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個錦兒是宋瑾亦吧
第234章那個錦兒是宋瑾亦吧
他對葉初月的那份情義,司徒月看得真真的。
心裏除了羨慕之餘,竟沒有絲毫的嫉妒,或許有過,卻被她用自己那份無私的愛給掩埋了。
轎子終於挺穩了,侍從上前將她扶了出來。
御書房中,總管太監早已經通傳過,得了令,候在門前因她進去。
曾經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如今卻病體嬌弱,走起路來也有些腳步虛浮。
侍從想要摻扶她,她卻推開她們,執意自己走。
她不想讓季舒玄看見自己軟弱的樣子,她只想做他的刀,他的盾,時時刻刻站在一個守護者的位置上。
進入殿中,小太監早已將一把鋪着香葦軟席子的榻椅準備好,讓她坐了上去。
她想先行禮問安,季舒玄阻止了,隨口又說道,“你的傷還沒好,用不着天天過來問安的。”
說著,放下手中的奏摺,走到她身旁,捏住她的手腕,搭脈細查了一番,“朕派人送去的葯,你每天都有按時服用嗎?”
司徒月乖順的點點頭,“玄哥哥,您不用擔心我的,我是鐵打的身子,沒事的。”她在蒼白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一抹笑。
“胡說,怎麼會沒事呢?那柄劍差一點就要了你的命。”季舒玄板起臉,神情有些嚴肅。
司徒月吐吐舌頭,然後看着他,謹慎的問道,“玄哥哥,還是沒有葉姑娘的消息嗎?”
聽到她的問話,季舒玄的神情黯然了幾分。轉身走回到御案后坐下,頹喪的說道,“已經十天了,朕派人在那周圍搜查了幾遍,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他垂下了頭,無比的沮喪。殿中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聽見計時沙漏流動的聲音。
隔了一會,司徒月按着傷口,緩緩站起了身,然後走到御案前,說道,“玄哥哥,這幾日其實我也派人去查過了。”
季舒玄猛地抬起頭,滿眼期待的打量着她,然後問道,“可有什麼消息?”
他眼裏的急切之意是那樣的清晰,迎着那樣的目光,司徒月彷彿看到了他的心在慌亂的跳動。
她不想讓他等的太過着急,便點點頭道,“我派出去的人說,在一處水潭邊看到了生火的痕迹,想來葉姑娘應該是墜崖后落入了潭中,又被人救了起來。玄哥哥放心,她一定還活着,我已經派出了手底下所有精明強幹的探子去追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葉姑娘的消息的。”
季舒玄聽到這裏,來日來被接連打擊所引發的失望之情終於有所緩解,頹喪的面色也復現了活氣。
見到他這重新燃起了希望,司徒月打心裏替他高興。
頓了一下又問道,“玄哥哥,我記得你曾提及,當日曾聽到那錦兒說話了?”
“不說這個我倒忘了。”季舒玄的臉色轉瞬又嚴肅起來,“朕不但聽到她開了口。那聲音又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不但如此,他喊出來的話,還是天燼話。”
怎麼會這樣?司徒月納罕起來。
她在山頂上時見到錦兒身手不凡,也曾對她有過懷疑,但卻從沒想過她竟會是個男人。
這時又聽季舒玄說道,“昔日曾聽聞,天燼的上將軍宋瑾亦,是個貌柔心壯之人……”他轉過身,目光熠熠的看向司徒月,“……所以朕懷疑,這個錦兒就是宋瑾亦。”
“啊?”司徒月聽得愣住了,半晌后才反應過來季舒玄華話中的意思,接着失笑道,“不會的,宋哥哥。你這麼想也太離譜了。薛曼娘曾經在宋瑾亦的府邸中待過,對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若錦兒真的是宋瑾亦,薛曼娘不會察覺不到的。”
她頗為自信的說著,心裏暗想着,玄哥哥對葉初月的執念太深,因此才會疑心在她身邊出現的男人是宋瑾亦的吧。
未料,季舒玄卻認定了他自己的懷疑,蹙眉道,“要是薛曼娘故意對你隱瞞呢?”
這一點,司徒月倒是從沒有想過。
語塞了半晌后,她才有些不甚自信的說道,“不會吧,她沒有理由替宋瑾亦隱瞞啊。況且我當日將她安插葉姑娘身邊時,還給她用了葯,就憑這一點,她也不敢背叛我的。”
季舒玄搖頭道,“這世上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若她想背叛你,就算你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沒用的。”
季舒玄的這番話倒是入了司徒月的心,她垂頭咂摸了許久,心頭餘下的那一點自信也隨即消失了。
被神醫救治后的當天夜裏,葉初月緩緩醒來,睜開眼時,有種如獲心生的感覺。
之前失掉的記憶全都重新找回來了。
如何在山崖上打鬥,如何因為不慎跌落懸崖,她全都清清楚楚的記了起來,包括落崖時,宋瑾亦拉住她的手……
宋瑾亦!
想到他,葉初月騰的坐起了身,慌裏慌張的四下掃視了幾眼,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她便焦急的喚道,“亦郎!亦郎”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清晰響亮。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時,門扉被人推開,宋瑾亦急切的跑了進來,手裏還端着冒着熱氣的葯碗。
見到她坐了起來,他雙眼一亮,表情卻又有些怪異,像是帶着某種懷疑一般,試探的問了一下,“你醒了。你……認得我是誰嗎?”
葉初月被他問得有些發矇,凝着眼打量着他,“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我的夫君,亦郎啊。你怎麼了?怎麼會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聽到這裏,宋瑾亦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激動,放下了手中的葯碗,撲到榻前,一把抱住她,口中念叨着,“你醒了,這一次你是真的醒了。”
葉初月不明就裏,被宋瑾亦徹底搞糊塗了。
她推開他,古怪的盯着他看,探究着他那有些誇張的驚喜表情,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扯動着他的身體問道,“我記得當日你也落下了懸崖,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宋瑾亦傻笑着任由她擺弄着自己的身體,等她發問完了,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又捧起她的臉,笑着說,“傻丫頭,我那天明明讓你藏好的,你為什麼不聽話?……你落崖時,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掉下去,我想去拉住你,哪知那石台太滑,咱們兩個一起掉了下去。”
葉初月拂下他捧着自己臉頰的手,說道,“這些我都記得,你和我一同落到崖底的水潭,我也記得,可是後來的事情我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裏?這又是哪?”
葉初月向西周打量了幾眼,對這個環境感覺異常的陌生。
宋瑾亦溫柔的撫弄着她的頭髮,道,“這是咱們暫時的家。當日是薛曼娘救了咱們。她又帶咱們到這裏避難,躲過了季舒玄的搜查。”
“薛曼娘?”葉初月疑惑不已。
宋瑾亦看她的表情,似乎又把這幾日的事情忘記了,便問道,“你不會不記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了吧?”
葉初月努力的想了想,又遲疑的搖搖頭,這些天她恍恍惚惚,彷彿沉浸在一個夢裏,此刻醒來,夢裏的一切就全都忘記了。
對此,宋瑾亦說不出是否有失望。
葉初月失憶的那幾天,對他而言雖然有難過和遺憾時,但因那時的她活的無憂無慮,每日睜開眼時只有快樂,他又隱隱覺得欣慰。
以至於後來曾生髮出,若她永遠無法恢復記憶,也未必不是好事的想法。
如今,她徹底醒來,又將那爛漫無憂的短暫瞬間給忘記了。宋瑾亦的心裏又覺得空落落的。
見宋瑾亦有些走神,葉初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宋瑾亦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麼,你一直在昏睡,做了幾個夢罷了。”
葉初月也便沒有再追問。
這時隔壁的薛曼娘聽到這屋中的響動,便起身趕了過來,進門后看到葉初月醒了,便笑着問,“姑娘這回是徹底醒了吧?”
葉初月聽她也問的古里古怪,心中的疑惑旋即又起,不過她沒有再追問什麼。
只對薛曼娘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薛曼娘笑笑,道,“當日姑娘落水后,王便開始派人去查,卻一直沒有結果。司徒將軍為了替王分憂,便把我們這些訓練過的細作全都派了出來。我也是在碰巧下尋到了爺和姑娘你的。”
“當時姑娘你昏迷不醒,可把爺急壞了,幸好我知道在這山谷里有一處被人遺棄的草廬,這才讓爺帶着你趕了過來,修養了這些日子。”
葉初月聽完后,點點頭,復而又問道,“那司徒將軍那裏,可查到了什麼線索沒有。”
薛曼娘道,“這個我暫時還沒聽說。不過姑娘放心,這裏安全的很,不會有人找到。至於司徒將軍那裏,這兩日我也該回去復命了,到時可以幫姑娘打探打探。”
宋瑾亦聽她說要回去,當即看了她一眼,見她也看向自己,然後淡然的笑着,似乎明白了她回去的真實用意,不禁透露出幾分感激的意味。
葉初月看看宋瑾亦,又看看薛曼娘,忽然說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薛曼娘吃驚於她的眼尖,竟然在一探之間就有所察覺,猶豫着該不該對她說。
宋瑾亦這時開了口,“薛姑娘已經查到了冷公子的下落。”
葉初月聽到這話,吃驚不小,當即便從榻上站了起來,想要去救冷傲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