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烏利亞用能量波沖開的間隙,人們看到了更深處蟲淵的樣貌。
完全打破人們的固有印象,覺得蟲淵就像是深海,越往下光線越少。相反,現在烏利亞處在的地方已經是如極晝般明亮,蟲淵內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之前那種藍綠色的能量石,餘下的空位依舊是滿滿的蟲族。
但這些爬在內壁上的蟲族與和烏利亞交戰的暗棕色有堅硬外殼的蟲族不同,內壁上的蟲族通體都是透明的,連內臟也只是有着淡淡的白色,那些都是幼蟲。
在不遠處甚至還有一隻巨型的蟲后攀附在內壁上,頭部向前探出,頭部的兩個大鉗子和四隻前腳懸在空中,眼睛變成了深黑色,嘴角向外塗著綠色的汁液,這是很明顯的變異性狀。
這是下蟲淵后看到的第一個目標對象。
烏利亞不能有絲毫的停頓,顯示屏中烏利亞在操作面板上的手就沒有停過,南冕在他的操作下在擁擠的蟲淵內快速變換着位置,與此同時利用化成刀刃的機械臂將一隻只蟲族刺穿。
只要他停下片刻就會立馬被蜂蛹而來的蟲族包圍住。
操作機甲在蟲淵下這麼深的地方高速移動本就十分困難,加之還有完全失去理智往機甲身上撞的蟲族。
就算是知道蟲后就在不遠處,靠近的過程確是漫長而又艱難的。
蘭斯洛特沒有絲毫能幫到烏利亞的,只能看着屏幕中的男人在這邊干著急。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用粒子炮了,但烏利亞遲遲沒有發動,他還在堅持。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蘭斯洛特的呼吸都不敢有稍微大一點的聲響。
所有人都在期盼,期盼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能像當年那樣突出重圍,獨自一人殲滅蟲后,成為他們的英雄。
因為烏利亞很強,因為他是帝國元帥,因為他是帝國的光耀晨星。
因為他是烏利亞,所以這些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在他身上都應該是理所當然。
英雄就應該是一往無前的,英雄不能走回頭路。
英雄是沒有退路的。
蘭斯洛特深呼一口氣:“用粒子炮吧。”
烏利亞昨天和他交代過,蟲淵下的情況他們都不清楚,烏利亞自己的實戰經驗要遠比他多,所以命令能不下就不下。
烏利亞雖然說的好像有理有據,但是蘭斯洛特知道他的用意,不讓他下達命令是烏利亞不想讓他承擔風險和責任。
總指揮官的話說出來是命令,但同時也是一顆□□。
如果任務成功了皆大歡喜,可任務一旦失敗或者出現任何損失,這就是指揮官的失誤,指揮官的責任。
烏利亞總為他鋪好了所有的路,卻從來不為自己多想一點,寧可硬撐着為之後多留一點勝算,也不願意早一點啟用粒子炮。
現在這個命令由他說了出來,蘭斯洛特這是做好了為烏利亞兜底的準備,就算是任務失敗了也是他們一起去當這個時代的罪人。
烏利亞的行動有片刻的停頓,嘴角有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如果我沒用粒子炮就把這蟲后收拾了呢?埃利奧特殿下有沒有什麼獎勵給我?”
這下蘭斯洛特都開始有點懷疑烏利亞現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了。
“你想要什麼?”
蘭斯洛特注視着顯示屏中的男人,那人像是知道自己在看他,雙唇一開一合,卻沒有出聲。
那唇語分明在說“吻我”。
等待着蘭斯洛特的回答,烏利亞那邊又殺了幾隻蟲族,那些蟲族體內的黑綠色液體四濺,有的粘在機甲外部攝像頭上阻擋了視線。
蘭斯洛特從來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看懂烏利亞的唇語之後他脫口而出。
“可以。甚至如果你想,我們還可以到審判庭門口當著那群老頭的面來。”
不知是不是坐上了總指揮官的位置,還是和烏利亞在一起被他的氣質感染了,蘭斯洛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頗有豪氣瀟洒的感覺。
這兩人一人一句,還把一些關鍵性的詞彙都給隱藏了,把一干眾人說得雲裏霧裏的。
眾人皆知帝國的皇室與軍部向來不合,一個是帝國元帥,一個是帝國太子,兩個勢力集團的頭領在談論有關“獎勵”的事情,甚至還牽連到了獨立於兩方勢力之外的第三方勢力,審判庭。
前一秒他們還在猜測兩位大佬在說什麼,或許之後還能成為在別人面前吹牛的談資,下一秒他們就開始擔心聽到了大佬們的對話會不會被暗中殺掉。
沒人猜得到這兩人竟然是在說準備去審判庭門口當眾擁吻,這般瘋狂而又荒唐的事。
蘭斯洛特話音剛落,烏利亞那邊就吹了聲口哨:“真不愧是太子殿下。既然太子殿下都能為了我做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辜負了你不是么。”
話還沒說完,烏利亞那邊就傳來了引擎的轟鳴。
下一秒,以南冕為中心向四周炸出一個半徑幾十米的真空帶,即使依舊有源源不斷的蟲族往機甲涌去,純黑的機甲靠着這一次更大強度的能量波再一次殺出重圍。
機甲腳部的火焰助劑流量在一瞬間突然暴增,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白光,僅僅用了零點幾秒的時間,南冕就出現在了變異蟲后的面前。
機甲臂抬起又落下,蟲后還來不及反應,一支齊人高的大鉗子就應聲落下,南冕一擊過後,後退幾米到安全距離。
隨之而來的就是蟲后歇斯底里的叫聲。
即使有着一層機甲,還有保護系統的作用,這一聲還是讓眾人腦袋發昏。
在機甲中的烏利亞受到的影響只會更大,但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適應調整,與蟲后對戰的每一毫秒都是機會。
在蟲后發出嘶鳴的同時,黑色機甲一個側身翻到了蟲後身下,藉助着它向後仰頭的間隙,一刀插進了蟲后的咽喉。
再次發力,插進蟲后咽喉的刀向側後方劈去,刀刃從側面砍出。
熟練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與其說是作戰,不如說這是一場完美的藝術演出。
烏利亞這一刀讓蟲后喪失了部分運動神經,蟲后後半段身子幾乎是癱瘓了。
但這還沒完,要想徹底殺死一隻蟲后需要破壞位於它腦袋後面的大腦。
而大腦之上覆蓋著一層堅硬的骨質化外殼,無比堅硬。
變異后的蟲族戰鬥力都會大幅度提升,蟲后亦是如此。
被割去了部分運動神經的蟲后做出了讓眾人都震驚的舉動,只見它的頭向後扭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張開它的口器,露出裏面排列混亂的尖牙,隨後大口落在自己身上,竟是生生將自己的後半個身子咬斷了。
沒有了龐大的身軀,蟲后運動起來更加敏捷,但只有一個碩大的腦袋和幾節滿是撕裂咬痕的身子在內壁上來回爬着,那場面實在是詭異,看着讓人膈應。
斷了身子的蟲后對待烏利亞這個“不速之客”更加小心謹慎,將自己頭頂的部分一直背對着烏利亞,不留給他一絲破綻。
蟲后一反先前的弱勢地位,這次換成了主動出擊,堅硬的外殼加上變異后力量速度的提升,竟是一直壓烏利亞一頭。
烏利亞只有兩隻機械臂,而蟲后卻還有不少鉗子和腳可以攻擊,甚至還有一張時不時會吐出一灘具有腐蝕性毒液的嘴。
不過烏利亞一直都是天賦型選手,他在作戰中的反應力和判斷力從來不是擺設,在摸清楚蟲后的攻擊方式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作戰策略。
看似雜亂無章地運動,把變異蟲后擾得不知怎麼應對。
但卻是聲東擊西,出擊一次換一個位置,主攻一處進行打擊。
烏利亞選擇的地方就是剛才蟲后自己咬斷的部位,從後向前打擊,避開那處最硬的殼。
這樣高頻的移動打擊持續了十多分鐘,終於在烏利亞將蟲后一隻眼睛打傷后抓准了機會,一刀刺入了蟲后的大腦。
在又一聲嘶鳴中,蟲后的屍體從內壁上滾下,落在蟲淵底部,很快就被周圍的蟲族淹沒。
烏利亞:“太子殿下可要記得我的獎勵。”
“小心!!”蘭斯洛特突然大喊。
因為他通過機甲外部攝像頭傳回的影像看到不遠處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隻蟲后。
而這隻蟲后竟是長了翅膀,直衝沖地想着烏利亞沖了過來。
烏利亞反應迅速,一個縱身躲過了蟲后的進攻。
他的目光變得陰冷,對準那隻長着翅膀的變異蟲后徑直衝了過去。
之後又是幾隻變異蟲后,無一例外都被烏利亞在沒有啟用粒子炮的情況下擊退了。
這已經是超過了上一次蟲族大戰時,他一人創下的宏偉戰績。
在烏利亞殺了第五隻變異蟲后之後,蘭斯洛特開始覺察到了不對。
這些蟲后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就像是排着隊等待和烏利亞對戰,一個接着一個,不爭不搶。
從一小時前烏利亞的下潛深度就沒有再增長。
這些變異蟲后好似有了智慧,在拖延消耗着烏利亞的體力。
他看着屏幕中的烏利亞,那人已經有些殺上頭了,隱約可以看到眼底的紅血絲。
蘭斯洛特計算着南冕裝載的燃料,提醒道:“烏利亞元帥,如果可以請盡量避戰,繼續向下潛行。”
烏利亞沒有多餘的動作,回了一聲:“好。”
繼續下潛的過程也一點不輕鬆,沿途數以萬計的蟲族像是暗棕色的瓢潑大雨朝着機甲的方向傾斜而下。
不知是不是在蟲淵內受到環境的影響,烏利亞太專註於與蟲后的打鬥,若不是經蘭斯洛特提醒,他可能現在還在原地和蟲后廝殺。
為了保證下潛的速度,烏利亞終於啟用了粒子炮。
但他也不是完全依靠粒子炮前進,而是依舊以自身機甲作戰為主要輸出。
每下潛一段距離,身後追着他的蟲族積攢到了一定數量的時候,他才稍微停下,向後用粒子炮掃清蟲族。
有了粒子炮的加成,與烏利亞本身近乎完美的操作相得益彰,下潛的速度又提了起來。
下潛深度顯示器上的數字還在不停地增加,蘭斯洛特的心又懸了起來。
在下潛到四萬五千千米的時候,烏利亞終於停了下來。
因為前面沒有路了。
蟲淵內壁上爬滿了介於半透明和黑色之間的蟲族,在岩壁上緩慢的爬動着。
四周的內壁向下延伸,卻是向著中間收縮,最終合在了一起,同樣也都被蟲族覆蓋著,那場面十分的令人不適。
烏利亞的機甲懸停在半空中:“這就到底了?”他的顯示屏上也有顯示下潛的深度,顯然他也對眼前的場景有些詫異。
現在的深度離蟲淵研究者預測的深度還差了五千千米,就算預測有偏差也不可能差這麼多。
蘭斯洛特沉默片刻,說道:“用粒子炮轟開試試?”
烏利亞抿唇:“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話音剛落,機甲背後的粒子炮炮台就向左右兩邊延伸出來,炮口朝准面前的牆壁發射出了粒子流。
果然,在蟲牆那邊還別有洞天。
這面牆裏面像是比外界有着更高的氣壓,或是粒子炮點燃了牆內部分可燃燒物質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爆炸。
就是粒子炮轟開這面蟲牆后,機甲連同這附近的蟲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波衝擊,向外推出了幾千米遠。
機甲防禦系統發出警報:“警告,警告,防禦系統檢測到巨大能量波衝擊,已自動開啟保護模式。”
蘭斯洛特:“烏利亞!”
烏利亞那邊很快有了回應:“我沒事。”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一直盯着遠處,繼續說道:“只不過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太妙了。”
蟲牆之後是一個大型的空腔,蟲淵內壁向外膨脹出更大直徑的一個空間,這裏就是此次任務需要到達的最終目的地,蟲淵的最深處
烏利亞的視角能先看到指揮室所看不到的地方,在蟲淵最深處盤踞着幾十隻已經變異了的蟲后,那些兇殘的蟲后還在啃食着岩壁上的蟲卵。
“看來咱們的計劃是行不通了。”烏利亞說道。
蘭斯洛特通過顯示器的視角看到的內容十分有限,他有些着急:“你看到了什麼?”
烏利亞駕駛着機甲向蟲淵深處繼續移動,隨着視角的變換,蟲淵最深處的景象終於展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所有蟲后都已經變異了!”指揮室中有人驚呼。
他們的計劃是殲滅變異蟲后,留下幾隻正常的足夠蟲族這個種群得以延續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可如今事實是所有的蟲后都已經變異,這任務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蟲族的變異是不可控的,同時幾隻蟲族變異都已經是偶發情況,就算是施加干預,讓幾隻蟲后同時發生定向變異都近乎是不可能事件。
如今是所有蟲族都發生了變異,這本是根本不會出現的情況。
除非這“變異”從一開始就不是變異,只是因為最初的命名擾亂了人們的視聽,最終導向了現在的局面。
蘭斯洛特腦內出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病毒,病毒的感染作用於蟲族的某些靶細胞,形成了定向的變異。
但現在也沒有時間考慮到底是病毒感染還是普通的變異,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明確下一步怎麼做。
有人問道:“只留下一兩隻變異蟲后可以嗎?”
這話一出就有人反駁:“肯定不行。變異蟲后的繁殖能力太強了,就算只有一兩隻,恢復到現在的數量不過一個月左右。”
又有人補充:“而且蟲族變異是不可逆的。”
這才是最致命的一點。
留下大量的蟲后不能控制蟲族的數量,只留下一兩隻蟲后也是治標不治本,很快就又回到了原先的數量,全部殺死又會破壞星際的生態,可能會出現對人類有更大威脅的生物。
所有的路再一次被全部堵死了。
烏利亞突然說道:“埃利奧特殿下要不要再和我打個賭?”
蘭斯洛特的心突然咯噔一聲,他打斷烏利亞的話說道:“烏利亞元帥請您立刻返航,我們重新擬定作戰方案。”
“來不及了。”烏利亞說道。
“按現在這個繁殖速度,不到十個小時蟲潮就會出現。”
“蟲潮”這個詞一出,在場的眾人皆是背脊發寒。
五年前蟲族大戰就出現過一次蟲潮,那是整個星際最灰暗的時刻。
蟲族吞噬了白天,吞噬了黑夜,蟲潮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吞噬殆盡,甚至一些體量稍小的星球都永遠地消失在了星際的地圖上。
數以億計的生命在蟲潮中喪生,不完全經濟損失高達億億,人類文明的進程在一夜間倒退數十年,不少文明在這一天全部泯滅。
沒人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噩夢。
“麻煩總指揮官現在下令,所有進入蟲淵的五十台機甲全部撤離。”烏利亞說道。
“那你呢?”蘭斯洛特脫口而出。
“我?我不是還有任務要完成。”烏利亞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輕快,彷彿是在說周末要出去郊遊一樣。
蘭斯洛特許久沒有說話,烏利亞繼續道:“下令吧,指揮官。”
蘭斯洛特的表情看不清楚。
他曾對還在睡夢中的烏利亞許諾,讓他這顆光耀晨星永不會墜落。
而今天,或許就是自己親手將這顆光耀晨星拽入了地獄。
“別怕,相信我。”
蘭斯洛特不怕承擔責任,他怕的是烏利亞會做出不顧自己安危的舉動,但他現在不得不作出選擇。
即使再有私心,他現在也是帝國的太子,戰鬥的總指揮官,兒女私情必須是次位。
此時此刻,整個指揮室成百上千雙眼睛都聚焦在蘭斯洛特身上。
背景是正在響着滴滴報警聲的裝置,每一聲都像是在催促着他做決定。
蘭斯洛特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濁氣:“除烏利亞元帥外,全員撤離。”
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再向外撤離,蘭斯洛特這邊對烏利亞說道:“烏利亞元帥請您明確下一步任務,我們後方會全力配合。”
烏利亞駕駛着機甲在空腔內的空間盤旋,像是在探測地況:“暫時不需要。”
他說完,只見機甲一個俯衝就扎向了蟲淵最深處,那處盤踞着近十隻變異蟲后。
快要下降到最低點時,機甲一個翻身,將背後對準地面,隨後機甲的背倉打開,兩個方形的箱子從中掉了出來。
“烏利亞元帥把燃料倉排出機甲了!”
“他不要命了!?”
指揮室內有人大喊,隨後就是喧囂的議論聲。
蘭斯洛特眼神陰沉,他冷冷地對眾人道:“安靜。”
與此同時屬於他的迷迭香氣味的信息素向四面鋪開,頂級的Omega信息素沒有讓任何人產生絲毫□□,雙S級精神力的威壓充斥着整個指揮室,壓的讓人喘不過氣。
指揮室內瞬間安靜了。
蘭斯洛特知道,烏利亞排出的不是燃料倉,而是□□。
之後烏利亞又在四處安置了□□,同時繼續低空飛行,蟲后被機甲吸引,之前還在啃食着蟲卵,現在都開始躁動不安,在原地轉了幾圈尋找到着目標,就開始向機甲的方向發動進攻。
大概是已經將蟲后引誘到了預期的位置,烏利亞駕駛着機甲重新駛向了高處:“埃利奧特殿下還沒回答我,是不想和我打賭么?”
蘭斯洛特:“賭什麼?”
烏利亞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賭人類的運氣還沒有到頭。”
他說完后,機甲背後的粒子炮隨後啟動,向著下方的蟲後進行掃射。
“烏利亞你瘋了!”蘭斯洛特大聲喊道。
他猜到了烏利亞會用粒子炮引爆□□,但他沒想過烏利亞在這麼近的距離就開啟了粒子炮。
這麼近的距離他根本逃不掉!
□□加上粒子炮的餘波可能會把他炸得連屍體都不剩!
烏利亞最後在引爆□□前看向了攝像頭。
“記得要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