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機會
然而在廚房和送餐人身上搜尋了一圈,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倒是上官錦在收拾賀雅思衣服的時候,從她口袋裏找出購買蜂蜜和安眠藥的票據。
接着還在她的手包里找到一瓶安眠藥。
又在走廊垃圾桶里發現了滿滿一瓶才拆封的蜂蜜。
他不甘心的查了監控,果然看到賀雅思往走廊垃圾桶里扔垃圾的畫面。
而那個垃圾桶,正是查出蜂蜜的垃圾桶。
上官錦臉沉下來,難道這一切是賀雅思自己做的?
害自己和孩子,圖什麼?
事情查到這裏,全部如了秦思怡的意。
而上官錦也不想再查下去了。
看到上官錦好像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秦思怡心裏很不舒服,她不明白,上官錦好歹也是霸道總裁,怎麼一點脾氣都沒有?
所以她準備再做些什麼,讓這位霸道總裁有點脾氣。
華韻難得休息,帶着念念來看望朵朵。
兩個小朋友在一起玩的向來都很好,這次華韻還給朵朵買了幾個最新款的洋娃娃。
可是朵朵卻悶悶不樂的,還不太想搭理念念。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對方不喜歡自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只待了一小會兒,念念就拉着華韻說要走。
華韻推脫不過,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華韻和念念剛走,朵朵就把新送的洋娃娃仍在了地上。
賀雅思訓斥道:“朵朵,你這是幹什麼?”
朵朵氣呼呼的說:“哼!念念是壞孩子,吃蜂蜜是她騙我的,我們一起網魚的時候,阿娟姐姐只抱着她,都不抱着我,這次來不知道又有什麼壞心眼,我不要玩她送的洋娃娃!”
賀雅思無從判斷朵朵的話是真是假,但是自己的孩子,總是會相信那句“小孩子是不會騙人的。”
看到朵朵委屈的樣子,賀雅思也心疼的不得了。
但是勸慰道:“朵朵,你和念念不一樣,她不僅有一個能幹的媽媽疼愛,還有三個超級厲害的舅舅,還有姥爺姥姥和爺爺,而你呢?只有一個媽媽!”
朵朵問道:“可是,我也有爸爸呀!”
賀雅思苦笑道:“我不想在你面前說關於你爸爸的事情,等你長大了自然會分辨是非好壞。”
朵朵又天真的問道:“上官錦叔叔是我的新爸爸嗎?”
賀雅思笑着搖搖頭:“現在還不是,但是如果我們母女倆一起努力,可不是不可能哦!”
朵朵說道:“我好想有一個像上官錦那樣有錢又能幹的新爸爸,我們要怎麼努力才能有?”
賀雅思笑道:“你要乖巧,懂事,像上次在餐廳你跑來跑去的肯定是不行的!”
朵朵不解道:“你要和上官錦叔叔說話,所以才讓我去跑着玩的呀!”
賀雅思耐心的說道:“以後媽媽再這麼給你說的時候,你就在一邊安靜坐着等,不要再跑來跑去的了,想要有錢人家的小孩,必須有教養,能上得了檯面,否則很丟人的!”
然後賀雅思又耐心的給朵朵講了很多注意事項。
但是她卻不知道,在旁邊的枱燈下,早就安裝了一個竊聽器。
聽到這一切秦思怡笑了,這些就是她最想要的。
但是既然朵朵剛才說,念念有壞心眼,那她也要助她一臂之力才好。
孩子總是健忘的,脾氣再大,再生氣,也抵擋不住洋娃娃的吸引。
有是待在無聊的病房無事可做的時候。
朵朵天天抱着華韻送的洋娃娃,晝夜都不捨得撒手,還時不時的親着。
可是不久,臉上、胳膊上、腿上、身上逐漸長出許多紅疹子。
她的皮膚前段時間燙過,後來又過敏,已經十分敏感了。
現在又長出許多紅疹子,連醫生都看着頭疼,不知道該怎麼用藥才好。
總擔心藥物里激素太多,會對她造成傷害。
上官錦知道以後,專程找到華韻,華韻毫不猶疑的就答應了。
可是華韻來到醫院,準備給朵朵施針的時候,賀雅思母女卻說什麼都不願意。
起初華韻還以為是賀雅思母女,怕施針太疼,於是說了很多勸慰的話。
“賀姐,你不要擔心,針灸雖然看起來嚇人,其實不會對朵朵造成任何傷害,而且只需三針,就可以解除朵朵身上的毒素!”
“不要!”朵朵搶先說道:“我不要念念的媽媽給我扎針,她會像巫婆一樣,我害怕!”
“不會的!”華韻不但沒有生氣,還覺得朵朵想像力很豐富,耐心的勸說著:“朵朵看阿姨這麼好看,怎麼會像巫婆呢?乖乖聽阿姨的話,只需要三針,朵朵就不疼了哦!”
“不要!不要!不要!”朵朵嚇得縮在被子裏。
賀雅思護着她,說道:“華主任,要不還是算了吧,朵朵害怕,不要勉強!”
華韻尷尬的站在一邊,不好再說什麼。
正所謂醫不上門道不輕傳。
別人都沒有說讓她治病,她還那麼上趕着又是何必。
可是上官錦卻看不下去了:“雅思,我妹妹可是華和醫院中醫科的主任,多少人排她的號都排不上,現在她提着藥箱主動過來扎針,你和孩子這樣,多不好!我知道小孩子都是怕打針的,稍微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賀雅思低着頭,垂下睫毛,瞬間有一種嬌弱的為難感,讓上官錦不知該說什麼。
華韻站在原地,離開吧,有點不給上官錦面子,留下吧,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
這時賀雅思才慢悠悠說道:“如果不是誠心治病,醫術再高又有什麼用?”
“你這是什麼意思?”華韻很不高興:“怎麼叫做不誠心,我放下那麼多病患,來給你女兒看病,像我這麼誠心的醫生,你到哪找?”
賀雅思看了華韻一眼,依然是很為難,很難說下去的樣子。
華韻有點急了:“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不說我就走了,誰愛求着來給你們看病嗎?”
賀雅思這才慢悠悠說道:“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朵朵之所以會長這麼多的紅疹,都是因為你送來的洋娃娃上有灑了藥粉!”
說著幾個洋娃娃拿到華韻面前。
華韻和上官錦各拿了一個檢查起來。
果然在洋娃娃的胳膊里,肚子裏都裝滿了藥粉。
只要皮膚與之接觸,就會沾染上。
華韻說道:“這絕對不是我做的,我買了洋娃娃直接就送來了,你們拿到的時候也應該知道,洋娃娃根本沒有拆封,我怎麼可能放入藥粉?再說了我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上官錦也說道:“是啊,華韻有什麼必要害你和朵朵呢?”
賀雅思看着上官錦,淚眼婆娑,眼淚如珠子樣的顆顆滾落,真是我見猶憐。
“還不是因為你嗎?你是念念的大舅,但是卻對我和朵朵如此照顧,念念吃醋了,所以看不過眼我們母女了!”
“你在說什麼啊?”上官錦說道:“念念只有兩歲,連路都走不太穩,她知道什麼,就算她小女孩搶玩具一樣,覺得我被你和朵朵搶走了,也會當場苦惱,哪有那麼多的心機能忍耐?再說了,這種在洋娃娃上面灑藥粉的事情,既不可能是一個兩歲女孩能做出來的,更不可能是我妹妹這樣一個醫生能做出來的!”
在上官錦面前絕對不能攻擊華韻。
因為華韻和賀雅思一樣,都是單身母親,帶個孩子很不容易。
當初正是看到賀雅思和華韻一樣不容易,上官錦才瞬間產生了想要保護照顧她們母女的想法。
但是現在,已經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官錦的理智已戰勝情感。
暫且不說洋娃娃身上的藥粉是誰做的。
但是賀雅思這份心胸,和做事情的思路,已經讓他非常反感了。
之前他對她有好感。
是因為舉得她獨立幹練獨當一面,又能為了女兒獨自撐起一個家,十分堅強。
是覺得她和那些普通的女孩,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如今看來,她的心胸和眼界,還是思考事情,解決問題的方式都實在太過局限。
心動就在那麼一瞬間。
停止了這份心動好像也是這麼一瞬間。
好在上官錦什麼表白的話都還沒說,不該發生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他們之間仍舊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
賀雅思可以明顯感覺到上官錦的眼睛裏的那份熾熱只在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這時上官錦收到了一段音頻。
他沒有想那麼多,直接播放了出來。
正是賀雅思和朵朵之間的對話。
賀雅思一張臉通紅,羞愧的低下頭。
上官錦卻意識到什麼,立刻搜尋起來,果然在枱燈裏面,藏着一個竊聽器。
賀雅思看的目瞪口呆。
上官錦說道:“看來這個安裝竊聽器的有心人,才是給洋娃娃上灑藥粉的真兇,我會查下去的!”
敢竊聽上官家的事情,這不是找死嗎?
他一邊電話安排下屬,進行相關排查。
一邊護着華韻準備出門。
賀雅思說道:“等等!”
“剛才是我太魯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華主任原諒,我女兒......”
華韻淡淡一笑:“賀姐不用這麼客氣,我也不過就是來一趟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和朵朵能夠接受,我還是可以為她施針!”
畢竟醫者父母心,她不會去和一個三歲小孩,以及一個焦慮的母親計較什麼。
賀雅思感激的點點頭。
華韻快速施針,只一會兒的功夫,朵朵身上的紅疹盡數消散了。
忙活完這些,華韻和上官錦一起出門。
賀雅思問道:“錦,你還會......來看我們嗎?”
上官錦回頭笑道:“賀總說的哪裏話?你是我的員工,你的孩子生病了,我當然會安排人關照,這也是我們企業文化的一部分,我有時間了,來探望也很正常。”
“等朵朵病好了,你上班以後,起草個正式文件,凡是公司員工及家屬生病的,公司必須派出領導關心慰問!”
賀雅思不甘心的問道:“可是,那房子......”
上官錦說道:“就按我們之前說的,你付首付,然後有錢了給我還就行了!”
那套房子對於上官錦來說不算什麼,就當做是對她們母女的一點幫助吧。
至於其他的,在他喊出那聲“賀總”的時候,就全部都結束了。
在門關上的剎那。
賀雅思淚如雨下。
朵朵不解的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賀雅思喃喃道:“朵朵你知道嗎?機會也會像個賊,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卻會讓你損失慘重,媽媽現在就失去了這樣一個機會!”
地下車庫裏,上官錦發動着車。
華韻在副駕駛問道:“之前你還那麼熱情,現在就戛然而止了?”
上官錦無奈嘆息道:“之前的熱情是真的,現在的戛然而止也是真的。”
華韻扁扁嘴:“應該不是我和念念造成的吧?”
上官錦笑道:“你知道我這個人,幾乎沒有動過情,但是既然動情了就是真的。我是真心真意對待她和孩子的,因為在我眼裏看重的是她這個人,至於她結過婚沒有,有沒有孩子我都不在乎,畢竟像什麼這樣的家和我的能力,不會去和一個女人計較這些。可是她呢?在她眼裏看到的,不是我這個人怎麼樣,不是我上官錦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是一個機會!”
“你知道當你真心真意對待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眼裏卻看不到你,只把你當成是一個機會,這有多麼悲哀嗎?”
“在她的眼裏裝滿了那些,我最不看重的東西!”
“而我最看重的東西,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還好,幸虧沒有開始!”
華韻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靜靜聽着上官錦說了一路。
她的這個大哥,說起來也是悲哀,三十多歲才有了戀愛的念頭,才有了心動的感覺。
可是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被扼殺在萌芽之中。
不過想想,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也是一個不會談戀愛的人,和盛遠航在一起沒有多久,就又分開了。
不過怎麼忽然想起盛遠航呢?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想起過他了,久到已經快要遺忘,久到已經覺得他不曾在生命中出現過。
華韻想了想,也許這就是網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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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個不同的階段。
而她現在已處於第三個階段。