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鹿鳴宴
第172章鹿鳴宴
虞淵沖身後早已呆若木雞的陸羽瞥了一眼，陸羽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起身回道：“侯爺，我這就帶人連夜去把人帶回來。”
魏瀾見陸羽飛快跑開的背影，薄唇微動，嘆了口氣：“侯爺，我的底牌都給您了，我的事情，您可要記得幫我。”
“自然。”虞淵笑了笑，又想到是她的生辰，決心不再逼問。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羊腿，已經烤熟，幾人正起身朝羊腿上塗著什麼，不由蹙起了眉頭，
上次烤了只全羊，不知被誰抹了醬料，好好的野味全廢了。他沖身邊魏瀾低聲道：“走吧，去看看。”
也循着香味走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是鎮北侯府的暗衛，他們雖然不同於暗影閣的影子每日生活在暗處，但每日也都是忙着處理各種事務，難得落個清閑，整根神經可以放鬆一下，喝喝小酒，聊聊閑話，樂得自在。
虞淵在幾人之間席地而坐，他拿起調好的醬料，在鼻尖聞了聞，有些刺鼻，便將東西倒掉，重新調製。
很快，濃郁的肉香讓人垂涎欲滴。虞淵用鋒利的刀子，將烤好的羊肉片好，分裝到不同的盤子中，分享給眾人。他動作極為熟練，彷彿已經做過千遍百遍。魏瀾在旁看的出神，沒想到目無下塵的鎮北侯還有這樣的時候。
她喝了幾杯酒，看着他們一群人說說笑笑，把酒暢飲，也跟着放鬆了許多。
酒足飯飽，銀三過來，面露難色，似乎有話要說，他踟躕地看了眼魏瀾，有些猶豫。
魏瀾識趣地說道：“我河邊去看看燈。”
“不用。”虞淵大概也能猜到什麼事，無非是關於蘇哲的消息，也不用瞞着這小郡主：“何事？”
銀三這才回道：“主子，蘇哲與朔東四皇子回了蘇府，並未請御醫，只找了府里的大夫醫治，看來是想將受傷的事情瞞下來了。”
虞淵看向魏瀾，道：“你傷得他很重？”
“我挑了他的手筋，右手應該廢了。”魏瀾眼裏帶着刻骨的寒意：“不過，他這人一向愛裝腔作勢，右手毀了，過不了幾日，定然會用左手拿劍，裝上一段時間。”
虞淵挑眉，調侃道：“你對他倒是了解。明日他就要出發去西南了，若是被人知道，他手筋被挑，只怕這將軍之位就要換人了。也難怪要瞞着了。”
魏瀾仰頭問：“要不要找人把消息散佈出去？”
虞淵搖頭：“不用，就讓他去西南吧，二皇子也跟着一同前往，若是不去，這戲就沒法唱了。”
銀三得了吩咐，又想起一事，忙道：“主子，鹿鳴宴上出了點兒事，是關於永寧侯府小世子的。”
魏瀾一聽，驚得起身忙問：“阿衍怎麼了？”
“鹿鳴宴上鬧出了人命，這小世子牽扯在了其中。”
鹿鳴宴在貢院舉行，昔日一同進貢院的學子們，如今所剩寥寥。沒有資格參加鹿鳴宴的舉子或是喪氣另尋出路，或繼續埋頭苦讀，期待三年後再考。金榜題名的舉子們則信心滿滿期待着不久后的會試。
一大早，貢院門外就已經張燈結綵，恭候着豫京的進士。
魏衍跟宋林來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眾人見魏衍到來，都迎了過去，對魏衍行禮：“魏解元。”
魏衍還年幼，站在這麼多人身邊，低了一頭，氣度卻不輸人，他一一還禮與幾人交流了一會兒。然後去拜見了當日的主考張褚。
如今他已經是吏部尚書，卻依舊帶着文人的儒雅做派，待人親和。張褚從考場上就見過魏衍，當時就覺得這孩子氣度不凡，后又見他得了解元，便更加青睞。他與魏衍閑聊樂幾句，又說了些勉勵的話，言語間更多的是讚許和欣賞。
魏衍極有禮數的表達了感激，跟着張褚一同入了席。在場除了新科進士外，朝中位高權重的朝臣都被邀請而來，早已落了座。
宋林見魏衍年紀小，擔心他不善應酬，便在身邊給他留了個位子，還將他的酒杯換成了茶盞。魏衍落了座，耳邊調琴鼓瑟、編鐘低鳴，他看着在場的眾人舉杯暢談，不斷交談，感覺又回到當年他初次參加鹿鳴宴時與同窗把酒共飲的情景。
鹿鳴宴，食鹿肉，賦鹿鳴詩。
不少人舉子過了鄉試，已經算是踏入了官場，他們躍躍欲試，都期能得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展示下自己的才華。
這種事情，本應是頭名解元第一個開口，但三名的文明遠卻搶先做了詩，才思敏捷，奪了解元的風采。
魏衍沒有生氣，見他做完，才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詩作脫口而出，引得一陣喝彩。魏衍謙遜地笑了笑，看向身旁的宋林。宋林的大才，他是知道的，前世就得了不少青睞，還成為不少官家選婿的對象。
宋林剛要起身，做了個揖禮，念出自己的詩作，也是引得一陣誇獎，然後是四名的蘇懷禮等，幾人做完，剩下的學子反而不敢再露醜，相互推脫着。
主考張褚見了，索性點了名，聽了幾人的詩作后，又提點了幾句，便讓舉子們自由暢飲。
酒正酣時，有人提出，要去後院湖中放燈。
一盞盞孔明燈飄在空中，增添了許多飲酒的樂趣。舉子們三五一堆，聚在一起，把酒暢飲，共賞明燈。
意外就出現在這時。不知誰高聲尖叫了一聲，將燭火打翻，點燃了孔明燈，灑落的酒水引燃了大火，瞬間便引起大火。眾人大驚，四散逃竄。魏衍武功不低，本能很快的撤離，但見宋林被人推搡倒地，落在後面，本堆疊在一起的孔明燈被火勢引燃，傾倒下來，直直向他砸去。魏衍沒有猶豫，立刻便上上前去拖拽他，奈何力氣太小，躲閃不及，被點燃的孔明燈砸中右臂。他手臂上方才被文明遠不小心倒上了酒水，立刻便燃起了火。
好在負責本次鹿鳴宴的顧鄂反應及時，他忙過去將兩人拉開，並用水澆到魏衍手上，這才免了更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