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烹飪
雲柒已經從角落抽出一口鐵鍋，吹了吹上面的塵，又埋頭去找鍋鏟和調料。再不用真的會壞掉的。
“好了齊了，我們出去吧。”雲柒手裏抱着一堆，又將鍋和鍋里的鏟子筷子等東西塞到司澤的懷裏。
之後，雲柒將袋子收回重新塞進褲子口袋。
她拿出了小冷箱裏的三包自熱饅頭，快要壞掉的五根山藥和一些干吧的紅棗。大概想了想，應該能燉一大鍋。
“你去找一些石頭，差不多能把這口鍋架起來就行。”雲柒使喚司澤，後者點點頭走遠。
將洗凈的兔子用菜刀切成塊，在河邊直接用鍋盛了半口水，一鍋燉不下，就分成兩鍋！將半隻兔子白水煮二十分鐘撈出來。
把鍋洗乾淨，倒油，加上蔥姜蒜，還有三顆辣椒爆香。濃郁的香味展現出嗆人的威力，將恨不能臉貼在鍋上看她做飯的司澤掀翻在地。
“哈哈哈。”雲柒很給面子的大笑了起來。司澤張了張嘴：“阿嚏！阿嚏！”
趁着這個功夫，雲柒又將兔子倒進去翻炒，加入鹽，生抽和一些料酒。
濃郁的香味從河邊蔓延開，將附近草屋裏剛吃過飯的小幼崽饞的嗷嗷叫，它們的阿父阿母也都咽了咽口水，一遍拍着小幼崽的屁股：“都吃過飯了叫什麼叫。”
河邊。
看差不多了，雲柒用袋子裏拿出來的保溫杯盛水，來回跑了七八趟，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買一個大點的保溫杯。去皮切成塊的山藥丟進去，再丟七八顆紅棗。最後蓋上蓋子悶煮。
抬眼就對上司澤探究的目光，他看起來並不是會吃教訓的性格，因為從雲柒開始加水的時候，那張臉又自覺的貼在了鍋邊，眨巴着他那雙自帶妖異美瞳效果的邪肆雙眸看過來。
高冷和乖巧的反差萌讓雲柒的眼睫顫了顫。
“這就好了？”
司澤很快又看向鍋，語氣平淡：“剛剛很香，現在不香了。”
雲柒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她將牙部落族長的神棍天賦技能學了個淋漓盡致，她微微彎下腰湊近司澤：“這個，叫做，烹飪！”
“烹......飪。”
“對。”
過了一會，大概是鍋里的水開了，從中傳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淺淺的白色的煙霧從蓋子的縫隙溢出來，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黑夜對司澤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影響，這些白色的霧氣真好看，好奇的往鍋里戳了戳手指，然後蹲在那裏就不動了，雲柒似乎看到他僵了一下。
司澤收回手，將那隻手背到身後，神色平靜：“一點也不燙。”
雲柒：“你說謊。”
“......”
這就是此處無銀三百兩吧。
月光鋪上潺潺的溪流，波光粼粼的點綴着鑽石一樣的光芒，雲柒看了看火，將司澤拉到了河邊坐在一塊石頭上賞月，她真的不知道那口鍋有什麼好看的。兩個輪流燒火的人的臉已經被熏成黑色。
可一個覺得對方難得可愛，一個不知道如何開口，這讓他們都為此忽略了自己的臉。
“司澤。”
“嗯？”
司澤抬起頭，為了方便狩獵，他將頭髮用骨刀整齊割去，銀色的短髮微斜的半掛在肩上，邪美俊逸的臉帶着狂野的精緻感，狹長深邃的眸子本該帶着睥睨的霸氣，卻用細碎的劉海遮擋，顯露清澈。
高挺的鼻樑，殷紅的唇引人無限遐想。
從第一眼，雲柒就覺得他該死的好看。
像一個帶着一點危險的冷漠大男孩，畢竟這個世界的男人總是由內而外的散發著野性的荷爾蒙，又偏偏他如此孤冷惹人憐愛。
美麗和性感在十多歲的年紀，他的眼是乾淨的，如綠色的翡翠一般璀璨剔透。
雲柒笑了笑，手癢似的的戳了戳他手臂上的肌肉。
“幹嘛？”
雲柒得逞：“不幹嘛啊，就是有一點點好奇。”
看了看雲柒的手臂，司澤壓低了聲音：“喜歡嗎？”
看着逼近的白皙俊臉，雲柒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來，連忙別過臉假裝看月亮，一張小臉燒的通紅：“喜......喜歡。”
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畢竟，帥是不針對年齡的無差別攻擊，而且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簡直是犯規。
“再怎麼喜歡，你也一輩子也變不成這樣的。”
？
好吧，她就是個傻子。
雲柒站起身嗎，身後傳來了司澤的疑惑：“你去幹嘛？”
她沒好氣的嗆到：“我看鍋，你知道的我們現在都餓着肚子呢。”
“嗯。”
草叢裏傳出蟲子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已經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雲柒也不尷尬，她打開鍋蓋，濃郁的香氣散開，司澤從河邊跑過來，拿起雲柒說的碗守在鍋邊。
又想到什麼，小心把碗放下：“我去把司辛帶來。”
“知道了。”她被香味吸引，隨意的擺擺手。
雲柒將湯小心盛出來擺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這就是今晚的餐桌了，等待的時間，又采了一些小花插在石頭之間的縫隙。月亮大概是她印象里的兩倍大小，比在七十七世紀所見到的都要明亮幾分。襯着無邊的夜色，星空點綴，月光雖然皎潔致使迷途的人尋找歸路，卻照不見細緻的東西，比如吃飯，雲柒心想，哪怕現在能點上一根蠟燭也是好的。
現在的條件捉襟見肘，他們只能靠着火堆獲取視野，放眼看去是一幕幕神秘的黑洞。
“嗷嗚！”
熟悉的叫聲響起，雲柒的面上一喜，遠遠跑來一隻小狼，在夜色里像是會發光，冰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微微停頓，壓低身體后一躍而起熟練的跳到了雲柒的懷裏。
“嗚嗚~”司辛在雲柒的懷裏蹭着，搖起的尾巴就像在撒嬌一樣。
他太可愛了，被撞的後退了兩步，雲柒還是笑彎了眼睛。
其實司辛比一般的小狗還要大一些，他的骨架結實而纖細，是因為沒有多少肉，才更顯得比同齡的幼崽要小。
司澤跟了過來，站在樹邊嗅着誘人的肉香，目光看向一人一狼。
“司澤，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麼？過來吃飯了，我都困了。”雲柒對他擺擺手。
走過去站在他們的身邊，冰冷的表情在橘色的火光下回暖。平時這個時間他已經睡了，一切都像是在夢裏一樣。
“嗯。”
“司澤，你剛剛是不是笑了？”她夜裏看不清，所以不太確定。
“沒有。”
雲柒瞭然，果然看錯了。
“司辛！不能只吃肉，營養都在湯里呢，你不怕噎到啊！不要吃那麼快，天黑了不好消化，一個好的吃相要從小養成......”雲柒對司辛顯然比司澤放開的多。
司澤端起碗，像玉石一樣光滑白皙，上面的花和鳥栩栩如生，堪稱神奇。用來吃飯太可惜了，可是，這個形狀，好像最大的用處也只能用來吃東西。
“司辛！”隔壁傳來雲柒的聲音。
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雲柒很大膽的端走了他面前的碗，想護食的小狼怕弄翻了碗，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哦嗚~”委屈的聲音。
雲柒摸了摸他的頭，儘管她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健康知識對獸人有沒有用：“乖啊，我知道你餓，但是這種吃法是不健康的。”
小狼親昵的用臉蹭了蹭雲柒的手腕，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沒有再去試圖搶回那個碗。
見狀，雲柒這才放下，小狼的吃相果然斯文的多，而且將注意力大都放在雲柒身上，大有我做的不對你說一句我就立刻停下的架勢。
看的雲柒憐愛的又摸了摸司辛的頭算是鼓勵，小狼的尾巴也一點點搖了起來。
司澤看到了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因為他一直都想念阿母在身邊時候的感覺吧，在部落里看到阿母抱着幼崽的時候，經常會低落一整天的司辛。
他知道部落里的幼崽都在避開司辛的事，因為捕獵，完全沒有時間能陪伴他，一天有很久很久都孤單一個，而他也只能拜託蘭姨稍加看顧。
雲柒的身上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一眼就能看清。像溫順的貓在大多數時間都會收起爪子，只有感受到敵意才會反擊。而且除此之外。
司澤眯起眼睛，經過短時間的了解，儘管她的年齡很小，比司辛大不了幾歲。
但她顯然掌握着為獸人所盲目真理，正如正確為人處事的守則和底線，看似一無所有，卻有着最充實的靈魂，可以有底氣的一往無前，支撐她的清澈與良善。這種東西像原石一樣無法靠表象去分辨，內心同樣純粹的司辛，大概是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這樣的真實，能夠讓他感到安心，才會想要親近她。
現在他知道他換回雲柒，是最正確的決定。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司澤突然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回過神已經問出了這個問題。
獸人是需要群居的，他們將這一條視作為真理。甚至不能想像孤獨生活的姿態。但云柒顯然是孤獨的，可她好像並不為此而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