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拿到了筆記本
家裏的積蓄被媽媽生病掏空一大半,餘下的處理媽媽後事,加上爸爸再娶,現在家裏只能勉強維持生活,在這個村子裏也算是窮人。
不然昨天舅媽也不會帶人來打媽媽店子的注意。不就是錢嗎?蔣易婷心想,以她這麼優秀的眼光,出色的技術,還不能掙錢嗎?
從太平村走出去一公里左右,能看見一個簡單的牌子掛在樹上,上面寫着太平站,正是附近幾個村子裏的人去城裏必須坐的車子。
一天三班車經過,早中晚各一班,姐妹倆趕得是第二班,也就是中午的那一班。
“姐?媽店裏真有筆記本?”蔣易姝坐在位置上好奇的問
“當然,媽媽把她想到的花樣都記錄下來了,就是想讓我們倆能用的上,以後也能靠這個過日子。”蔣易婷解釋道。
市區下了車,距離店還有半個小時的腳程,兩人到了店門口已經是氣喘吁吁,累的直不起腰來了。
與想像中清冷的樣子不同,蔣易婷看見店門外頭不少攤販把自己的攤子堵在店門口,甚至連木頭做的“繡衣店”招牌都被人拿來墊在屁股底下了。
不少打着手工刺繡的口號來蹭她親媽的口碑,蔣易婷一眼看去,那些擺在攤子上的衣服成色差不說,粗製濫造的痕迹更是極其明顯。
繡的鴛鴦像極了野雞,繡的牡丹只有五瓣花瓣,還有的底色漆黑,偏偏還用那些個老舊的線綉上圖樣,簡直連她五歲時候繡的都比不上。
就這些不要臉的攤販,敢利用這裏的口碑打着她媽媽的旗號騙人?蔣易婷怒氣直上腦門,加上天氣炎熱得很,整個人更是臉頰泛紅,雙拳握緊。
蔣易姝看着姐姐幾乎是瞬間暴怒了,還有些搞不懂,但是往店門口看一眼,她就知道姐姐為啥氣成這樣了。
那些小販真不要臉,蔣易姝氣的眼底發澀。
確實很久沒來照看媽媽的店了,是她的錯。
“這衣服怎麼賣?”蔣易婷走過去,隨意拿起一件上衣,詢問一個年輕的小販。
小販洋洋自得,指着蔣易婷手裏的那件衣服回答“二十一件,不還價。這可是我在身後這家店買的,那時候老闆娘還沒死呢!現在你找不到幾個她親自繡的衣裳了。”
語氣里滿是自豪,可這話落在蔣易婷姐妹倆耳朵里確格外的刺耳。媽媽手藝她還能不知道?從裏到外,從小到大,兩姐妹渾身衣裳都是媽媽一針一線綉上去的。
周歲衣裳有長壽鎖圖樣,一歲的小老虎,兩歲的小白兔。姐妹倆衣服上就沒有重過樣子,這衣服上七像八不像的垃圾玩意不可能是媽媽繡的。
“二十?她的綉只值二十嗎?”蔣易婷自己都沒發現,此時此刻她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上輩子她二話不說把店給了唐瑩瑩,後來呢?媽媽熬夜畫的精美圖樣成了別人的墊腳石。今天來這一趟才發現,上輩子她做的簡直就是畜生事兒。
“哎,人都死了,繡的東西還能值多少錢?她也就是手藝好點,不是沒人追的上她,郊區那邊不是有唐家那個女人開的店嗎?再過幾年,沒幾個人記得這家店咯!”
小販沾沾自喜,完全沒發覺面前站的人面色已經沉到了鍋底了。
“嘖嘖嘖,我聽說這店要被賣出去了,也不曉得可有人願意買哩。”
“砰”的一聲,小販面前一堆衣服被蔣易婷一手推到,就連她旁邊小攤的衣服也沒有幸免於難。
一堆衣服亂糟糟的鋪在地上,路過的人瞪大眼睛。
“你幹什麼!你賠我衣服!”小販暴跳起來。
“賠?你打着我媽的旗號賣衣服?我可以去告你作假!你這些衣服給豬穿都顯得廉價,還敢套我媽的名字?誰給的膽子?”
“還有你們,堵在店門口,佔着我媽的地盤賺錢?不怕遭報應嗎?我給你們五分鐘,收拾乾乾淨淨的給我滾蛋!”
周圍鴉雀無聲,幾個小販聽到那個作假已經慌了神。
打假嚴重,許多冒牌貨都進了大牢。他們本來就是來碰碰運氣的,要是能賣上幾件衣服,幾個月不愁吃飯了。
反正那個女人都死了,等了好幾個月也沒人來店裏收拾東西,前幾天還聽說有人要買這家店,他們才敢大着膽子繼續作假。
可誰想到那個女人親女人會來?一來還出口套話,這女娃是在陰險得很。
“你這個丫頭懂個屁?我們提你媽名字是做好事,免得過幾個月你媽都被人忘了。”小販氣沖沖回懟,他就不信了,二十歲不到的女孩能把他怎麼樣!
他做小生意十幾年,嘴皮子利索得很,這女娃再他這裏討不到好。
“我媽不用你提!他們不記得是他們的損失!”
蔣易婷背着沒良心的小販氣的要死,朝起手邊的板磚高高舉過頭頂。
“不走是吧?行,這是我家店,我要在這裏趕蒼蠅,板磚不認人,打到了也不怪我,誰讓你們亂闖別人地方?”
下一刻,那板磚跟長了眼睛一樣擦着小販的耳邊就過去了,還在他臉上留下一個痕迹。
“嗷…殺人啦!”小販捂着臉大喊。
“我家門上有蒼蠅,我拿板磚砸蒼蠅呢!你怎麼自己衝上來了?怎麼,那蒼蠅是你兄弟嗎?”
下一個板磚又被蔣易婷拿到手裏,她轉了轉手臂,做了一個扔板磚的姿勢。
幾個小販嚇得跟貓見了老鼠一樣,四處逃跑。
不過五分鐘,店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了。
圍觀人群大喊彪悍,被蔣易婷這一番操作驚呆了。
店裏面很清冷,放衣服的架子也都沒了。整個店裏只有一個柜子以及一張擺在最裏面,正對着大門的桌子,大約是以前用來收銀的地方。
衣服染料的味道淡淡的環繞在蔣易婷鼻腔里,這也算得上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了。
她徑直走向桌子那裏,伸手拉開抽屜,那抽屜里除了一本足有三本教科書那麼厚的筆記本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她媽媽早年自己跟着老師傅學繡花裁衣服,後來一直到開店,一直都有把自己內心想到的花樣記錄下來的習慣
長久下來,有一本這麼厚的圖樣也不稀奇,甚至裏面塗塗改改,一個花樣比一個好看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