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這裏是……”

顧筠茫然地環顧四周。wenxueMI.coM醫院裏有這麼一個地方嗎?周圍灰濛濛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哪裏是盡頭。不過奇怪的是,剛才還痛得要命的額頭,現在卻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明明還疼得要死來着,奇怪,怎麼突然一下子就……

“喂,你。你!”

咦?是誰在叫我?顧筠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發現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方,那兒竟然站着一個人。她定定神,再看清楚些,原來是個還不到她腰身高的小孩。

“你,喂,你!哎呀,不要看別的地方啦,我叫的就是你啊!”

“……小朋友,難道你也迷路了嗎?”

“哼哼,這是每一個剛見到我的人都會說的無聊開場白。”這個男孩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下,彷彿像個即將發言的領導那樣清清嗓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吧?”

自己的確是不知道,那麼他難道又清楚嗎?見顧筠看着他,那男孩又不緊不慢地說:

“那麼,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剛才在哪裏吧?”

“這個當然,我在醫院裏。”之前要不是急着給公司跑腿送文件,她也不用那樣一路狂奔。不過剛下公交車,好像就被什麼硌了一下,之後彷彿有些人圍着自己,大呼小叫的,把自己送進醫院。“怪了,剛才我明明還在等醫生過來檢查我的傷口,可是醫生就是沒來,一個人也沒有,好像將我給忘了似的。之前我看見有個護士經過,就問了她一聲。沒想到,她一看見我,就躺在地上睡著了……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顧筠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不禁對那時的狀況百思不得其解,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那個小男孩一臉黑線地看着她,說:

“……換成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見你,也一定會暈倒的。這很正常。”

“暈倒?”

聽他這麼一說,顧筠這時才發覺,之前所見到的那個護士,在“睡着”以前確實眼睛睜得很大,但她當時還以為對方是……咦,不對呀!“為什麼別人看見我會暈倒?”

“因為你死了。”

什麼?!顧筠看看他,又看看周圍,再看看自己。這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奇怪的是,她明明覺得無比震驚,但身體去沒有一點不適的癥狀。難怪之前還疼得厲害的地方,現在卻完全沒有反應似的,莫非自己真的已經……

“……我是怎麼死的……”

“你怎麼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死了!”男孩扔下這麼一句,然後又說:“不過也算你好運,因為年關將近,我們地府忙都忙不過來,所以要是橫死的人又不想下地府去報到,我們還有一個好辦法幫你喲。這個方法就是……喂喂喂,等一下,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想辦法回去!”

顧筠也不想理會這個神神叨叨的小孩,只想着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不料,那個男孩突然又出現在她面前,朝她猛搖手指。

“既然來了就沒道理再回去,這是鐵定的法則。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哦?”

“怎麼幫我?你能讓我重新回去嗎?”

“這可不行!”男孩一看顧筠的臉色,又趕緊加上一句。“不過,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不到地府去也行。當然,也不可能回到上面去。你可以到另一個空間去生活,沒錯,這就是令億萬痴男傻女癲狂不已、欲瘋欲狂的來自於地府的驚世大發明——穿越!”

一陣沉默。

顧筠:………………

男孩:………………

“……你不激動嗎?”

“……我為什麼要激動?”

“你不感興趣的嗎?”

“我對這個沒興趣。”顧筠嘆了口氣。“我現在只想着能不能回到陽世去。小朋友,你要玩的話去找別人吧,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等等!”

男孩腳步不動、身形不動,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能夠趕在顧筠前頭,攔在她面前。男孩繼續着他的勸說加引誘:

“喔,你想想看,古代啊!美男啊!還有好多好多的享受。你如果穿越到了古代某個公候將相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還可以被男人眾星捧月,這是多麼美好的前景!”

“小朋友,我現在只想回去,要是我再不回去的話,我就沒辦法及時完成上頭交待的任務,那麼我這個月本來就很少的獎金就更加沒希望了。所以,你如果知道該怎麼回去就請告訴我,如果不知道那麼就請你讓開。”

“唉,你這人真是的……我不是才說過嗎?你已經不可能回去了,所以你現在同樣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就是下地府去報到——不過我提醒你,最近這些天來報到的人不少,你可能得等上個一年半載的;要麼,就是選擇我的另一個辦法。”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呢?”

男孩得意的一笑,當顧筠再眨眼過後,發覺在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道高大的石拱門。門的樣式都很古樸,但花紋裝飾又不大相同。所有的門上面都掛着一盞燈籠,有的亮着紅光,而有的門則沒有。

“看,只要跨過這裏的某一道門,就可以穿越到某個遙遠的時代去。怎麼樣?很偉大的發明對吧?”

顧筠沒有理會他,而是好奇地打量着這些石門。她指着上頭亮着紅光的燈籠,問:

“為什麼有的燈籠亮着,有的卻不點上呢?”

“因為穿越到那裏的人已經人滿為患了,所以才得點上燈籠提醒。你看,這就是清朝的門喲,一早就被人擠破大門了。你很失望吧?”

顧筠沒有失望的感覺,男孩見她還是這麼冷靜,倒覺得意外。他點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記得以前看到的那些瘋女人,一聽到什麼能穿越,活像打了雞血似的,還沒等我說完就撞進去,拉也拉不住。這樣的人我實在見得太多了。喏,還有別的幾個朝代的大門,也都滿員了,所以你就算想去也沒法進去。好啦,看在你有耐性能夠聽我說這麼多話的份上,你自己選一個門進去吧。進去之後,就是另一次的重生。”

自己選?可是這上面根本沒有刻字,那樣花紋裝飾她又不懂,該怎麼選呢?顧筠想來想去,回頭對那男孩說:

“那我能不能都不選?”

“你這人怎麼這麼……”男孩正搖頭,忽然看到有一個石門上的燈籠熄滅了。他“哦”了一聲,指着那裏對顧筠說:“看來有人是退出了,這樣吧,你進去那個門吧。”

“那裏是哪個朝代?”

“嘿嘿,也是一個很多傻瓜巴不得回去的年代。本來是滿員的,不過應該是有人中途逃跑不想玩了,所以現在剛好空出一個名額。怎麼樣?就選它吧?”

“有人中途逃跑……逃跑的人,是逃回來了嗎?”

“差不多。”男孩咧嘴一笑。“不過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選擇的權利,而是通通得到地府去,好好服罪。”

不會吧,這麼做,不是非逼着人穿越不可嗎?顧筠對這種無理的條例大感不平,不過此時的她又別無選擇。來到石門前,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對方正在朝她揮手。

“好啦,快點進去吧,遲了可不好啰。”

聽起來好像是讓人羨慕無比,可是我對古代一無所知,不過去到哪個朝代都不可能生活下來的,既然如此,幹嗎又要穿越不可呢?想着想着,顧筠轉身回來,對那男孩說:

“算了,我還是選擇去那個什麼地府吧。反正我這輩子雖然沒什麼大建樹,不過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算去了地府,我也不怕。”

男孩出神地打量着她,一時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突然笑了起來,而且一邊不住地點頭。

“沒想到還會碰上像你這樣不怕死的人。好吧,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最近我們地府里早就人滿為患,所以你就算想去也去不成,所以我老闆才叫我專門在這裏等着,讓那些怕死又整天做白日夢的傻瓜選擇以另外一種方式離開。你放心吧,穿越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不過有很多人一天到晚叫着說什麼自己懷才不遇、活得沒意思,所以就想到另一個年代去混出個成績來。可是啊,來這裏的人,99%都根本弄不清楚穿越意味着什麼。在那些人的眼裏,無論是哪個年代都差不多,只要能夠讓他們滿足那些所謂的心愿就成了。但是,我給你個忠告,只要你像現在這樣、稟持着自己做人的原則和理念,那麼不管你到哪個年代去,我相信你也會活得很好的。去吧,作為禮物,我會讓你穿越後生活得稍微舒服一點的。不過能不能在那裏過上真正的好日子,還是得靠你自己。”

說完,他推着顧筠來到那個棟石門前。隨着他用力一推,顧筠身不由己地撞進石門之中。周圍的灰色開始變化為耀眼的白色,似乎一切都在被吸進這白色的光芒中。恍惚中,她彷彿還聽到那個男孩的聲音:

“再~見~啦~謝謝你今天聽我說了這麼多的話~~”

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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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仕女育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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