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騎虎難下
他打斷族人的議論聲。
“既然是白撿的，你們還真想事事要現成的嗎？雪季都快來了，能撿到一個雌性就該知足了，她是獸神賜給我們的禮物，一點小小的考驗都經受不住嗎？多亞，你背着她，到交易點還能精神些。”
眾人噤聲，他們太喜歡佔便宜了，當這個便宜沒想像中的那麼‘好占’就產生了這樣的心理，族長就是族長，三言兩語點醒了他們。
叫做多亞的男人將背上的獵物遞給旁邊的族人，從最後走到隊伍前面，看着雲柒臉上充滿了嫌棄，想到她的價值，還是老實的彎下腰，化作一隻斑紋虎。
老虎三米多高，毛皮光亮的亮瞎了雲柒的眼。
看到了大變活虎之後，唯有兩行熱淚致敬她的悲慘遭遇。
“等，等等！”一個男人像拎小雞一樣將柔弱不堪的她扔到老虎背上。大老虎的背上熱乎乎的，柔軟而踏實，躺着很舒服，雲柒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不會掉下來。
隊伍繼續出發，身下的大老虎有些不滿的低吼了一聲。雲柒嚇得全身都在發抖，結果人家根本沒注意自己。
一旁的男人笑了笑：“放心，你背別的雌性的事情，不會讓熙熙知道的。”
雲柒：......
大老虎這才人性化的點點頭，邁着厚實的爪子隨穩步前行。雲柒感受着身下隨着腳步顫動的肌肉和骨骼運動，每一下都在她的心尖上跳舞。
雲柒咬咬唇，早知道她死也不會暈過去的，現在騎虎難下了吧！
“都抓緊了快點走！”
其他的女人對她投來不善的目光，後面的獸人立刻催促。
這些雌性都是他們路過一些小地方順道收來的奴隸，有的是俘虜，雪季一到，負擔不起的部落都紛紛着急出手。有的是劣跡斑斑，被部落驅逐的。
這樣的人被統稱為奴隸，到交易點能賺個‘差價’。
女人們不敢再看雲柒，疼的捂住被打的部位，只好加快腳步，後背彎的幾乎要蜷縮起來。
雲柒簡直沒眼看。
她已經閉上眼睛，讓自己放鬆，身下的皮毛熱乎乎的十分舒服。趕路的聲音，周圍樹葉隨風顫動的聲音，還有男人的談笑風生。
隊伍前行的速度很快，一天的時間，順着崎嶇的路，上上下下的翻過幾個小山頭，樹木漸漸稀疏了起來，仍十分壯觀。
前面不遠處的路越來越窄，一側向下傾斜，乍一看像走到了懸崖邊，走過去切身體會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亦不免生出一股豪邁之情。
但是對這個世界一切放大的情況來分析，這裏應該是一個盆地，下面植被繁茂，充滿神秘感。
只是不知道有多深。
雲柒睜開眼睛，從躺慢慢起來改為騎，因為老虎太大而她腿太短只好又改為跪坐。
感受着背上的動靜，多亞不以為然，好好休息吧。精神好，健康的雌性才能多換點東西，何況雲柒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而此刻的雲柒已經摸到口袋裏的瑞士刀，記憶金屬的外殼，呈巴掌就能握住的長方塊形，用指尖熟練的劃出匕首的簡圖，在人群前進二十米左右，看準了瞬間從老虎的背上翻了下去。
頭頂傳來咒罵聲，很快引起了騷亂。
不過與她無關！
點開確定鍵，近半米長的匕首瞬間抽出，雲柒將它插進泥土中減緩向下跌落的速度。匕首削鐵如泥，途中的石塊和植被像豆腐一樣被切開，給山體留下一道深刻的划痕。
不知道下墜了多久，應該是安全了。向下看到樹冠后，雲柒面露喜色，將匕首關掉變回金屬塊，打算順勢跳到樹杈上。
“唳！”正當這時，一聲嘹亮的叫聲響徹天空，雲柒渾身一個哆嗦。伴隨着越來越近的翅膀煽動的聲音，一隻巨大雄鷹從天而降，隨着雲柒的瞳孔逐漸放大，鋒利的鷹爪輕易劃破她的襯衫將她的腰攥在爪中。
回到了地面上，巨鷹的翅膀收起化作一個棕發鷹眸的男人。
正是那個‘老實人！’
他惡狠狠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將她撕成碎片。“你這雌性還真不老實，要不是快到交易點，我一定讓族長把你趕出隊伍，讓森林裏的野獸，撕碎你！”
雲柒看着他，看着自己的衣服，繼而呼吸加重。
老鷹什麼的，這麼大太違規了！
族長一臉高大上的從人群中走過來，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上下看了雲柒一眼。雲柒是曬不黑的體質，膚色嬌嫩白皙，襯衫被鷹爪劃破成為了乞丐裝，黑漆漆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狡黠的杏眼還算好看，其他地方髒的看不出來。
“看着挺精神，不錯。”那一副打量貨物的眼神讓雲柒握緊了雙手。
想換東西？既然這個便宜你一定要佔，那就走着瞧！
雲柒不敢再有逃走的想法了，老老實實的跟着隊伍，開始了累成狗一樣的日夜兼程！
路上她不敢拿出自己的東西，這些人顯然是沒見過她穿的衣服的，大概是不想在自己這個幼年雌性面前露出自己沒見識的一面。
所以從始至終她的東西都還平安。
認知貧瘠的原始人、原始獸人也想不到隊裏除了雙手和後背還有一種叫做口袋是可以裝東西的。
一路上有河流解渴，野果充饑，雲柒學着那些女人摘樹葉取水喝的時候，看見裏面密密麻麻的魚，一條一條都該死的肥美。
但是那些人都將魚趕走，只取水，不勝其煩的樣子。雲柒也就放棄了提出咱們吃一頓魚吧這樣的想法。
畢竟她是將這些人得罪死了的，經過她的折騰，現在每個獸人看她都帶着不善和厭惡。
最後終於在第三個夕陽沉下來的時候抵達了目的地，雲柒已經是人在前面走，魂在後面飄的無我狀態。
目的地是一處平原，遠遠看去由石頭壘成的半米高的牆隔開一群群獸人，夜幕下火堆像掉落人間的星星一樣，映出一張張樸素剛毅的臉。
他們都來自各個部落。
雲柒不由得感慨，這裏的人長得高大，智商不高，卻野性十足。不過一個個都能化身猛禽這一點雲柒倒是接受良好。被石頭半圈起來的草地上鋪着形形色色的獸皮，上面擺着的是各種各樣的東西，遠遠看不清，還有的獸皮上坐着女人，小孩。
總而言之，寒酸的像過家家。
牙部落來的比較早，每年的交易會持續半個月左右。族中人趕過來開始彙報情況，現在剛開始兩天，人流不多。
他們優先挑選了一個較好的位置把要交易的東西放下，然後拿出幾張獸皮挨着鋪到地上就是他們的攤位，一路奔波，族長盤腿坐在獸皮後面休息。其他獸人開始找石頭堆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那個麻煩。
“把她拉過來，你們忙完先去吃飯吧。”
族長伸出手指了指雲柒，雲柒指了指自己：“我？”
什麼事不能吃完飯再說？
身後一個男人將她拎過去丟到獸皮上：“老實坐好。”
想起其他攤位獸皮上的女人。
雲柒正要發作！
“坐好就坐好。”
你把拳頭放下！
有樣學樣的模仿那些女人跪坐在獸皮上，本來就小小的一個，一坐下來就成了個小團，又奶又慫看着也喜人的很。
“換雌性了，僅此一個幼年雌性低價甩換。新收的別的部落養不起的，無不良，性格活潑好動，路過的獸人不要錯過啊！”
雲柒無能狂怒！
其他的雌性都領到了一個野果蹲在後面吃，幾個獸人守在一邊。她們的目光時不時看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另一處幾個獸人堆好了一個牆的形狀，開始生火烤肉。
‘老實人’小跑過來尊敬道：“族長，您也去吃點東西吧。”
族長高冷抬手：“不了，先把這個小雌性換了要緊，一路上麻煩事這麼多，早點換了不吃虧。”
雲柒：“呵呵。”
這時一個路過的獸人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剛換來的火石和貝器，只見他蹲在攤前。“這個雌性怎麼換？”
族長看到他懷裏的貝器，目露貪婪：“最少三個中貝。”
大部分部落一般使用石器，而自由打磨后的小貝作碗，中貝成鍋，大貝儲物，都是十分精巧實用，換置代價也不底。
對方聽后一驚：“這、這是什麼雌性要換這麼多！這麼小得白養多少年才能生崽，還是在能活下來的情況下，這都雪季了，不合適吧。”
族長一臉的高深莫測，他顯然不耐煩跟這人扯什麼好養活，將來等云云。而是直接祭出殺手鐧，對那獸人擺了擺手，獸人好奇，也連忙湊近了耳朵：“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雌性，可大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你過來，你仔細看！”
獸人好奇的湊過來，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略有些失望：“這、看着沒什麼啊？”
族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再看！我告訴你啊，今天太晚了不想折騰，明天可不是這個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