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蘇家父子
第128章蘇家父子
司使面露難色，囁嚅道：“流民太多，守衛的官差們都在賭着呢，等到發現已經晚了。”看守糧倉一直是個無聊的差事，守衛們沒玩都會設置賭局打發時間，這彭程也都都知道，誰能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完了，什麼都完了。”彭程跌倒在地，渾身發軟，當差時，玩忽職守，他就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一旁的林佟喝得正酣，一下清醒過來，這些暴民走到這個地步，若追究起來，跟自己脫不了干係，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不是收幾個摺子就能了事的，他身上瞬間就冒出了冷汗，看了看對面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彭程，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便忙穩住心神，穿了他一腳，喝道：“還不快去救火，撲不了火，你就死在那裏吧！”說著，他起身，匆忙向外趕去，此事只能求助恩師了。
蘇群本來已經熟睡了，但卻被兒子蘇哲叫了起來。深夜如此，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果不其然，京都糧倉竟然被暴民燒了。今年入春以來，是非不少。先是外孫毅兒死了，又是二皇子的勢力被壓制，還有張家的落敗。
最近兩日，林佟那個蠢材因為蝗災一事，也被人彈劾，再加上現在糧倉的事情，真是禍不單行。怎麼想都覺得是有人有意針對。可鎮北侯並不在豫京，此事應該和鎮北侯府無關。可除此之外，還有哪家會參與此事？徐家，還是君家？他來回挪着步子，暗暗思忖着。
一旁的蘇哲坐在團椅上，手中的茶水早已經涼了，他仍低頭啜飲了一口，徐徐道：“父親，明日上朝，陛下定然會問及此事，您是什麼態度？”
蘇群停下步子，目光深沉：“此事干係重大，關乎陛下在百姓心中仁德的威名，他定然不會置之不理，若是管了，彭程是我的弟子，這把火，定然會燒到我們身上，若是不管，又有些不甘，用了多少年才養個心腹，就這麼舍了？”
蘇哲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緩，繼續問道：“林佟呢？”
蘇群坐到對面，重重嘆了口氣，捨棄了張家，還能再培養，起了彭程，有些可惜，卻也不是無可替代，但林佟卻與蘇家牽扯很深，有些無奈：“此事都是因林佟而起，只怕不好開脫。”
蘇哲知道，父親這是念着林佟多年來對蘇家效力，又沾親帶故，捨不得了，他想了想，有些隱秘的事情，林佟參與得確實不少，若是除了，的確有些麻煩，便順着父親的話接著說下去：“佟林這事，虧着張天海上奏，反而有了轉還的餘地。朝堂之上，陛下早已知曉，妖言惑眾也不僅是佟林自己說的，若是父親捨不得，我們儘力保下就是了，可彭程這人，卻不得不舍了，他雖一向聽話，但到底張揚了些，擅離職守，這是大罪，我們不妨將他推出來，也好給此事樹立個活靶子。”
蘇群斟酌着，覺得有些道理，林佟打壓百姓這事，不少官員也一同參與了，人多，反而把責任攤開了，不如就棄車保帥好了，只是可惜了彭程這枚棄子。門外，管家恭敬回道：“老爺，佟大人在門外候着的，急着想見你呢。”
蘇群一聽，暗道，這是個蠢材，這種時候，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他還朝自己府上來，就怕別人不知道兩家的關係！
剛想讓他進來，卻被蘇哲按住。
蘇哲搖了搖頭，沉聲對管家吩咐道：“讓他回去，告訴他明早照常去上朝，不要輕舉妄動。安心待着就是。”
“是，大公子。”管家小跑着趕緊回去回報。
“你做的對。如今，確實不能讓他入府。”蘇群也回過神來，現在若是讓人看見林佟進府，只怕明日御史彈劾時，此事就會跟蘇家扯上關係。況且，林佟不過是職責所在，不如就什麼不做，見招拆招，免得做多錯多。
“明日朝堂之上，我們就將彭程推出來就是了，若是有人彈劾蝗災警示一事，就把這些人一併拉下馬。”蘇哲從袖中掏出一張疊好的紙，上面都是他這兩天調查的所有與蝗災一事有關的官員，除了蘇家的門生，還有不少超重大臣的親信，這麼多人擋着，陛下定會有所顧忌。
京都糧倉的大火燒了一夜，險些燒到附近的山林，才被眾人合力撲滅，但糧倉中的糧食已經全部燒盡，只剩下堆堆灰燼，也分不清到底被暴民搶走了多少糧食。
天亮時，豫京朝堂上官員們已經吵了一個早上。彈劾彭程的摺子堆成了小山，彈劾林佟的也不再少數。
對於彭程的處罰，倒是沒有爭論多久，守衛糧倉，卻玩忽職守，當差的時候，在外飲酒作樂，私設賭局，御下不嚴，哪條罪名論起來，都是死罪。永寧帝大怒，當下便判了個滿門抄斬的重罪。但對林佟的處罰卻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了空窺探天機誰也不知，林大人將他關起來也無可厚非。”有蘇派的文官上前求情。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反駁：“了空是得到高僧，他說的自然有些根據，若是不信，可河水泛紅，鳥雀悲鳴，都有預兆，他卻沒有絲毫作為。卻哪一個和尚出氣，這是為官者之道嘛？”
又有人走出，接着駁斥：“了空大師在蝗災爆發的當天，便被放了出來，林大人關他、壓制謠言，也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至於那些神跡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有心為之！”
“陛下，下官認為……”
“陛下，下官不同意，我以為……”
官員們分成兩派，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不可開交。
永寧帝煩不勝煩，這樣的爭吵每隔幾日都會發生幾次，吵來吵去，又有什麼用呢，他抬眸掃了下面的官員一眼，目光停在了宰輔蘇群身上，想着林佟向來和蘇群走的很近，又是他的門生，不知他會如何選擇，便問道：“宰輔，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