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鮫腹，自甘墮落

在吉良的顧家，十二有一間自己的密室。裏面裝滿了從鮫人身上取下的珍珠。少數帶有顏色。多數，潔白無瑕。

剖腹取珠，是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鮫人的身體，隨着內丹的離開，迅速腐化。

“瞧一瞧，看一看。最新型的抑製劑。一升只要一個銅幣。”

“最近生意還行嗎?”林煥走過小販的攤位。小販是專門賣抑製劑的店鋪里的老闆。偶爾閑的無事，上街擺攤。

在自己門前吆喝，一天下來口乾舌燥的楊景煜，順勢停下來稍作休息。“多虧你研製了新品。大戰過後，有好多墮神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爆發。都靠這玩意維持。”

老闆口中所說的新品，主要原料便是從鮫人身上刮下來的油脂。

“楊老闆辛苦了。用不完就拿去做長明燈吧。只要不流入大殿，被神主大人發現就行。”

無日境的領主，是此地唯一一個純神族血統的人。

小老闆：“可是領主大人。神主大人要是發現了您在做壞事。要責怪小的，沒有及時勸阻了。”

林煥：“她很忙，沒空搭理咱們。”

即使是準備大戰，我幾乎沒露面幾次。甘泉的事，一直是絕塵在處理。

“又做噩夢了?”

“我沒事。”

“還要硬撐下去?”

“不然呢。”十二因為想多見幾次我，選擇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甚至做壞事，妄想當墮神。對鮫人展開了大面積屠殺。生吞他們的靈魂。”

“你跟我說。是讓我幫你把十二處理掉?“

“別，我就是抱怨一下。你可別動他。”有些事，終究瞞不過他。

“說到底還不是心疼了。你那麼喜歡他，怎麼不跟他遠走高飛。反正這個婚，離定了不是嗎?你不會喜歡我，更不會愛上我。把你強留在我身邊，你一點兒也不快樂。與比起讓你跟我走，我寧願鬆開手。小媛，我不想你再恨我了。”

“林進，你是白痴嗎?你那引以為傲的高智商和自信?被狗吃了?你憑什麼替我做主?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歸根到底，十二跟十四又有什麼區別呢?他也是顧家人。是那個曾經掌管了數不清的空間，地位高高在上的神族顧家的一員。是那個註定位於我的對立面的顧家。

“我早查過了。十二性情溫順、善良，是無屬性的。你跟他在一起，沒有任何顧慮。”

“你錯了。”

甘泉露霖新的大殿，王座冰冰涼涼的。周圍擺放着一盆盆盛放的花朵。五顏六色的，格外美麗。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花香。絕塵知道我喜歡花。特意選了一些味道淡雅的，用來裝飾。

“十二，你要在我這當間諜?你是顧家人。我不可能同意你加入墮神。”

他的身上，一股子魚腥味。獃獃的站在我面前不動。

他的旁邊，是一株白色的香雪蘭。

別人聞不出來。我可對這味道熟悉得很。是梓虛的鮫人，身上的海水味。藏在骨子裏，沒有表露在外的味道。

“老實交代。你殺了多少鮫人，變得這麼臭?”

“你說過，不會嫌棄我的。”

“我說的時候，不知道你的姓氏。”

“你嫌我姓顧?”

“十二。起初，我遇到你之前，也沒有姓氏。是林進給了我他的姓。他給了我命，給了我家。他和你們不一樣。”全全(十三的小名)每天都在勸他，希望他不要去招惹林進。

“你喜歡他?”

“隨你怎麼想。”我懶得解釋。

“全全說你變了。剛開始，我還不信。你真的，不再是我心裏那個，只愛着我。滿心滿眼，只有我的女孩。”十二的聲音中，帶有一絲痛苦和絕望

“我以為混進你的世界，就能有機會與你重聚。原來是這樣。許長夜，你好狠的心吶!你不是林媛......我的媛媛，她不可能這麼對我。她是天底下最愛我的人。她說了，她每天都要給我寫一封情書。每天都要說一句“我愛你”給我聽。每天都要學做一道新菜，餵給我吃。”

他不提情書的話，我是想不起來的。

情書我確實沒少寫，攢了一大堆。至於後來到哪了，估摸着是被林進毀掉了吧。

新型抑製劑，大規模生產。很快，消息傳遍了無日境的大街小巷。香氛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店裏的客人絡繹不絕，全是奔着新品來的。十二雖然嘴上答應了不再屠殺鮫人，繼續改良抑製劑。把抑製劑的主材料，換成了香雪蘭。實際上，他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因為他見到了林進。

林進拿着一瓶東西，從香氛鋪子裏走出。瓶中開花，是紅顏色的微型仿真植物。瓶子內的液體，通紅通紅的。如同鮮血般。他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十分開心。

“呦，顧家的喪家犬。你在這幹嘛?”

十二的身體已經有了本能反應，倒退了一下。

“你這麼怕我?”

“深淵大人一天天的，到處亂逛。閑得無聊嗎?”

林進要趕回家照顧我，懶得和十二廢話。

無日境最繁華的街道。街尾處，一間很大很別緻的宅院裏，住着一個出色的調香師。是個樣貌普通，法力一般的女子。她最喜歡穿着一條棕紅色的長裙，宅在家裏，潛心研製各種各樣的抑製劑。平時極少出門，沒什麼朋友。一到街上趕集的日子，就會提着籃子，放在一個小推車上，出門採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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