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準備
楚婉來到廳堂，見到了兩位貴公子，其中一位身穿着靛藍色的翻領直綴錦緞長袍，系了腰帶，很利落。樣貌俊美明朗，身上有着朗朗如玉的氣度。
另一位身穿米黃色綉竹枝的系腰窄袖長袍，神情氣度有些風流倜儻的樣，俊逸不凡，眉眼多了些慧黠。
“兩位公子來我這，真是蓬蓽生輝啊。”
“原來姑娘就是藥王谷少主，藥王的徒弟啊，在下落楓山莊冷銳，有禮了。”
冷銳抱拳施禮，沒想到藥王的徒弟這樣年輕，還是個美貌靈動的姑娘，看樣子也不過才十四五歲。
“在下無影門徐研東。”
米黃色長袍公子也抱拳施禮。
“兩位公子好，我藥王谷一向不參與江湖武林爭鬥，不知道二位來找我有何事么？”
楚婉明知故問了，上杆子不是買賣，這個話題要冷銳主動求醫才算道理。
“在下是為了家父的舊疾來求藥王的，聽說藥王外出不在谷內，所以想求姑娘出手替家父治病，若是藥王谷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不違背良心和道義，在下都可以考慮。”
冷銳再次施禮，面帶懇求，神情焦慮急切。
“什麼都可以提么？”
楚婉坐在首座上端起茶飲了一口，慢條斯理的淺笑。
“當然。我落楓山莊說出口的話絕不食言。”
“如果我告訴你令尊不可能恢復到巔峰期，你還要我去看診么？”
楚婉吹了吹茶盞里的浮沫，神態從容，態度不急不緩。
“是，只要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想錯過，還請姑娘成全我一片心，但凡我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哦，我可以去看診，但不保證能治好令尊的病，令尊的身體我聽師父說起過，能站起來走路就要燒高香了。
我們是大夫不是起死回生的神仙，也有治不好的病，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做好心理準備。”
楚婉開門見山，望着冷銳氣勢絲毫不弱半分。
“是，我明白。”
冷銳得到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很多大夫都是這麼診斷的，再次聽到還是很失落。
“第一個要求，若我能讓令尊站起來走路，那麼令尊要親自替藥王谷澄清聖令的謠言，那玩意與我藥王谷根本沒用，就是真出現了，我藥王谷也不參與爭搶，我們不要那東西。”
“當然，這條我現在可以答應你，我會讓我父親親自召集武林人士替藥王谷澄清流言，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任誰都能看出有人心懷不軌想要把水攪渾，拉人下水罷了。”
冷銳一聽這事不違背道義，在情理之中，對落楓山莊沒有任何壞處，可以答應。
“第二條，我藥王谷不參與江湖爭鬥，不要聖令，江湖是非與我藥王谷無關，任何人不得借故攻擊我藥王谷。”
“可以，我答應您。”
冷銳點頭。
楚婉伸出手比了個三，再次開口，“第三條我接手的病人除我師父之外，不允許任何人包括其他大夫插手，更不許吃其他大夫的葯避免衝突。
我說怎麼做你們要全程配合不能質疑我，不信任大夫大羅神仙來了也沒辦法做到藥到病除。”
“好，我答應你，大丈夫一諾千金，絕不反悔。”
冷銳一聽要求合情合理，都說藥王谷做事霸道，可今日親見並不是傳言中的那樣，傳言不可盡信。
“冷公子痛快，蝶舞。”
楚婉笑了笑，“為了避免雙方毀約，白紙黑字更有約束力，冷公子，摁手印外加你落楓山莊的印鑒為證，上面已經有我的手印和藥王谷的印鑒落款了。”
冷銳看了一眼契約，上面除了三條要求之外，還寫了診金和葯錢，寫的非常清楚明白，真是滴水不漏。
“好。”
他看完確定沒有問題后，摁了自己的手印和落楓山莊的印鑒做為保證。
蝶舞看了一眼收起契約，才朝楚婉點點頭，沉默的退至一旁。
“先交一萬兩診金，葯錢最後結算。”
楚婉一開口就是一萬兩，獅子大開口，但藥王谷就值這個價，嫌貴可以不來求醫。
但對於雲鶴鎮的普通百姓，卻很便宜，窮人甚至不收診金，還贈葯。
冷銳從袖兜里掏出幾張大額面值的通兌銀票雙手遞了過去，“還請姑娘笑納，勞煩您跑這一趟。”
“嗯，五日後出發。”
楚婉收下銀票遞給蝶舞，落下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冷銳和徐研東離開藥鋪朝外走，路上徐研東才回頭看了眼藥鋪，搖頭咂舌，“這藥王谷的診金也太貴了，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么。她年紀也不大，到底行不行啊？”
冷銳揉揉眉心，有些疲憊的開口：“我也是聽七星宗門主介紹的，實際上藥王好幾年前就不在替江湖中人治病了，都是這個小徒弟在做，而且醫術不亞於藥王，目前是藥王谷的少當家，也是藥王唯一的徒弟。
七星門主可是把傷勢治好了的，當時他傷那麼重我們都看在眼裏，我認為本事不在年紀老少，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要為父親爭取一下，藥王谷的名譽還是值得信任的。”
“也對，試試吧，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回到藥鋪後院，宇文玥還沒走，朝楚婉露出淺笑，“談妥了么？”
“嗯，我五日後出發，你的身體看護幾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浸泡葯浴。”
“好，婉婉妹妹別忘了帶上人手，你要是少了一根頭髮，老頭都要找我算賬的。”
宇文玥笑着提醒她，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痞笑。
“你放心，我很怕死的，會保重好自己，倒是你可要保證安全呀，想讓你死的人還是很多的。”
楚婉很認真的點頭為證，要好好氣氣他。
“我武功比你高，哥哥才擔心你一個姑娘家在外不安全。”
“不用你操心了，藥王谷還是能保護好我的。我明日來給你診脈。”
楚婉見他不生氣，反而把自己氣着了，扭頭就走。
宇文玥忍不住低笑一聲，這丫頭真有趣，氣性還挺大。
離開藥鋪返回藥王谷交代蝶舞蝶衣，“把馬車準備好，要特別定做的那輛。”
“是。”
楚婉回去后和大管家交代了一句，管家姓羅也是藥王谷的老人了，頗有些憂心她。
“少主，要是讓谷主知道您私自外出會生氣的。”
“羅叔，聖令的流言對藥王谷非常不利，你也看到了，那麼多人圍堵在雲鶴鎮十分危險，我去了落楓山莊也能幫着谷內澄清流言，吸引他們的視線，我有阿布他們保護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