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半年後。
半年前,經過天源方地那一戰,數百年間讓人恐懼的S組織終於完全消失,最重要的是,從來也沒完全並肩戰鬥過的靈界,居然在那一戰中共同攜手,一起創造了一個歷史。那一戰的意義非凡,因此儘管半年過去了,可那一戰仍為人津津樂道,長論不息。
戰爭結束后,靈界的格局沒有因那場戰爭得到過大的改變,反而在戰爭結束之後徹底安靜了下來。很長一段時期之內,感受着那種得之不易的和平,很多人臉上都出現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天源方地自從戰爭結束之後,便被靈界封印了起來,禁止任何人進入。靈界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各族派兵力守護在孤島之上,禁止任何人靠近通天柱,從而完全隔壁這屍骨魂界第二重天與世界的聯繫。如有任何一族違反,眾族定當將其視為擾亂靈界和平的反叛者,全力攻擊之。
金族。
豪爾族長站在山頂,在微微的寒風中感受着午後溫暖的陽光,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相當愜意的笑容。
一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不是別人,而是鷹顎。他站在豪爾族長身邊,抬起頭,眯着眼睛看着耀眼的太陽,說道:“天氣真好。”
豪爾族長呵呵笑了,說道:“是啊,好久都沒見過這麼晴朗的天空了。”
鷹顎低下頭,看着遠處嘆息了一聲。聽出了他聲音里的那份遺憾,豪爾族長不禁問道:“有什麼心事?”
鷹顎笑了一聲,低頭向山腳下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那兩個預言之子都死了。”
豪爾族長沒有說話,只聽鷹顎繼續說道:“就連那個擁有神器玲瓏珠的女人也死了,真是可惜了。”
豪爾族長靜靜地看着鷹顎,只見他抬起了頭,看着天空說道:“那兩個預言之子擁有最強大的攻擊能力,而那個女人擁有最強大的防禦能力。我本來還想與他們一戰呢,可是現在,這一戰只能存在於夢境中了。”
豪爾族長聽后沉默了起來,畢竟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當那三個人的死訊傳遍整個靈界的時候,他也為之一驚。因此看着鷹顎一臉遺憾的樣子,他心裏十分理解。他沉默了片刻,抬頭說道:“他們改變了靈界,也給了世人突破自己的極限、向更高境界進發的信念。即使他們已經不在世上,可他們那種不斷拼搏的精神,一定不會為世人遺忘。”
幻族。
已經凌晨了,可霍夫曼族長還沒休息,依然在處理煩亂的事務。族長室的門忽然間開了,他抬起了頭,見黛米走了進來,不禁笑道:“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黛米來到霍夫曼族長面前,說道:“您不也沒休息嗎?”
霍夫曼族長呵呵笑了,他靠在椅背上,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坐在這張椅子上,就是想休息也無法休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我才不願涉及族長這一職務。”
黛米聽后笑了笑,見她像是有話要講,霍夫曼族長不禁問道:“怎麼了,丫頭?”
黛米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看着霍夫曼族長說道:“剛剛得到消息,歐文巴赫沒有死,現在就在火族。”
兩個預言之子已經死亡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靈界,因此當聽到黛米話的時候,霍夫曼族長微微一愣,臉上充滿了懷疑。他看着黛米沉默了片刻,慢慢站了起來,問道:“這件事,現在只有你知道?”
黛米嗯了一聲,回答說:“事關重大,所以這個情報現在處於絕密狀態。”
霍夫曼族長聽后長嘆了一聲,看着窗外說道:“那麼,就讓它繼續絕密下去吧。”
黛米雖然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可她仍沒想到霍夫曼族長的話竟如此堅定,於是說道:“可是,鳳凰廣場那件事……”
“黛米啊。”霍夫曼族長打斷了黛米的話,轉身看着黛米,說道,“鳳凰廣場那件事對幻族的影響確實很大,然而,戰爭已經結束了。”
黛米一動不動地看着霍夫曼族長,只見霍夫曼族長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說道:“戰鬥是為了警示世人,並不是為了增加仇恨。孩子,和平來之不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盡全力守護這份平和吧。”
土族。
雪已經連着下了好幾天,現在仍沒有停下。時間已是凌晨,契切林族長卻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地欣賞着安靜的雪夜。
一陣腳步聲忽然從契切林族長身後傳了過來,契切林族長知道來者是狸貓,於是笑道:“丫頭,你怎麼越晚越有精神啊。”
狸貓停在了契切林族長身後,看着從空中落下的片片雪花,說道:“睡不着。”
“在想什麼?”契切林族長聽后問道。狸貓沒有回答,契切林族長卻明白她的心思,於是說道:“還在想那個預言之子的事?”
“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死。”狸貓聽后回答說,聲音充滿了沉痛。她看着腳下,自言自語道:“他比他父親還要優秀……”
“伊麗娜。”契切林族長轉過身,看着狸貓說道,“一個人存在的最大價值,就在於能將他本身的價值完美無缺地表現出來。那個孩子做到了他想做的一切,將他生存的意義如此完美地展現在了我們面前,所以不要悲傷,祝福他吧。”
風族。
夜已經深了,然而薩拉靜靜地站在鬼叔的墓碑前,好似一座雕塑般。一個人忽然將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當她轉身時,才發現懷斯族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爺爺……”薩拉輕聲叫道。風族古陵十分安靜,當她的聲音消失之後,周圍再次變回了一片死寂。
懷斯族長將手放在了薩拉肩膀上,嘆息道:“薩拉,別難過了,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
一滴淚從薩拉眼中緩緩滑落,懷斯族長看在眼裏,於是說道:“去世的人,就讓他們安息吧。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我們幸福,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
聽了懷斯族長的話,薩拉猛撲在懷斯族長懷裏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可我就是不有不想他……”
“好了,孩子。”懷斯族長摸着薩拉的腦袋安慰道。很久之後,薩拉才抬起了頭,看着他抹了抹眼淚,說道:“他告訴過我要堅強,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哭了。他曾經扛起了火族的一切,現在,我也要像他一樣,扛起風族的一切。”
魔風族附近的山丘上,當月光由夜空灑落,照在了山丘巴赫的墓碑上時,墓碑一時竟有些孤寂。在此刻,這僅僅只是一座普通的墓碑,然而這座墓碑在很多人看來,完全擁有着不比風族古陵低的地位。
雷族。
學校裏面,宇野族長坐在草地上,看着不遠處正在玩鬧的小學生呵呵笑着。一個護衛這時走了過來,說道:“族長,該開會了。”
陽光十分燦爛,因此宇野族長坐在草原上,半天都不願起來。良久,他終於在護衛的扶持下慢慢站了起來,看着遠處的那群孩子,笑道:“南國,你不覺得,他們和你們以前很像嗎?”
護衛看向了那些孩子,只見宇野族長看着那些孩子輕嘆了一聲,忽然間說道:“孩子確實是希望,如果連這點覺悟也沒有,那一座城市,不久之後就會滅亡。”
水族。
熾熱的陽光下,朱迪躲在餘音潭邊一處陰涼里,安靜地吹奏着手裏的塤。在她身邊放着一串白色腕帶,當一縷陽光從樹葉之間穿下,落在腕帶上的藍寶石上時,寶石馬上散發出的耀眼的光芒。
一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不是別人,而是雷歐族長。他停在了不遠處,靜靜聆聽着朱迪的塤聲,朱迪察覺到后,馬上停止吹奏,轉身站了起來,看着雷歐族長叫道:“雷歐爺爺。”
雷歐族長呵呵一笑,走到了朱迪身邊,看着眼前平靜的湖水,問道:“有什麼心事嗎?”
“沒。”朱迪聽后立即回答說,目光卻不經意地瞟過了腳下那串白色腕帶。那串腕帶曾為兩個男人擁有,可她至今也無法相信,那兩個男人,居然都已經離開了人世。
雷歐族長明白朱迪內心的那份苦澀,卻沒有說破,只是在樹蔭下坐了下來,說道:“這兒真是個好地方,不管有多大的煩惱,都可以被這片潭水清洗掉。”
朱迪嗯了一聲,在雷歐族長旁邊坐了下來,只聽雷歐族長忽然說道:“朱迪啊,不要總是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時間是會變的,人也會變的,所以抓着過去不放,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我知道。”朱迪說著拿起了那串白色腕帶。當她將白色腕帶和塤一起放在水面上,放開手的一剎那間,她看着逐漸沉入水中的腕帶和塤,說道:“我已經決定,跟過去說再見了。”
木族。
城堡當中,森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個侍衛忽然走了過來,說道:“王子,帕拉國王求見。”
森一聽,頓時笑了:“帕拉王域,終於肯加入木族重建中了嗎?”
戰爭結束之後,在森的帶領下,木族也進入了高速發展時期。木族兩大王域已經聯合,看清現狀后,越來越多的王域與這兩大王域進行聯合,至今除了帕拉王域外,其他各王域早已加入了木族的重建當中。
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遠處,說道:“走吧,木族,也該煥然一新了。”
劍族。
自從林雨萱讓萬劍冢覺醒之後,世界各地的御劍者都來到劍族尋找自己的劍,劍族也比以前要熱鬧得多。萬劍冢中,看着整個萬劍冢充滿了人,卻唯獨不見當初將這個地方喚醒的那兩個人,劍北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失落。
一個人忽然來到劍北身邊,不是別人,而是鄭鵬翼。只見他看了萬劍冢一眼,聲音遺憾地說道:“那兩個預言之子和那個妹妹擁有御劍中的三大最強劍道,天劍道,魔劍道,邪劍道,可這三種劍道卻因他們三人的死永遠成了傳說,真是可惜了。”
聽了鄭鵬翼的話,劍北卻說道:“他們肯定不希望你會這麼想。”
鄭鵬翼疑惑地看着劍北,只見劍北望着眼前漫山遍野的劍和站在這漫山遍野上的御劍者,說道:“三強劍道雖然消失了,可以後肯定還會有人像他們一樣,繼續創造出更為強大的劍道!他們不在了,不過他們留下的御劍精神,肯定會永遠留在這片萬劍冢中。”
封印族。
白蘭家裏,老婆婆正在打掃着衛生,左帆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見左帆的見,老婆婆馬上笑道:“小帆,你又來看我了。”
左帆聽后笑道:“您經常不出去,難得遇見您,所以我只能來這兒了。”
老婆婆直起腰,捶了捶背,說道:“曉天那個孩子都離開一年了,所以我想他也快回來了。要是他回來,看到屋裏沒有人,那誰來照顧他呢……”
一聽老婆婆提起了周曉天,左帆心裏馬上一痛。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笑道:“婆婆,您渴了吧?我去幫你泡茶。”
“好,好……”老婆婆聽后說道,嘴裏卻沒有停止嘮叨,“那孩子就和小軒一個性子,只要一出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一聽這話,左帆伸向茶壺的右手馬上停在了空中。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這才拿起茶壺,背對着老婆婆笑道:“放心吧,婆婆,他一定會回來的。”
玲瓏鎮。
明媚的陽光下,羅震和幾個同齡人從古樓裏面走出來后,那幾人向他道別之後離開了。他也準備離開,誰知不經意地看向四周時,發現黃偉正在不遠處作畫,於是悄悄走了過去。
“黃伯伯……”羅震來到黃偉身後,正要說話,卻在看到畫紙的一瞬間停下了嘴。只見畫紙上面,兩個鮮活的人影映入了羅震眼中,不是別人,正是周曉天和林雨萱。
黃偉明白羅震的心情,他手裏的筆馬上停了下來。只見他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這才嘆息道:“他們,已經離開半年了。”
“是啊,他們,已經離開有半年了。”羅震聽后重複了一遍黃偉的話。他抬頭看了古樓廣場一眼,又看向了身邊的古樓,說道:“可是,這座城市是不會遺忘他們的,不是嗎?”
黃偉眼中露出了些許傷感,羅震這時低頭看着他,說道:“黃伯伯,這幅畫畫好之後,可以送給我嗎?”
陰陽族。
山坡。
谷剛死亡的那片山坡。
谷奕才站在山坡上,在他不遠處倒插着陰陽盾劍,身後遠處地面上則睡着龐大的三眼狼魔。他看着晴朗的天空,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們在那個世界還好嗎……”
“曉天。”
匠族。
項弛航坐在項青庚墓碑前,用心地吹奏着那個曾被他摔得粉碎的塤。當一曲雪夜結束之後,他看着項青庚的墓碑,說道:“哥哥,現在的我,已經能像你當初那樣,負擔起這個城市的一切的。你每天都能聽到我的塤聲,當這陣塤聲飛上天之後,只希望曉天哥哥也能聽到。”
醫族。
希爾保特和優娜站在千草山中,看着正在山裏採藥的羅傑和柏莎,希爾保特忽然問道:“現在你還恨他嗎?”
優娜聽后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早就不恨他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恨他的。”
希爾保特聽后笑了,他看着天空,說道:“他真幸福,能被這麼多人記着。”
“那是因為……”優娜看向了使魔墳墓的方向,又看向了傑尼和柏莎,說道,“他的善良,曾經感動了很多人。”
飼獵族。
哈桑族長來到了鬼醫的工作室,見鬼醫一臉的悶悶不樂,他不禁問道:“喲,誰能惹我們的神醫生這麼大的氣?”
鬼醫聽后嗯了一聲,說道:“還不是那個希爾保特。身為御醫者,卻連御醫之道都不懂?”
哈桑族長聽后呵呵笑了,問道:“你怎麼會和他有聯繫?”
鬼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面拍着桌子,一面憤怒地說道:“那個叫柏莎的丫頭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御醫者,要是加以培養,以後肯定會成為世上最偉大的御醫者。可希爾保特那混蛋任我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讓我帶走那丫頭,還說要將他自己的御醫能力教給那丫頭,把那丫頭培育成真正的御醫者。他有幾斤幾兩?憑什麼教那孩子?把那孩子放他那兒,讓那孩子的才能白白流失,還真是氣死我了。”
哈哈族長哈哈笑了,他拍了拍鬼醫的肩膀,說道:“醫族再怎麼說也是醫族,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對那孩子確實會有幫助。不過我們飼獵族的孩子,也絕不會比醫族的孩子差。”
紫羅蘭城。
戰爭已經結束了半年,此時的紫羅蘭城,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看着這座傳說中的半靈異城市充滿生機的樣子,很多人對靈界的發展都充滿了希望。
C城。
西里爾和多琳站在橋上,看着橋下緩緩流淌的河水,兩人眼中都透露出了淡淡的憂傷。良久,多琳才說道:“沒想到在天源方地見他的那一面,竟是與他決別的時刻。”
西里爾聽后緊緊握着多琳的手,說道:“祝福他吧。”
H城。
寂靜酒吧里,羅傑正與眾人嘻鬧着,一個人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說道:“少爺,不好了,小姐來了。”
“什麼?”一聽阿加莎來了,羅傑馬上慌了神。阿加莎最反對他來這兒,這次他來H城也是靜悄悄的,所以他理也沒理眾人,馬上跑向後門,只想避開阿加莎。
羅傑從後門跑出了酒吧,卻馬上停住了腳步,因為阿加莎居然就站在門外背對着他。他怕挨阿加莎的罵,於是打算悄悄離開,誰知阿加莎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羅傑,你想去哪兒?”
羅傑嘿嘿笑了兩聲,裝出了一副十分親昵的樣子,向阿加莎投入了一個擁抱,說道:“我都想死你了,老姐……”
阿加莎沒理羅傑,只是轉身離開了,羅傑正對阿加莎這次沒罵他感到奇怪,阿加莎的聲音這時又傳了過來:“走吧……”
“去哪兒?”羅傑聽后問道。阿加莎停下了腳步,沉思片刻后,背對着他說道:“我想去火族轉轉,看看那個孩子長大的那座城市。”
鬼隱流族。
卡列族長回到城市后,發現卡米拉居然沒來迎接他,不禁奇怪地問道:“卡米拉呢?”
“公主去火族了。”身邊一人聽后回答道,“她說要去參加她老師的婚禮。”
火族。
清晨的陽光從東方照了起來,灑落在這片欣欣向榮的城市中后,頓時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城市裏又開始熱鬧起來,在那明媚的陽光下,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有生機。
火靈山,斷崖峰。
天還沒亮,白蘭便來到了斷崖峰,此時在靜靈壇上已站了好久。當陽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一個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不是別人,而是溫璐頤。
“你又來看他們了。”溫璐頤看着白蘭的樣子說道。她已經在這兒碰到了白蘭好多次,現在來這兒,好像這已經成了她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白蘭聽后一笑,說道:“趁着沒人,我來看看他們,好陪他們說說話。”
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可白蘭仍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溫璐頤不禁擔憂地叫道:“蘭姐……”
白蘭忽然嘆息了一聲,抬頭看着朝陽,說道:“璐頤,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她看向了學校,說道:“因為,那兒還有很多像他們一樣,需要我照顧的孩子。”
白蘭身邊,靜靈壇玉碑上又出現了兩個名字,正好處於米勒、楊晟、黑刀的名字下方。那兩個名字就好像兩把尖刀,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被狠狠刺痛心臟。
周曉天,林雨萱。
真火族,鑒鏡場。
空蕩蕩的鑒鏡場裏,蕭鈺彤站在觀眾席上,看着對戰場地的眼中儘是回憶。她想起了周曉天曾經與她的那一戰,想起了那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卻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人,不禁一陣嘆息。
“表姐。”雷新瑜的聲音忽然從蕭鈺彤身後傳了過來。當蕭鈺彤轉頭看時,只見雷新瑜和聶文浠一起走了過來,說道:“我們該走了。”
蕭鈺彤聽后嗯了一聲,她忽然間將手放在了護欄上,看着對戰場地說道:“新瑜,我想替他們給老師送份禮物。”
“彤彤……”聶文浠聽后叫道,聲音充滿了責慮。蕭鈺彤也明白不應該在今天提起這種事,她卻笑了一聲,說道:“去辦吧,就當是我們風系七班,替他們兩人送的。”
西域群山,迦邏石洞。
迦邏石洞因通靈石與學校地下秘室相連,而迦邏石洞的洞口已被封住,因此現在要進入迦邏石洞,只有學校一條路。這一條路沒幾個人知道,所以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迦邏石洞算是靈界一個非常安全又隱秘的地方。
迦邏石洞裏,那兩道被三角猙魔用問天劍劍氣劈開的深淵連接在一起,經過時間的打磨,此時似乎已經變成了一條。深淵不遠處的祭壇上,歐文閉着眼睛安靜地坐着,他身上還是充滿了那種淡淡的紫黑色。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可那層紫黑色的異化形態仍未退去,好在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些紫黑色雖不明顯,但確實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入口處,看着歐文的樣子,嘉芙蓮不僅捂嘴抽泣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他會好起來嗎?”
看着嘉芙蓮的樣子,顏斌一陣心痛。梁筱靈知道嘉芙蓮心裏難受,於是將她擁入了自己懷裏,安慰道:“會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學校外公園。
公園裏,景樂和關怡珍帶着他們為即墨黎文和鍾玲琳買的結婚禮物正向前走着,景樂突然間停了下來。關怡珍有點疑惑,轉頭看時,才發現這個地方正是當初景樂與周曉天對戰的地方。她知道景樂睹物思人,又想起了周曉天,於是緊緊握住了景樂的手。景樂回過了神,看着關怡珍輕輕一笑,裝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走吧。”
學校,一線牽。
已進入冬季,可一線牽上空仍飛有鳥兒,而在燦爛的陽光下,很多情侶都不俱遙遠,來到了這片世外桃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片草原已經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令每個來到此處的人都感到非常愉快。
梓崢區,墓園。
一排排墓碑安靜地立於原地,很多墓碑前方都擺有鮮花。雖然已經進入了寒冬,可在那些鮮花的熏染下,這片地方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了人們那麼一絲溫暖。
靜紋湖。
六月菊花已經凋落,可湖邊的這片地方即使在這寒冬也沒有那種蕭條的感覺。七任族長溫焱夫妻的墓碑不遠處,那六座墓碑安靜地立於原地,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安靜。
即墨黎文家。
即墨黎文結婚,很多人都前來賀喜,如天火、殘樂般平時請都請不來的人今天便主動來了。不止如此,風族的埃爾維斯,水族的康納斯、艾琳娜等人也在前一天便來了。這幢別墅很大,可今天來的人之多,竟給人一種別墅似乎有點小的感覺。別墅內外充滿了人,歡笑聲充滿了整幢別墅,看起來好不熱鬧。
一間房子裏,鍾玲琳穿上了婚紗,於夜蓁一邊替她整理,一邊說道:“玲琳,我還是覺得那天看到的那件好看。”
鍾玲琳聽后笑了,問道:“那一件層層紗?”
於夜蓁認真地點了點頭,鍾玲琳見狀說道:“那好啊,明天我將它買下來送給你,讓你結婚的時候穿。”
一聽鍾玲琳的話,於夜蓁馬上輕輕打了他一下。鍾玲琳抓住了她的手,認真地說道:“夜蓁,說真的,你可別讓人家玉麟等得太久了。”
客廳裏面非常熱鬧,梁霖、於芷水等老一輩正品茶聊天,顏燁、安庭帆等人也早已來了。侯鑫、楊蒙等人坐在沙發上,見侯夢潔幾人在客廳裏面亂跑,侯鑫馬上喝止道:“夢潔,別鬧啦……”
侯夢潔噢了一聲,轉眼又沒了蹤影。看着他們的樣子,侯鑫只能無奈地笑了起來。在他身後,即墨黎文、李景皓、雷玉麟等人站在門口,正忙碌地迎接着客人。
三樓陽台上,鍾玲琅和俞季同並排坐着。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陽,鍾玲琅忽然低頭說道:“季同,姐姐今天結婚了。”
俞季同噢了一聲,卻一時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鍾玲琅提這麼明顯的話題幹嘛。鍾玲琅繼續低着頭,說道:“在哥哥向她求婚之後,她和哥哥一起籌劃這場婚禮籌劃了很長時間的。”
俞季同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仍舊迷茫。鍾玲琅見他始終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突然間轉身,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后使勁搖了起來,嘴裏叫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向我求婚,你到底什麼時候向我求婚……”
一間房子裏,安亦馨、陸宸和卡米拉三人避開了外面人群,躲在此處聊着天,齊昕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端了四杯果汁。當他坐在卡米拉身邊后,卡米拉看着他問道:“對了,阿昕,雪嵐和昱羽呢?”
齊昕一邊分放果汁,一邊回答說:“他們說想吃新鮮蓮藕,於是去采了。”
卡米拉聽后馬上笑道:“新鮮蓮藕?這又不是在我們鬼隱流族,怎麼會有新鮮蓮藕?”
“有的。”齊昕將卡米拉的果汁放在了她面前,看向了窗外,說道,“那個地方,一年四季都有蓮藕呢。”
蓮區。
戰爭結束之後,整個城市都開始修復,然而蓮區由於地理位置過於偏遠,所以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沒人來。然而陽光下,一陣車聲忽然出現在這兒,打破了這兒長久以來的平靜。
汽車停在了蓮區外,當車門打開之後,葉雪嵐和時昱羽從車上走了下來。看着面前這個熟悉的地方,葉雪嵐眼中馬上閃過了一絲傷痛,可似乎怕時昱羽看見,那絲傷痛只是一閃而過,片刻便消失了。
兩人向前走去,準備多采一些蓮藕帶回去,可是他們沒走多遠,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兒的路明顯被人整修過,而且整修得十分用心,路面上每塊石頭的擺放,路邊每棵樹的栽培都非常有藝術感。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那份迷茫,於是沒有說話,一起向蓮區內部走了進去。
通往蓮區的路確實被人整修過,而且那麼長的路被整修,看得出修路人的辛勞。兩人順着路來到了蓮花池邊,望着身處寒冬,卻在這個地方開得正艷的蓮花,內心的感覺除了迷茫之外,還相當微妙。
葉雪嵐忽然間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眼前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時昱羽沒有發現那層結界,可是當葉雪嵐向前伸出右手的時候,結界立即被觸動,變成了一面水波一樣的光芒。兩人一起走入了結界,再看向眼前時,只見剛才還十分荒涼的樹林馬上變成了一大片非常美麗的花海。兩人驚訝地走進了那片花海當中,看着飛舞在身邊的那些蝴蝶,內心一時都相當震憾。
花海遠處,與樹林接壤的地方有一幢嶄新的房子,葉雪嵐和時昱羽面前正好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那所房子。當兩人順着小路走出花海,走向房子時,一眼便看見房子邊上卧着一隻不小的青獠蜚,而在青獠蜚身上,居然還卧着一隻貓。
陽光非常燦爛,當葉雪嵐和時昱羽走向房子時,那隻貓一直在睡覺,而青獠蜚也只是向兩人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頭繼續睡起了覺。兩人來到了門口,剛剛抬起頭,掛在門口的一串風鈴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因為在風鈴上掛着一顆鈴鐺,一顆小巧玲瓏、渾身散發著晶瑩光芒的鈴鐺。
房子側面忽然傳出了炒菜聲,葉雪嵐和時昱羽聽到后沒有走進房子,而是繞過房子,走向了炒菜聲傳出的方向。當他們一起站到二樓廚房的下方時,那種葉雪嵐非常熟悉的香味馬上飄入了她鼻子,令她情不自禁地說道:“青菜炒肉……”
“是芹菜炒肉!”廚房裏一個聲音糾正道。就在那一刻,兩個人從二樓探出了頭,而在他們脖子上,掛着兩顆一模一樣的鑽石。海藍色的圓柱體形鑽石,周圍呈現六方形,兩頭呈現錐形,其中一頭錐形用一條白金鏈子繫着,如同海洋一般深邃,又好像深海處的旋渦一樣神秘。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