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涇渭分明
我把一張巧克力的錫箔紙展平,在腿上壓了兩下。
羅恩正在和大家講自己在假期時的危險救球大合集,他和赫敏已經不再是級長,因為他們分別成為了男女學生會主席。
這下我真是形單影隻坐在一幫七年級中間,金妮和盧娜去巡邏車廂了。
下車時她們才回到我身邊,天都黑透了,我估計她們遇上了什麼學生鬥毆事件,不然不會這麼遲。
果然就聽金妮唉聲嘆氣地:“一年級新生還沒入學就有了派別的苗頭,凱西,加文·福利把傑弗里·塞爾溫差點直接從高速駕駛的火車上推下去,塞爾溫半個身子都在窗外了——”
盧娜冷冷補充:“車廂里還有沙菲克和艾博家的小孩子,他們眼睜睜看着塞爾溫要被丟出去,沒一個幫忙的。”
開學典禮上,我看見塞爾溫分進了斯萊特林。
真不錯呀,這個小倒霉蛋開局就拿了一手死亡牌,比當年的我更背時。
我左右看看金妮和赫敏,對面的盧娜也此時抬頭,和我們對了一個憂愁的眼神。
看來,D.A.剛開學就有活幹了。
今年我們上N.E.W.Ts提高班,我的專修課程有變形、魔葯、防禦術和天文。魔咒和占卜……我都學得很慘,只拿了A(及格)。
金妮、盧娜、瑞亞的提高班裏,都有一門魔咒,她們大多數時間都在一塊。
而我能和大家一起上的課,最後只有魔葯和防禦術。
啊,至少都是我比較喜歡的老師呢!我假笑着想。
近來我的情緒一直不是很好,也知道自己狀態不對,樣子十分討人厭,所以盡量保持沉默,只在心裏恨恨地抱怨。
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在開學當天和某個傻子鬧了彆扭吵了一架,正在冷戰期間,就很陰陽怪氣。
哈利說,你只顧交際,天天都不找我說話,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問題是忙的事情也沒辦得多漂亮,被幫助的那個人也沒對你有什麼表示,甚至前天還安排了羅爾齊家的小兒子和你跳舞,我都知道。
他知道個鬼。
我捺着性子解釋了一堆,最後說你要是真聽信德拉科挑撥離間就是腦子有問題,我連三句話都沒和那個白痴公子哥說上,他比弗林特還像個狒狒。
然而這些話並沒有達到我預期的效果,比如哈利忍俊不禁,我們會一起罵大馬爾福先生想露臉卻露了底褲,叫人看清了他那慌不擇路的嘴臉。
大約是因為我從沒用過那樣煩躁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從那晚之後,哈利再沒有理過我。
OK,fine.不理就不理,我也不要理他了。
確切來說,我現在對誰都有那麼點愛答不理,超級沒禮貌。
盧娜說,馬爾福小姐矯揉造作一點挺正常的,可以走冷艷美人路線,比你之前的八面玲瓏交際花討喜。
我說我不能走辣妹那一掛嗎,盧娜搖頭,說金妮在這,誰也別想辣過她。
那天我還聽見羅恩對哈利說凱西現在越來越像小天狼星了,哈利連個磕巴也沒打,說凱西才比不了西里斯。
當時我就站在他們倆身後,直接愣在原地,反應了半天那股難過從何而來,再不想和鳥巢頭髮的小子有半分交集。
二年級的時間轉換器事件后,這就一直是我的心病。
我確實不像西里斯·布萊克那樣,和波特有那麼深厚的友誼。
想起這些就讓我一陣心堵,我現在依然不是很能記住自己現在在和男友冷戰這件事。
有時候因為一件有趣的事下意識抬頭尋找那雙翡翠眼睛的時候,會有點失落,頓時覺得趣事打了很大的折扣。
行吧。我都行。我看看手上的戒指,有種衝動把它摔到牆上。
這無疑是我的戀愛生涯中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打擊。
我覺得特里勞妮所謂畢業季的魔咒,似乎還等不到明年的五月份,就要應驗了。
和哈利冷戰的第十天,絕對的壞天氣,厄運日。
我獨自走下黑漆漆的天文台時,聽到了腳下有低低的啜泣聲,因為有些驚慌,腳步還差點踏空了。
我一手舉着熒光閃爍的魔杖,一手按着樓梯扶手,往下探頭循聲看去。
那裏有一個蓬亂的深色小腦袋,抱着膝蓋蜷縮着,縮成一小團。
我從扶手那裏直接翻了下去,由於光線問題,估計錯了高度,落地的時候動靜大了點。
一小團驚慌地抬起頭,又因為亮光刺得閉上了眼睛,一張小圓臉淚痕斑斑。
我熄滅了光源,摸到那孩子身邊坐下。“傑弗里?”
小塞爾溫明顯不安地動了動。“是我。”
“準備好了就告訴我,我重新點燈。嗯,你喜歡酒釀牛奶布丁嗎?”
黑暗中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窸窣聲。“我想我可以接受光線了,小姐。我很喜歡。”
那就好。我在頭上點亮一團光球,再不往他臉上看一眼,摸出本來留給自己當夜宵的小盒子。
“拿着它,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溫暖的光芒下,銀色的盒子自動打開,慢慢延展變形,變成了一張小桌子,桌上擺了小巧的銀叉銀刀銀勺,中央的小銀盤子裏是一大塊酒釀牛奶布丁。
“送你的,男孩。別客氣。”我記得這孩子沒出現在晚飯桌旁。又想起他哭了半天,怕是要口渴,再變出一壺熱茶,“我只喝紅茶,可能不太合你的口味,只好請你將就一下了。”
塞爾溫開始拘謹地狼吞虎咽。
盤子裏的布丁是吃不完的,在塞爾溫吞完第三塊的時候,我叫停了他,把茶杯推了推。“如果以後你還想對這種食物抱有好感的話,那麼請緩一緩吧,傑弗里。”
塞爾溫放下勺子,又拘謹地喝了三杯紅茶。
“謝謝,馬爾福小姐。”他棕黑的眼睛望着我,像一頭小羊羔。“謝謝你安慰我。”
我挑起眉毛。“不必客氣。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休息室,走吧。”
走到地窖入口,我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剩下的路,就得自己走了。
我獨自拐進六樓的走廊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但現在並不想看到的人向我走來。
他說,“我們需要談談,凱西。”
“哦,我很高興你用活點地圖來找我。”我不需要等他開門,拉開一間教室門走進去,徑直坐在桌子上,垂着眼皮,脖子歪不橫楞,連每一根頭髮都在說我不高興,“說吧。”
哈利把門關上向我走來,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我腿側。“我想和你說話,不想再看你不開心,寶貝。”
我睜大眼睛看他湊來的俊秀臉龐,在沒反應過來之前有眼淚流出來。
“原諒我好嗎,凱西?”少年低聲下氣。
我別過臉,藉著用手捋頭髮到耳後的機會把臉擦乾了。“不好。我聽見你說我不如西里斯好了,我不想理你。”
哈利吃驚地看着我,顯然是沒想到在背後說我壞話被聽到了。我傷心起來,越想越委屈,使勁推他,硬把他推開了。
我跳到地上,氣得口齒不清:“我確實不如大腳板,但、但我以為,我們至少也能稱得上一句生死之交,不是嗎?你就這樣和羅恩說我嗎?如果我去和金妮說,你在我心裏比不上蓋勒特,你能接受嗎?”
哈利沉默,我緩一口氣繼續說,“如果我在你心裏沒有像你在我心裏這樣誰也不能中傷的、獨一無二的地位,那我想,我現在就可以結束這段關係了。”
“我錯了。凱西,我錯了。”哈利伸手抱我,“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這樣說了。”
我的臉恰好埋在他的肩膀。我含糊說道:“你為什麼那麼久不理我?我不想原諒你。”
“那怎麼才能原諒我呢?”哈利一下一下摸我的頭髮,手法有點像摸狗。
我被這個聯想逗笑了,又把笑意憋回去。“我們現在去給大腳板寫信吧,我要找他告狀!”
在我心情好起來的第二天,低年級那邊又出了事。
開學當天我們就都看出了一個很大的隱患,但誰也沒想到這隱患爆發得這樣快,還沒來得及疏通,洪水就被截堵到爆發了。
傑弗里·塞爾溫,那個笨嘴獃頭,不懂得低調做人的孩子,聯合了特拉弗斯、艾弗里、諾特幾個日漸式微的純血統家的幾個小孩,和他們天天對掐的福利、艾博、沙菲克和一個我沒記住名字的小姑娘,在地下教室展開了一場比之前都要激烈的…群架。
赫敏和羅恩當時就在隔壁,聽見不對勁跑過來的時候,孩子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全都鼻青臉腫。
由此看來,黑白兩方離握手言和之日還早着。而我身為灰色一方,更是看不清終點何在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況離我畢業,還有兩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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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太正常了,我十七那年和我男票一天吵三回,一直到現在還沒吵分真是因為我萌(不是)他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