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妒忌能讓人狂
林建峰的擔憂，林婉並沒放在心上。
因為她覺得，這事根本不可能。
“女人嘛，終究是要嫁人。”
“如果他有這個本事，我不介意化主為輔。”
林建峰虎目瞪圓:
“你還真有這心思啊？”
“伢子，別忘記你還有婚姻在身吶。”
提及這事，林婉雙眼微眯。
她與家裏有個約定。
五年為期。
成，自由自在。
敗，接受家裏的安排。
“五年嗎...”林婉轉身:
“三叔，我先回去睡覺了。”
目送她離開，林建峰愁嘆一聲。
再說回到車間的裴少白。
看到阿牛他們六人沒在，他微微皺眉。
但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計件工種本來就自由，這些人自己不想努力，不想掙錢。
他這個組長總不能，強行把人摁在座位，命令他們工作吧。
這事他做不來，也沒資格強行要求別人。
廠里也沒這方面規定。
當然，如果碰上趕貨時期。
或者他把這事上報給老闆，阿牛他們絕對討不到好。
不過打小報告這種事，他不願做。
因為他清楚，用這種小事根本瓦解不了阿牛他們。
從今天老闆處理他們打架這件事，足夠說明一切問題。
所以要對方阿牛他們。
要麼不出手。
出手就必須是致命一擊。
絕不能給他們翻身機會。
至於該怎麼做，裴少白已經心中有數。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一切都好說，否則別怪我下狠手。’
拋空腦海里的雜念，裴少白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從九點到十一點。
短短兩個小時，他座位旁邊，兩個塑料筐全滿。
外加下午的三筐，足足五筐，很是顯眼。
“組長，過來幫我查數。”
“好...”
裴少白起身，挨個幫工友檢查。
有問題的產品就當場返工矯正，然後把數量記到工賬本上。
一直忙到十二點，所有工友的產品都檢查完。
裴少白喊來蕭青竹監督，開始查他自己的數。
“你是組長，還用得着查嗎。”
聽她語氣帶有一絲調侃，裴少白卻嚴肅的回答:
“就因為我是組長，所以要更加嚴肅對待。”
“無論是質量，或是數目都不能馬虎。”
瞧他一臉認真，蕭青竹顯得有些意外。
盯着他看了一會，她點頭:
“你很不一樣，難怪老闆會讓你當組長。”
她去過不少工廠，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唯獨沒見過，有一個和裴少白這樣純真的人。
換成她當這個組長，她也許能做到公平公正，但絕不會放着權力不用。
謀私。
這是許多工廠存在的潛規則。
那些老闆也知道，但只要不過分，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算是給車間組長的福利。
“兩百三十四隻，其中二十隻有些問題。”
蕭青竹說完，抬頭看去，卻發現裴少白已經在矯正那些有問題的產品。
每矯正一隻，他就放在她跟前。
蕭青竹見狀，笑着繼續幫他檢查。
十分鐘后。
兩百三十四隻娃娃兔全過關，裴少白把工賬本和筆給她。
“這也要我幫你記？”
“嗯。”裴少白鄭重的點頭。
“好吧。”蕭青竹無奈一笑，接過工賬本和筆，在新的頁面寫下少白兩字，以及產品名和數量。
做完這些，她又幫裴少白把所有產品，一筐筐搬到外面，用推車送到倉庫入庫。
“那麼組長，現在可以回宿舍了嗎。”
裴少白這才想起，自己接了個看管倉庫的活。
頓時有些尷尬:
“忘了跟你講，老闆讓我看管倉庫的事了。”
蕭青竹雙眼瞪圓:
“你真把自己當鐵人呀？”
“看管倉庫很累的，平時雖然沒多大事。”
“可要是碰上出貨，你得累死。”
她還真沒想到，裴少白這麼拼。
“沒事的，我別的沒有，就力氣大。”裴少白咧嘴一笑。
“況且一個工班十塊錢，上班時候還能做其它事，是個美差。”
蕭青竹無語的看着他:
“得，我也沒資格管你。”
“走了。”她轉身，朝他擺擺手。
牛仔褲下，一雙長腿在燈光下，將她身影倒映的很長。
裴少白目送她曼妙的背影消失，這才收回目光。
然後回到車間，拎上裝着衣服和幾本書籍的編織袋。
重新回到倉庫門右邊，那間鐵皮小屋。
剛歸納好產品的中年阿叔，看他回來，笑着從小屋出來:
“後生仔，老闆跟我講過了。”
“從今天起，夜班和這裏歸你了。”
說話間，他拿出一串鑰匙。
遞給裴少白后，又道:
“鑰匙都有標註用處，你自己琢磨。”
“明早八點，我來接你班。”
裴少白連忙接過鑰匙:
“多謝阿標叔。”
阿標擺擺手，又交代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這才轉身走人。
等他離開，裴少白拎着編織袋走進鐵皮屋。
房子不大。
只有十來平方。
窗口放着一張木桌子，靠牆位置放一張木板床，外加一台小風扇，和一個燒水壺。
條件簡陋，可裴少白卻極為滿意:
“終於有一處可以安身了！”
這一天下來的經歷，跌宕起伏。
辛酸與絕望如影相隨。
好在，結局是完美的。
裴少白心裏特別感激林婉。
因為這一切，全拜她所賜。
要不然今晚他指定要流落街頭。
哪能有這樣一份，基本工資一千二的工作！
“等發工資了，一定要請婉姐去快餐店吃一頓。”
懷着這個想法，裴少白開始忙活着清理小屋。
烘熱的屋內，悶得發慌。
就算風扇開着，在這種溫度下，等同沒開。
汗水浸透他背心，與血跡相融，漸漸擴散。
等清理完小屋，滿身大汗的裴少白，看了看身上的背心，恨得咬牙。
“這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全是阿牛的血。”
脫下背心，黝黑的皮膚盡顯矯健壯碩。
這一身肌肉，全是干農活練出來的。
“先去洗個澡。”
打開編織袋，先把裏面的兩套衣服拿出，再把六本書取出放在床頭。
然後到車間後頭的公廁沖完澡，回到小屋的裴少白看了看牆上時鐘。
“兩點半了嗎。”
“算了，看會書就睡覺吧。”
往木板床一坐，裴少白隨手從六本書中，挑出一本開始翻閱。
看到三點，裴少白準時睡覺。
第二天。
裴少白六點起床。
整個工廠，空無一人。
他繞着六個車間跑了幾圈，然後到工廠外，買了三個饅頭。
填飽肚子后，他看了眼時間，發現還不到七點。
“得把饅頭的錢掙回來才行。”
嘟囔間，裴少白小跑到車間。
拿上一袋棉花，和一捆產品模具回到鐵皮小屋，開始投入工作。
阿標叔八點就來接他班。
看到他腳邊的塑料筐，阿標叔喔豁一聲:
“後生仔，挺勤嘛。”
“阿標叔...”裴少白憨憨一笑:
“那我先回車間了。”
“去吧。”
收拾好東西，裴少白捧着裝滿娃娃兔的塑料筐和半袋棉花，回到車間。
九點。
其他工人陸陸續續上班，裴少白已經做了一百二十三隻娃娃兔。
阿牛得知裴少白成為倉庫夜班看管員，嫉妒到雙目通紅。
憑什麼！
他盯着裴少白，眼中妒火升騰。
‘我在廠里這麼久，憑什麼他一來，所有好事就都落在他身上。’
‘這些本該屬於我的啊！’
‘是他搶走了我組長的位置，他該死。’
阿牛恨得咬牙切齒，起身在眾人注視下，走到裴少白的工作枱前。
“小子，你要有種，中午下班到廠外跟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