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朝堂爭論
第124章朝堂爭論
閔之行皺起眉,把手中的信箋遞了過去,沉沉道:“四弟反了。帶兵圍了皇宮。好在父皇從密道離開了,否則,我們多年心血,都是在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怎麼會!他怎麼會這樣做?”閔舒琳反覆看了看手中信箋,難以置信,卻不得不承認,她仰頭,很是焦急:“皇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回朔東!”若是被多了皇位,和親還有什麼意義,為今之計,只能以太子之名,帶兵殺回皇宮,將叛賊擒住。
虞淵騎馬行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發生的事情,早已有人過來彙報了,他調轉馬頭,帶人向隊伍後面慢慢悠悠地走去。
“侯爺,他們真要回去了?”陸羽跟在後面,小聲問道。
虞淵點點頭,自從幾年前,他派影衛去朔東為祖父尋覓神醫時,偶然得知,朔東四皇子的腿早已恢復如常,他就知道,這位不起眼的小皇子一直是扮豬吃老虎,他有野心,卻沒有兵力,那此次,自己就送他些兵力好了。
朔東皇后因為兒子死了,沒了牽挂,一直有心報仇,私下聚集了不少精兵。自己便藉助藏在朔東的細作,加以遊說,很順利地就給他們搭好了線,剩下的就等他們起兵了。這場爭鬥,無論誰勝誰負,對豫北都沒有害處,而此次和親,自然也不會繼續下去。
閔之行打定了主意,要立刻回朔東,便不再耽擱時間,他沒有猶豫,遠遠看見虞淵帶人過來,立刻朗聲道:“侯爺。朔東出了點事情,只怕和親之事要暫時擱置了。”
虞淵下馬,佯裝不知,面帶困惑:“出了何事?”
閔之行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此事隱瞞下來,以免豫北看朔東朝局不穩,生了別的心思,躊躇再三,才開口:“父皇身體不適,急着召我們回去。”
虞淵沒有揭穿他的謊言,目光微沉,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默然不語。
閔之行知道,豫北陛下親自派鎮北侯來接他們,定然是對兩國議和之事很重視,如果就這樣說走就走,若被有心之人挑撥,就顯得朔東刻意戲耍,說不定會引發戰爭,而這場戰爭,朔東可經受不起。
目光掃過身側的閔舒琳,若是讓她自己去呢?反正本來也是打算讓她自己去豫北的。
“皇兄。”閔舒琳對上他的眼睛,立刻明白了他眼裏的意思,忙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堅定地說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可是……”閔之行猶豫,帶她回去當然好,這麼多年,她在朔東幫自己建了完整的情報網,回去能幫上不少忙,但留下卻可以免去朔東內憂外患的困局。
他目光閃爍,思慮良久,又看了看排長隊的車馬,都是從朔東帶來的奇珍異寶,以及無數錢銀,有了決斷,只能破財免災了,他帶着歉意沖面前的虞淵回道:“侯爺,我會修書一封,將具體事由交代清楚,勞煩您把信交給陛下。”
他揚手指了指身後車馬,接著說道:“這些都是我們進貢的賀禮,也勞煩侯爺一同帶回去,算是表達我們的歉意。待父皇痊癒后,我定會帶着舒琳親自向豫北陛下致歉。”
虞淵頷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侯只能從命了。”
閔之行這才放下心,他不再耽擱,忙寫了封信交給虞淵,並命帶來的所有親衛棄了馬車,縮減行裝,騎馬回朔東。
沒了束縛,也沒有來時的悠閑,帶着沉重的心情,他快馬加鞭,帶人絕塵而去,直奔邊境軍隊大營。
塵土飛揚,一瞬間,便沒了蹤影。
虞淵默默地看着,眼中暗潮洶湧,涼涼地吩咐道:“銀三,讓影衛把信給陛下送去。還有,把他們回去的消息透露給四皇子。”
“是!”銀三應道,眼睛盯着閔之行離去的方向,暗道,只怕這消息傳出去,他們這一路上定然不會無聊了。
虞淵翻身上了馬,勒緊韁繩,悠悠地掃了眼對面留下的馬車,淡淡地道:“找人帶好東西,我們回京復命。”之前,走的很慢,如今,沒了牽絆,也不用刻意拖延時間,可以快馬加鞭趕回豫京了。
“好地,侯爺。”朔北進貢的禮品單子,陸羽曾經看過一眼,裏面有不少寶貝,他喜不自勝,忙安排人去收拾車馬。
十日後,一行人終於回了豫京。
此時的豫京朝堂卻炸開了鍋。
朔東來使中途折返的消息,讓鴻臚寺一個月來所作的準備全都白費,而朔東皇子造反的事情也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武將們主張藉此機會大舉攻入朔東,內憂外患必能讓朔東之後的百年都沒有翻身可能。文臣們則力主議和,連年征戰,只會增加本國的負擔,讓百姓不堪其擾,豫北應保持大國的調性,以寬容的姿態對待朔東,等其國內安穩,再談議和的事宜。
一時間,兩方爭論不休,難以決斷。
永寧帝一連幾日被吵得不行,每到上朝都在殿外躊躇良久才入內。本來最近一段時間,城外鬧了旱災,不少城池收成減少,國庫空虛,出現了不少流民,各地求助的摺子就讓自己焦頭爛額了,又來了個征戰的事情,讓他越發頭痛。
他登基多年,年輕時無所顧忌,一心想着建功立業,贏得後世之名,但年紀越大,反而越發膽小,考慮得也更多,治理國家,也是得過且過,臣子間的勾心鬥角他心裏清楚,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朔東主動議和,他還高興了好幾日,期待兩國百年交好,為此,專門派虞淵前去接應,沒想到,事情竟然辦成這樣,這鎮北侯最近是越發忤逆了,如此簡單的差事都能冒出岔子來。
每日朝堂上,看着武將們爭得面紅耳赤,他都忍不住想跳過去,將他們痛罵一頓。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連年征戰,有什麼好?議和多好,不用勞民傷財,不用擔驚受怕的,也不用承擔戰敗后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