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無疆城邦
傍晚外出的騎士們衝著院門外的魔法院姑娘熱情地吹口哨,女生爬上山頂看情郎,雖然不是有史以來第一樁,但也足夠新鮮的。wWw.
安波卡緊緊地摟緊小貓,因極度地羞怯而滿臉通紅,在她的所有勇氣燒完前,有人上前問話:“你是,安波卡小姐吧?”
“誒?是的。”安波卡吃驚又慶幸,打起精神,很簡單的,能做到的。
問話的男騎士長長地吹了聲口哨,衝著學院內吼叫一聲:“老大的妞來了,快出來!”
嘩啦啦,一長串騎士衝出來,後面還有更多源源不絕的騎士在飛快地往光裸的身上套衣服扣皮帶,不時地掰開人群又打又踢:“讓開,讓我也瞧瞧。”
安波卡抱着卡卡,受驚地嚇退兩步,面對眾多男騎士好奇的目光,她又羞又怕,靴子裏的腳趾頭緊緊地抓地做好逃跑的準備。
梅洛朗很快衝出來,發梢猶在滴水,見到人群圍觀中那個異常羞怯的少女,兩眼亮得像裝了兩盞魔法燈,瓦亮瓦亮的。他嘴巴咧得快要拉到耳朵根後面,推開幾個大膽的騎士,護住羞得快要逃走的安波卡,反覆地搓手,剋制着沒立即抱住安波卡狂親一通,問她是不是有事。安波卡緊緊地摟着小貓,垂着腦袋,耳根子通紅地點點。
“那到我寢室談?”
“不行!”大概騎士學院四分之三的男學生都跑出來吼吼地大聲反對這個提議,梅洛朗瞪過去,他們嘿嘿笑道,“老大,花園,花園!”
“全體集合,繞尼斯小山峰十圈!”
梅洛朗一聲令下,騎士學生們集體哀號,又不得不聽命去跑步。梅洛朗帶着安波卡到兩株高桉樹間,臉上的壞笑讓人羞赧得光火,安波卡背抵樹桿,兩腳踢人,大喊:“我有要緊事!”梅洛朗微一使力就把人整個兒地抱住,制住她所有的掙扎,先吻再說。
安波卡氣得捏拳猛捶他的肩膀,梅洛朗把少女的唇吻得腫痛才不舍地放開,握住她的小拳頭,笑道:“打疼了吧?我親親。”
“我要跟你去。”
梅洛朗笑鬧的動作停下來,揉捏着安波卡緊握的手掌,臉上笑意不減,問道:“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安波卡快速地說道,“反正我要去。”真實的理由,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梅洛朗嚴肅地拒絕:“不行。”
“那我自己去。”安波卡異常堅持。
梅洛朗輕笑一聲:“你認得路?”
安波卡仰起下巴,驕傲地回道:“伽里芬多一定認得,我去問他。”
“不許!”梅洛朗把安波卡摟抱提到與自己視線同等的高度,在她微腫的唇瓣上反覆地**吮吸,邊吻邊勸,“安波卡,你不明白,這件事很複雜,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安波卡氣息不穩,又頑固地不妥協。她強力推開梅洛朗,抿緊唇,眉頭堅定,腳步越走越快。梅洛朗最後還是追上她,扳過她的臉,仔細地看過她的臉色和眼神,確定她會把她的話落實后,問道:“你不是要照顧老師,哪來的時間?”
“我已經和薩拉弗蘭多教授請好假。”
梅洛朗原地打圈,撩撥頭髮又憤憤地踢幾腳,決定后,他轉身對安波卡說道:“我會很嚴厲,你不許撒嬌,不準發脾氣,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好奇,也許會有人說很難聽的話,你不可以抱怨,更不許哭,我不會安慰你。”
安波卡全都答應,梅洛朗深呼吸,道:“戰鬥時,你要裝病,任何人叫你幫忙,包括我,都要拒絕。”
“包括你?”安波卡好奇怪,梅洛朗嗯一聲,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說道:“不準犯任何一條,否則,我立即送你回來。”
安波卡同意,梅洛朗放緩神情,道:“最後一條,你得和我同個帳篷。”
“知道了,”安波卡想說她還和伽里芬多、埃森同營帳過,這個不算什麼條件,“要帶什麼東西嗎?”
“讓你自己開心的東西,”梅洛朗的眼底藏着什麼,深邃地叫人看不懂,“我說過,到時候,你就算受委屈,我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自己忍受,這樣,你還要去嗎?”
“我一定要去。”安波卡捏拳頭下定決心,梅洛朗嘆息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頭上,偶爾吻吻她的發頂,犯愁又犯難。良晌,他牽起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安波卡。”
安波卡輕聲保證她不給他惹麻煩,梅洛朗微微搖頭,兩人來到山口,安波卡一見那萬丈高的陡坡,臉色頓時發白,兩股戰戰,兩手緊拽梅洛朗的腰桿,她害怕地不敢下山。
“上來前怎麼不想想自己的毛病?!”梅洛朗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又萬般憐惜地伸掌捂住她的眼,將她帶離山道口。
“老大,抱啊,上!”山林里竄出一群看熱鬧的騎士,呼呼地吹口哨起鬨。
梅洛朗頭痛,果然,安波卡拒絕讓他抱着背着走,梅洛朗也不忍心用鬥氣猛衝讓她受到驚嚇哪怕僅僅是幾秒鐘,磨蹭半個小時,也沒決定用什麼辦法。梅洛朗仰天長嘆:一世英名。他帶安波卡到騎士學院的魔法陣送她下山,這玩意兒絕不是用來下山的。
出行時間就定在第二天清晨五點,安波卡慶幸自己決定早。
冒險者們在菲里奧廣場中心集合,隊伍很龐大,**師大騎士高級戰士近千人,成員她一個也不認識。梅洛朗着軍裝在前面訓話,那冷肅的樣子的確是安波卡從來沒見過的嚴厲,接着是副領隊奧菲斯少校,帝國元帥老奧菲斯最小的兒子。
三分鐘后,大家騎馬到城外,啟動魔法陣,隊伍傳送到韋巴思都城外,圖利亞公國一個重要城邦。
親王公主格麗芙所率領的人馬早已侯在當地,雙方會合后,略作交談,公主給梅洛朗引見兩個意外助力:梅斯霍特家族代表和卡斯普里奧家族的見證人。
菲布沏諾大大咧咧的,道:“不用管我,”他一邊唱一邊叫一邊手舞足蹈地奔向安波卡,“我的公主,我的美人,我的愛,我來了。”
安波卡咬着唇直笑,心底無限歡喜,幾乎都想立即跳馬迎上去擁抱菲布沏諾。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伽里芬多,他雖然沉默態度卻是明確的,騎獸在安波卡附近停下,對向他打招呼的人眼皮抬抬冷冷淡淡的。
同樣是法陣傳送,近兩千人的隊伍來到公共城邦赫布,它的城牆已毀壞,它的護城河長滿能瞬間奪走人呼吸的毒草,整座城市掩沒在叢林高地中,因無人能管理導致盜賊惡匪遍地,亡命天涯的冒險者們稱這個無法攻克的野生堡壘為自由之城。
幾乎是剛從法陣現身,隊伍就遭到埋伏,損失三百人。赫布強盜給了大家一個血淋淋的下馬威。
梅洛朗指揮隊伍結隊反擊,在一撥撥的毒箭包圍攻擊中,菲布沏諾邊反擊,邊給安波卡解釋,這些不要命的強盜團伙主要是些政治犯、復國流亡者、重罪犯等反帝國統治份子,什麼都不用說,一個字,殺。
一陣巨大的火焰球雨從天而降,這是對方的魔法師施放的流星火雨。
安波卡謹記梅洛朗的禁制,端坐在馬上不動,法杖都是別在腰間沒拿在手。只在火球即將打中時,收馬起躍放馬再落回馬上,動作輕鬆飄逸一氣呵成。敵人的攻擊頓了頓,她看到自己這邊隊伍的人也張開嘴看着她不動,安波卡低頭狐疑地瞧瞧她哪裏有不合適的地方,暗道沒有啊,奇怪的。
搞不懂就不去想,她轉臉繼續問道:“還有呢?”
菲布沏諾微張着嘴,四肢彎曲僵硬,一副很搞怪的吃驚仰倒樣子。他一拍大腿,叫道:“這一手漂亮,啥時候學的?”
“在沼澤時學的。”安波卡轉頭要確認,“對吧,伽里芬多?”
“不錯。”黑袍法師一記反手,腐蝕一捆魔法箭。安波卡拍掌叫好,菲布沏諾立即以一記遠攻把城牆邊的一個無陣營法師打落,伽里芬多立即擊落左對面的暗殺法師。
“法師,準備,反擊!”梅洛朗在前頭大聲喝令,隊伍繼續艱難地前進。
到晚上,戰鬥更加殘酷,到處都有絆馬索魔法陷阱。安波卡早已棄馬跟在黑白法師旁邊,在漫天的魔法炮彈魔法箭雨中躲躲閃閃。
等到天光驅散黑夜的幕雲,赫布強盜的密集攻擊暫時冷卻,留下零星隊伍騷擾。聯合隊伍抓緊時間整休,梅洛朗走進臨時營帳,眼睛上下打量安波卡,確定沒傷着,脫下頭盔,就着安波卡捧臉盆的手直接潑水洗掉臉上的塵泥和干血,用毛巾擦乾后,接過安波卡遞上的清水咕咕灌了兩袋,大口嚼着麵包夾干牛肉,連坐也沒有坐,掀開帳簾又出去了。
安波卡唉一聲,坐下來手托腮幫,食不知味地吃着麵包片。
菲布沏諾從帳后鑽進來,搶她盤子裏的牛肉乾,問她在煩惱什麼。安波卡放下麵包,問道:“為什麼要走這條路?這樣打下去會死更多的人。”
因為這是去鳳凰山谷最快的路線,菲布沏諾笑道:“繞路,最少過三座山,過高級魔獸的領地,損失更重。”
安波卡哦聲表示明白,她這才注意到菲布沏諾左臂上的血痕,動作迅速地拿出藥膏和符布帶幫朋友抹藥包扎傷口。菲布沏諾笑眯眯地看着她忙活,等她忙完,小小打了個哈欠就睡了。等他小小的鼾聲響起,伽里芬多也從帳後進入。
這回,安波卡主動問他傷在哪兒,伽里芬多指指右肩,安波卡剪開法袍清洗傷口上藥綁葯帶,忙完她出去倒污水。回來時,有幾個士兵模樣的傷員跟着她,問她是在沼澤打敗深淵惡魔的安波卡小姐吧?確定后,這幾個人表示出由衷的仰慕和欽佩,接著說起這赫布強盜的兇殘,戰事的殘酷。
安波卡輕聲打斷他們:“領隊在前面,你們有事找他,我什麼也不懂的。”
“聽說安波卡小姐是布拉斯教授的得意門生,可以給大家一點快速癒合的魔葯嗎?”
安波卡搖頭,沒多說什麼,轉身回帳篷,她怕自己心軟,這幾個人的傷口不僅流血,還在冒毒氣。那幾個傷員不停懇求,一直跟到營帳里,看到桌面上的藥瓶和散亂的符布帶,紛紛指責安波卡有葯也不給他們用,虧得大家都在為保護她出力,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在她前面嗎?
這樣的指責讓安波卡失措又不安,她本就不擅言辭又於心不忍,因此,當不經允許的搶藥行為在她眼前發生后,她只略微小聲阻止追趕幾步,就停住腳步。這可不是她主動幫忙的,安波卡想,他可不能因為這個怪她。
她走到後面,給兩位法師蓋好毛毯,悄聲走到外面看起書。不多久,梅洛朗怒氣勃發地衝進來,叫道:“出來。”
安波卡摸摸肩上的小貓,收好書,跟他走出去。
來到傷員的營帳,裏面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不停地有人叫道:“殺了我吧,我好痛苦。”“不要再讓我受折磨了,給我個痛快。”
梅洛朗把安波卡推到人群中間:“看清楚,葯是她給的?”
安波卡吃驚地發現先前見過的那幾個傷員,全身腐爛,散發著濃腥的惡臭,巨魔毒已滲入他們的骨髓幾乎廢掉他們的手和腳。
這些人聲稱用了她給的葯,傷勢未見減輕,反而加劇。
經隊伍隨軍藥師檢查,他們用錯了葯,延誤治療最佳時機,不得不截掉受感染部分。重傷員哭叫來,沒有手沒有腳讓他們怎麼活,一邊哭嚎安波卡為什麼要害他們,他們對她這位沼澤除魔英雄是多麼地敬仰。
梅洛朗眼中怒火熊熊,他罵道:“誰准你給葯的?你連個法師都不是,你怎麼敢亂用藥?看看你做的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沒有。”安波卡緊咬嘴唇內壁,強忍眼淚,說完這仨個字就這麼站在人群中,承受指指點點,梅洛朗咒罵一聲,叫了聲來人,安波卡心一急,道:“我、我,是我給的,我看他們可憐給的,你用軍規處置我,我、我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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