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莫奈與賊
莫奈和何必知進門時,渺渺已經到了,煮上飯開了電腦正在玩泡泡堂。
渺渺是個既要保持美麗苗條,又無法丟棄口腹之慾的人,所以很喜歡莫奈的涼拌菜,說味道好又低熱量,兩全其美,沒胃口的時候就老往她這兒跑,莫奈乾脆給她配了把鑰匙,出入也好方便些。
渺渺看見莫奈他們拎那麼多菜,嚇得吐舌頭:“莫奈,汶川的災難已經影響到蘇州的菜籃子了嗎?”
“啥?”
“要不怎麼把整個菜場都搬回來了,怕漲價?”
想起何必知說多買點品種回家研究,莫奈一邊換鞋一邊笑道:“你問這位男士吧,我琢磨着,可能他有比較獨特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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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去廚房忙活,渺渺這才開始正式‘看’何必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研究着莫奈這個新房客。
何必知也不怕他,故意色迷迷的逗渺渺:“失望啊,莫奈口中的美女居然長得不像方孔錢……你是不是看上我了?不如排隊吧,我不介意過幾個月後和你來一段忘年戀。”
渺渺叉腰:“老娘只比你大四歲,你才忘年戀,你全家都忘年戀!”
果然是好朋友,說話句式都相似,何必知笑着勸:“別激動,要長皺紋了。”
“我對你很不滿意!”渺渺惱火。
“為什麼?”
渺渺摸着下巴,像流氓調戲小寡婦似的盯着何必知,嘴裏吐出一溜真言:“恩……長得太帥,脾氣一定壞,眼帶桃花,見人就會愛,稍不滿意,肯定說拜拜,多少前科,要老實交待,住在這裏,不許纏莫奈。”
何必知被她這一大串給震住了,不由的朝渺渺抱拳:“美人真有才,我很崇拜。”
莫奈端着一籃豌豆尖從廚房出來放在兩人中間,一錘定音:“少廢話,擇菜!”
何必知對蔬菜的熱情正濃,笑嘻嘻的跟着渺渺一起笨手笨腳的擇菜,渺渺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何必知。”
“還拽文了,少跟我打馬虎眼,究竟叫什麼?”
“真是何必知!”
渺渺火了,把手裏的菜一扔:“這小子……你管我必不必知,老娘就是要知!”
何必知:“……”
莫奈從廚房轉出來,拿了個油膩膩的鍋鏟指着何必知:“姓何名必知,他爹一定故意的。”
何必知嘿嘿笑:“我爺爺更有趣,他懶得取名字,於是老爸他們兄弟姐妹就很悲劇的分別叫何東、何西、何南、何北。”
渺渺好奇:“那要是再生個孩子該叫什麼?”
“叫何中。”
“叫何中。”
莫奈和何必知一齊說道。
渺渺挖挖耳朵感慨:“這男女雙聲道立體環繞還真不賴。”
何必知奇怪的問莫奈:“你怎麼知道我姑姑叫何中?”
莫奈指指腦袋:“猜的,大概我大腦迴路和你爺爺一樣。”
何必知點頭:“哦~”
渺渺朝他扔了張菜葉子笑罵:“莫奈占你便宜呢,你哦個頭啊哦!”
莫奈抗議:“渺渺你太邪惡了,我最討厭女穿男,才不想占何必知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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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莫奈在渺渺做證下和何必知簽了一個合同,只是三人都沒租過房子,不知道該注意些什麼,只相當然的寫了私生活互不干涉,生活費及其他各種費用AA制等比較簡單的條款,雙方簽字后把合同貼在了冰箱門上,以便以後還有其他什麼需要補充的條款好隨時寫上去。
後來聊着聊着就說到了莫奈買房子時沒附帶買個車庫是最大的失誤。
何必知很不理解,莫奈的自行車是他見過最破的交通工具,幹嘛還非得弄個車庫來裝那堆破銅爛鐵?
渺渺爆料:“曾幾何時,我們的莫奈也是很講究形象的,買的自行車還都是牌子貨,千兒八百一輛呢。”
莫奈痛心疾首:“我那時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
“是啊是啊,而且現在都沒好!”渺渺調侃。
莫奈:“……”
何必知表示難以想像,沒往更高處追求也就罷了,這退化得也太離譜了。
渺渺很樂意的向何必知講述關於莫奈與偷車賊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蘇州的治安其實是很不錯的,偏偏在自行車被盜這事上,發案率非常高,而且找回的幾率很渺茫。這點只要是在蘇州生活過的有‘車’一族,肯定都深有體會。
“那是外地人乾的,不關我們蘇州人的事。”何必知趕緊撇清。
莫奈道:“咱不搞地域歧視,不管是誰幹的,我都詛咒他們吃方便麵沒調料包!”
何必知黑線,這詛咒還真特別。
莫奈剛開始不知道這些,那時賺的錢稍微多點,所以捨得花錢買貴的,別問我她為什麼不買摩托車,連騎自行車都不敢騎快了的人,哪裏敢碰摩托。
貴的被偷就買平常的,平常的被偷轉而買二手裏比較好的,那時莫奈曾經創下一個月被丟四輛的記錄,不管加兩把鎖四把鎖或是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都沒用,一度回家后只能吭哧吭哧把車抗上樓放客廳里,當然,後來因為這實在太挑戰莫奈的體力,只好敗下陣來。
莫奈天天都畫圈圈詛咒那些賊,可人家還是照偷不誤,後來實在被惹火了,就從舊貨市場淘來一根五米長的粗鐵鏈,回家時把自行車五花大綁在樓下的電線杆旁,再上四把鎖,還得意的用鉛筆在電線杆上寫了一行字:我看你怎麼偷!
何必知聽到這裏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哈哈,真不是一般的霉女,我說你怎麼這樣一根筋,幹嘛不放小區的大車庫裏?”
莫納解釋:“那時還沒大車庫,而且後來就算有了大車庫,收費也老高,幾個月下來就能再買輛差點的二手車了,不合算。”
渺渺不高興:“喂,你們不要打斷我講故事,何必知,趕快問我後來怎麼樣了。”
何必知很配合,呵呵笑着問:“後來怎樣了?”
“後來呀……”渺渺故意拉長語調,幸災樂禍的看了眼莫奈:“後來莫奈早上下樓,見車還在原位,特高興的跑過去,結果……其他都還好,獨獨坐墊卻被拔掉了,只剩跟鐵杆子孤零零的杵在那裏。”
何必知差點栽倒:“這……這賊夠損的!”
“電線杆上莫奈寫的那行歪歪扭扭的‘我看你怎麼偷’後面,還加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我看你怎麼騎!’”
莫奈回想起來依然氣憤:“他那字寫得比我好看得多,明明該是很有文化的人,幹嘛非要去做賊。”
“有文化的人壓力大啊,說不定做賊是為了解壓,哈哈哈……你有沒有拍照留念?”
渺渺笑:“能不拍嗎?這事被當做典型上了報紙的。”
何必知驚訝:“不是吧,這事能上報紙?”
“是啊,關鍵是莫奈太悲劇了,上面說的還不算最倒霉,她後來才發現那自行車被綁得太有創意,自己都解不下來,於是只好讓可憐的自行車和電線杆相親相愛的風吹日晒了幾天,才終於被有心人挖掘出這車後面的血淚故事,打電話去報社爆料了。”
莫奈唏噓不已:“崇拜我吧,我也上過報啊,只不過……名字被換成了‘某女士’了。”
“所以,她乾脆弄了輛現在的破車,隨便放哪裏,即使不鎖也不會丟。”
“那是,那車破的,恐怕收廢鐵的都會嫌棄。”何必知此時的表情只剩下哈哈笑了,他實在沒想到莫奈和渺渺這倆看上去正兒八經的人居然這麼有趣,今後的日子看來並不會如想像的那麼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