂嗎?......我,我就打個比方。”

“謝謝誇獎。一般來說天才的自信心確實超出常人,我們相信自己的判斷勝於其他。”

我不是在誇你啊!!!

醫生終於明白和他爭論這些是毫無意義的,福爾摩斯有一套自己的邏輯,絕不會把精力分散在那些在他眼中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並且到目前為止,他沒有見到過能夠令他打破原則的事。

“好吧好吧,我之前是想和你說,瑪麗可能有關於這個案件的線索。”

“準確來說——是她的朋友。”

瑪麗.摩斯坦,華生的愛慕對象,因為一個案件與他們相識,在其中她表現出來的勇敢坦蕩和正直善良牢牢俘獲了醫生的心,不過追妻之路道阻且長,好不容易能有機會再次接觸到她,他迫不及待的催促歇洛克。

“摩斯坦小姐說她的朋友見到過第二個死者,並且很可能知道一些相關情況,具體的等到見面再說。”

“比起我,你看起來更着急這個案件。”

面對朋友的調侃,華生大大方方的承認,並且認為歇洛克.福爾摩斯這種注孤生是不會懂愛情的滋味的。

看在搭檔一臉期待的份上,偵探難得好心沒有打擊他,讓華生維持着激動的心情一路來到約定的地點。

醫生的心上人是一位美麗的棕發姑娘,更難得的是她兼具勇氣和智慧,這一點哪怕是福爾摩斯都不得不承認,而她的朋友——有着熱烈的紅髮和碧色眼睛的女人幾乎吸引着整間咖啡館的目光,而她處之若素,對此習以為常。

“這位是我的朋友,格倫.埃利斯。”

名叫格倫的女士站起身,直直迎着歇洛克審視的目光大方一笑,明艷的從容中有着罕見的帶有鋒芒的野性。

“日安,福爾摩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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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的歇洛克主要偏原著福,但因為時間線變了,所以會參考一點劇版的,混亂魔改OOC都是作者的鍋,開心看文千萬別杠(杠就是你對)。另外,女主的死亡和重生線以及她的目的是什麼,有寶貝猜到了嗎?之前幾章有一點提示的。感謝在2021-01-3120:55:09~2021-02-0119:31: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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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我的女友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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