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盤龍柱倒了
第180章盤龍柱倒了
豫北皇宮內，永寧帝在寢宮睡得正熟，就聽轟隆幾聲滔天的巨響，他猛地驚醒，坐在榻上，門外隨侍推開寢宮大門，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陛下，不好了，承天監着火了。”
“盤龍柱沒事吧？”永寧帝慌忙掀開被子，下了榻，拖着鞋子就向外跑去。
承天監位於豫北皇宮最中心的位置，乃是歷代豫北歷代陛下祭天的場所，閣中立着一根通天的石柱，上面盤着一條五爪金龍，象徵著至高無上的皇權。
傳聞先祖開國之年，曾於夢中見一金龍，帶他遨遊天際，上至九霄，緊接着，他便成功建立豫北王朝。第二年，便命工匠建了這根石柱，取名盤龍柱，每年年關，便率領群臣祭天。
那隨侍滿頭大汗，顫顫巍巍地跟上，緩緩回道：“回陛下，柱子，柱子斷了。”
永寧帝腳下一亂，踉蹌幾步，險些跌倒，這石柱歷經多代，都完好無損，怎麼到他這裏就毀了，多年之後，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歷代先祖？
殿外，早已備好轎攆，他趕緊爬了上去，任由幾人抬着，大步向承天監跑去。
剛到承天監，就聽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他下了轎子，無數的宮人立刻跪地行禮。
他仰頭，看着不遠處高高得石柱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搖搖欲墜，下面的祭天台也是黢黑一片，幾個碩大的坑露出，坑內還燃着火。
“還不快救火！行什麼禮！”他大手一揮，抬腳就將身旁跪着的幾人一腳踹開，然後揪住一人的脖領，高聲質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是承天監守備的官員，他從看到天火降臨，石柱被毀那刻，就被嚇得暈了過去，這才剛剛醒來，渾身顫抖地解釋道：“陛下，夜裏突然就有天火而至，轟隆一聲，等我們過來，就見到處都被炸毀了。臣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沒用的東西！”永寧帝一腳將人踹開，快步向前幾步，卻被身後奴才拉住：“陛下，小心，這柱子馬上就要塌了。”
話音剛落，碩大的石柱頃刻間斷成了幾截，圍聚再旁的人群急忙向兩旁跑去，這才沒有傷到人。但這柱子，卻徹底的毀了。
永寧帝跌坐在地上，雙目怔怔地看着石柱，這可是象徵皇權地石柱，曾祖在世，有一年，石柱旁盤旋了一群烏鴉，久久難以揮散，沒過幾日，就有戰亂髮生。而現在，可是整根石柱都斷了，乃是不祥之兆，不知要發生什麼大事呢，若是先祖泉下有知，恐怕要跳出來，罵他一頓，他真是無言愧對祖宗了。
不久，匆匆趕來的朝臣皆到達了承天監，眾人面面相覷，知道此事使館重大，一時無言，只能跪地祈求上天，保佑豫北國泰民安。
永寧低怔愣良久，猛地想起半月前，跟了空論經的時候，他曾提過一個預警，說是會有天火而至，這是上天警示，猛地驚醒，起身，沖身邊的人喊道：“把了空叫來！快，去御林寺找了空！”
宮門外，鎮北侯府的馬車停靠在不遠處。虞淵挑着帘子看向遠處濃煙滾滾。良久，才放下車簾，回眸看向車內的魏瀾：“這都是你做得？”
魏瀾目光清亮，笑着回道：“此事是阿衍的手筆。多虧侯爺的幫助，他成了侯位，有了些力量，才能潛入宮中，放置火器。”
“火器？”虞淵凝眸思索着：“永寧十一年，永寧侯爺率十萬兵馬，跟朔東的三十萬大軍在東臨一戰，戰事膠着半月，忽有一日，天火降臨，瞬間便改變了戰勢，得以大勝還朝，眾人都道陛下福澤得天眷顧，如今想來，靠得就是這火器吧。”他說著，忽然想起一事，繼續追問道：“之前南王那事，玉瓶口內的萬人坑，也是你的所為？”
事到如今，魏瀾不再隱瞞，她的目的就是拉鎮北侯府入伙，越坦誠，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便點點頭，道：“沒錯，南王是陛下的走狗，他手握兵權，若不除，只能是心腹大患。”
虞淵心底雖有些驚訝，她這麼早就有所籌謀，而且計劃如此周密，可到底還是認同她的所為，眯了眯眼，他神態也認真起來，追問道：“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逼您謀反。”她仰頭對上他的眸子：“盤龍柱斷，便是不祥徵兆，我的人經過此事，已經取得陛下的信任了，只要稍加進言，有人謀反，陛下本就對您起疑，眼見天象起，不得不信。”
“這麼說，我不得不反了？”虞淵反問道，深邃的眸底透着絲絲危險和冷冽：“你這麼確信，我會幫你？”
“侯爺，宮裏的皇後娘娘自從大皇子死後，便不再露面，世人都說，她一心禮佛，其實，她是被人害了吧。就連大皇子的死，也是有人有心為之。”
虞淵沒有回話，目光更加晦暗，緊緊盯着她。
魏瀾吞了吞口水，咬咬牙繼續說道：“鎮北侯府功高震主，當年您父親性子乖戾，肆意妄為，陛下怎麼敢讓你們鎮北侯府家的孩子繼位？當年大皇子中毒一事，也是陛下在後面推波助瀾。況且，我雖不太了解，但斗膽猜測，您父親的死，恐怕也有蹊蹺吧。”
前世，虞淵造反前，曾發動了安華門之變。他率領眾朝臣前往豫北皇宮，自安華門開始，便一條條地陳述陛下的罪責，其中就有皇后與大皇子的死，以及他父母戰死沙場的秘辛。無數朝臣跪在安華門外，彈劾永寧帝，讓他出罪己詔，向天下陳述自己的罪責，並將皇位讓給太子。
這場政變歷時十日，最終以永寧帝頒佈罪己詔、太子監國為結局。
可惜，太子經過沒有一月，便懦弱地認輸了。永寧帝在徐家的扶持下，重新回了朝堂，將所有參與此事的朝臣全部誅殺，並將腦袋掛於城門上。
所有談論此事的百姓，也都施以重刑。而虞淵手握重兵，卻並未被永寧帝傷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