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被打的吐血
這天的天空是多麼的美好,因為是夏天,天老早就已經亮堂堂了,把一切照的是那麼白那麼敞亮。
我去到爺爺哪兒的時候,我的爺爺正在門前的柴禾垛前掏柴禾,我調皮的一下子跳到了爺爺身後,“啊”了一聲。
爺爺連忙回頭。
“巒巒。”爺爺張開嘴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開心。
我笑得比爺爺還要開心,嘴咧的比爺爺還要大。
“爺是我。”我說話時,身體還止不住高興的一跳一跳的。
“巒巒今天你怎麼這麼開心啊?”
爺爺慈愛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畔,我的心一動,我沒由來的難過起來,我心裏有個聲音在說:爺不知道,還有什麼比我見到他還要開心的。
“俺爸我來了。”大姑邊走過來,邊看着爺爺說。
“哦。你們吃過飯了沒?”爺爺問。
“還沒有呢,就準備過來給你們做飯,順便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吃。”
“好。呵呵呵!”爺爺笑着,然後他連連咳嗽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爺爺總是咳嗽,就是那種乾咳嗽,而且咳嗽的很厲害很厲害。
我已經急沖沖的,衝到院子裏。
我抻着胳膊飛奔,邊跑還邊一跳一跳的,驚得院子裏的雞鴨驚慌的到處亂飛,慌張的煽動翅膀逃跑,於是撒了一地的雞毛鴨毛,還飄飄洒洒的落到了我的身上,不過我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又把雞鴨毛沖飛到了地上。
“奶!奶!奶!”我一邊跑一邊張着嘴興奮的叫着。
奶奶半張着嘴,梗着頭極力看向門外。
“奶,我回來了。”我一下子撲到了奶奶的身上。我看似一下子蠻橫的撲過來,但落下她身體的時候,我是小心翼翼的,奶奶在我心裏已經是一個易碎的娃娃。
這一刻世界都安靜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我安靜的感受着奶奶肚子的一起一伏,覺得這是多麼的美好,多麼的幸福。
奶奶見我趴在她肚子上一動不動,擔心的問:“怎麼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問我: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的心裏充滿了希望。
因為我發現了我的推測可能是真的,奶奶好像有時候是清醒的。
不然她會在我傷心的時候摸我頭,怎麼解釋?
“奶,你在這床上好好的睡着,我到一趟廁所。”我輕輕的拍着奶奶的手,對她笑着說。
我拇指無意識的摩挲着奶奶蒼老的手,說完我就轉身跑走了。
從廁所回來的路上,我停頓在路上,我剛才聽得果然沒有錯,娜英家門前,果然有安責剛她們在一起玩耍。
我的眼睛往四周巡視着,可惜沒有看見到柳知業的身影,想去找他,可是,這樣心情低落的我,不想出現在他面前。
他們沒有看見我,他們玩的那麼開心,我想讓他們看見我,可是又害怕他們看見我。
我在大姑哪兒報名上學了,這算是我上的第三所學校了。
和前兩次一樣,剛到了陌生的學校有點緊張,一雙眼睛慌張又好奇的看着這一切。
後來我就沒那麼緊張了,因為我有一個愛說話愛笑的同學,她的笑容,她的搭腔給了我安全感;這得感謝她。
我的同桌名叫高雪,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教你打尺子寫字吧。
我在她十分友善的驅使下,和不忍心讓別人失望的心情下,使用上了打尺子寫字——儘管我不認為自己寫字難看,我有一段自己難以忘記的過去,那就是,我深深的記得,曾經有一個同學,偷偷的指着我對他的弟弟說,“她就是我們班寫字最好的那個人。”
當時的面紅耳熱,在現在回想起來,依舊那麼的害羞,臉紅心跳。
以後的日子裏,我習慣了打尺子寫字,就如我的同學高雪一樣,有幾個人曾經勸過我別打尺子寫字了,你這樣打尺子寫字太難看了,可是我拋不下打尺子寫字了,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打尺子寫字了會更難看——所以勸大家別打尺子寫字!
放學回家的路上,看見好多個小夥伴圍着一條河看。
愛看熱鬧的我,當然湊過去去看,這一看把我可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男孩懷裏抱着一隻小狗,這時他一下子把小狗扔進了河裏。
那是一隻未睜眼很小的小狗,那些小夥伴哈哈嘻嘻的笑着,看着那一隻未睜眼的小狗,在水中掙扎求生。
他們的眼睛是那麼的明澈,帶着天真的笑,他們覺得真有趣。
可憐的小狗出生還沒有兩周,就要在生命里掙扎。
小狗會游泳,似乎是天生的,它還沒有睜開眼睛,在生命受到了威脅的關口,它似乎有預感,或許在非常緊急的時刻,它努力把自己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只是這條縫太小了我沒有看見,它“奮力奮力”的撲騰着朝岸邊游去。
它終於快游到岸邊了,馬上就可以上到岸上解救了。
此時有一個男孩轉到了岸邊,他手裏拿着一根樹枝,他的一小點努力,加上小狗的極力自救,他撈它小狗順着他的牽引,極力的朝岸邊游去,一小會他就把它從水中撈了起來,我以為他們會被小狗的這種堅持不懈而感動,從而放了它;我以為這個男孩是救它的,殊不知他竟然狠狠的舉起它又把它拋到遙遠的水中,看着小狗在水中奮力的自救,他們感到有趣的哈哈嘻嘻的笑。
我急紅了眼,眼裏含着淚,我跑到柴禾垛旁找來了一桿竹棍,就往水裏伸去,我要救救這可憐的小狗。
“你幹麼?”
發出這樣聲音的是二孩兒,他長得就一副壞樣兒。
他把我的竹竿一把奪走,“唉,你們同意不同意她把那條小狗救上來啊?你們還想不想看見小狗在水裏游泳了?”
“想看,不能讓她把小狗救上來,我們還沒看夠呢?”
“可是再這樣它會死的。”我看着越來越無力的小狗着急的說。那水中的小狗已經很無力了,總是在原地扒着胳膊腿,看來要......
我一下子撲到二孩兒面前,拉走他搶走自己的竹竿,我將竹竿捅到水裏,我要趕緊救救那隻小狗。
幾個男生趕緊走過來,將我硬拉離了岸邊,我劇烈的揮舞着胳膊腿,身體往前躥;他們都散開了不再鉗制我了,只要二孩兒還在拉着她的胳膊。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他們暴打了起來。
我被打的渾身疼,可是離開的時候我沒有哭,等到快到家了,我才咧着咧着嘴哭了起來。
我的淚不停的滑着,我的腦海里總是出現那隻小狗的身影,它在水中奮力掙扎,最後乏力的場景。
我也感到疼,這疼不只是心裏上的也是身體上的。
我感到腦袋沉沉的疼疼的,最後竟然越來越沉,一時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難道說自己的腦袋被打失憶了。
我害怕的大聲哭了起來,哭了一路。
我終於找到了大姑,她正在屋后忙活,她把瓷磚一個個的堆好。
我慢慢的抹着淚,走到大姑面前,哭着說;“大姑我被人打了頭,我,嗚嗚嗚!我記不起俺媽長什麼樣子了。”
大姑聽后一驚,巒巒被人打了頭,還記不起她媽長什麼樣子了!
“是誰打了你?”
“二孩兒。嗚嗚嗚嗚!”
大姑拉着我,就去往二孩兒家走。
大姑走的很快,哭泣的我都快跟不上。
小夥伴兒們看見了我們,直覺有戲看,都咧着嘴咚咚咚的跟在我們後面。
“巒巒怎麼了?你大姑帶你去找誰?”
“二孩兒媽你給我出來!”大姑揮着手大喊着,身體向她們家前傾,一副要是她們不出來,她就立刻快步走過去的樣子。
大姑破着嗓門大聲的叫了兩遍后,二孩媽也不得不出來了。
“什麼事啊?你叫我什麼事啊?寶通他媽?”
“你們家的二孩兒把我侄女的頭打的都記不清她媽了!”大姑咬着牙,瞪着眼說。
“她媽把她交給我養撫,她要是真是出了什麼大毛病教我怎麼交代?”
我嘩啦啦的哭着,流着鼻涕眼淚,悲痛不已。
長大后我回想那段有點想笑,之前媽媽對我來說是陌生的,她的表情並不親切,所以我總是不敢看她,後來跟她相處久了因為她的嚴厲與暴躁我更沒有勇氣仔細的去看她,所以不記得她長得什麼樣也是正常,所以當時是冤枉了人家了。
“這樣吧,你把她送進醫院,要是腦子裏有什麼問題,你再找我好嗎?”
於是大姑就拉着我走了。
我上課的時候,就感覺喉嚨痒痒的,後來她咳個不停,最後我竟然咳出了血來,我咳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了。
我感覺腦袋發暗,難道自己真得了什麼大病?真被二孩兒打的這麼嚴重?
同學們驚疑不定的看着她,看我的眼睛很複雜,宛若看一個將死之人。
一路上安巒還在不停的咳嗽,她不知道在路上咳出了多少灘血了。
“她咳出來的是血痰子。”李奎貌似很有經驗的說著。
“什麼是血痰子?”高雪問。
安巒也支棱着耳朵,準備聽。
李奎說的讓人聽不懂。
回到家,大姑就着急的給安巒請醫生。
“醫生怎麼了?她嚴重不嚴重?”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就是喉嚨破了而已。掛個一星期的吊水就沒事了。”
安巒和大姑都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孩子吐了這麼多的血啊?”
“沒事,沒事正常。你想想喉嚨破了能不吐血嗎?”
安巒一邊掛着吊水,一邊看着門外的太陽,一到倒霉的時候安巒就特別喜歡看太陽,她總在那個時候感覺上天是在故意揮灑陽光,為的是告訴她明天是美好的,明天是充滿希望的。
耳邊是大姑唔唔唔,縫紉衣服的聲音,大姑的臉大姑的頭髮在這陽光里是那麼的柔美。好美!
“大姑等我掛完吊水了,我就跑到俺爺家看看好不好?我想他們了。”安巒語音的柔弱,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她想讓大姑心疼她從而答應。
“好。天黑了我就過去接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